那人笑了起來,「什麼合得來啊,你還不是像個跟屁蟲一樣,成天唯唯諾諾地跟在他身後,只是因為育幼院里的阿姨不太敢惹他,你給自己找個靠山而已,真當我們看不出來啊?
不然你看我們誰過得比你好,還能學空手道,我連看想看的電視節目都會被罵呢。」
白語安有些惱怒,這個人把藍杉說得像工具一樣,好像她在扮豬吃老虎,接近他只是為了利用他一樣,藍杉才沒那麼傻呢,雖然她的確像個跟屁蟲一樣跟著他,但他們又怎麼知道,在眾人看不到的角落,他們是如何談心、如何說笑的。
「我沒有拿他當靠山啦,我是他……」女朋友三個字,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她竟然心虛了,為什麼?她明明就是他女朋友啊。
「你是他的小苞班嘛,看到你們兩個我就莫名地火大,這麼多年一點長進都沒有,語安,你已經不小了,該學著獨立生活了吧,不然你以為自己真能跟他過一輩子嗎?」那人也說得有點激動,被旁邊的人攔了下來。
「我、我為什麼不能跟他過一輩子?」她盯著那個人,語氣竟帶了一點質問,「為什麼我跟藍杉就不能一輩子在一起?你們剛才不還說想像不出他的女人是什麼樣子嗎,事實上我就是跟他在一起最久的女人啊,我為什麼不能一直跟他在一起?」
在場很多人都因白語安突然的發飆愣住「,只有那個不知是為她好還是在刺激她的女人,听後大笑了起來。
「別開玩笑了,你們根本就不是同路人,照顧弱小什麼的,無聊的時候當然想做,但一個人的耐心是有限的,早晚他一定會膩,你只是一個離開他就失去依靠的小朋友而已,什麼女人啊,你長大了嗎?還是那麼天真!」
之後有人偷偷告訴白語安,那個針對她的女人其實一直暗戀著藍杉,但是那女人沒有她那樣的勇氣,總是被藍杉冷漠的態度嚇得退避三舍。
所以那女人很嫉妒能一直待在藍杉身邊的白語安,她覺得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不配跟藍杉在一起,所以才會那樣詆毀白語安,要白語安不要介意。
就算她的心真的很大、很寬,這樣的事也不可能不介意啊,早知道就听藍杉的話不要來了,這樣她就不會知道,原來在大家的眼里,她是這樣一個人,是個只會依附強者的跟屁蟲。
第7章(1)
回到家後,白語安怎麼也忘不了聚會的事,她從那家日本料理店回去時,一路都心情低落,藍杉還問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她怎麼好意思跟他說,尤其是听到那種言論後,她連看著藍杉都覺得他的樣子怪怪的,好像對自己十分憐憫一樣,她真是太容易受到他人影響了,這點白語安十分清楚,也很恨自己這點,但她就是會不自覺地去想,藍杉是不是也是這樣看她的?
他是不是也覺得對她的照顧只是習慣,才會一直讓她在他身邊呢?她知道那間育幼院很令人討厭,更知道藍杉會留在那里完全是出于無奈,他跟自己不一樣,不是得過且過的人,他的腦子時刻都在盤算著怎樣才能盡快獨立,好離開那個地方、離開那些人。
所以藍杉早爭就走了,他本可以過一個人的清靜生活,但他並沒有放下她,仍時不時回去看她,她是他放不下的資任嗎?在他眼中,她是否也是個一小懦弱的小表,因為黏上他了、甩不開了,只好接受她?而他又不是個做事半途而廢的人,既然接受了她,即使嫌麻煩也要負責到底?
不會不會,他怎麼會是那麼有人情味的人,他都用那種方法逼她做他的女朋友了,怎麼看也不像是逼不得已的,又不是她求他的。
可是他好像也說過,類似「沒有我你就什麼也做不了,反正你也找不到別人了,干脆由我負責」之類的話……
好煩!白語安的大腦超乎尋常地運轉,她從沒為自己跟藍杉之間的關系如此煩惱過,他就是他,是最自然的存在,本來一切相安無事,他們就是他們而已,為什麼非要把他們的關系解釋成是同情、是責任,讓他們之間變得復雜、變得曖昧。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過去想到藍杉時通常都很開心,但最近每每想到他,她的心都好痛,他們兩個在別人看來就這麼不相配嗎?
「哎,如果當時沒有答應他就好了……」白語安對著窗外,也不知是說給誰听。
鮑司安排白語安出差,要去一周的時間,這對于她來說未必不是件好事。
她最近很怕見到藍杉,人一旦開始胡思亂想,好像就停不下來,明明藍杉態度很正常,在她看來卻好像別有用意,這種情況下,能有個理由名正言順地分開一陣子也好。
白語安收拾好行李,隔天早早起床把家里收拾了一下,看時間差不多就準備出門了,她沒想到的是,藍杉竟然突然跑了過來。
「你怎麼又出來了?」她對著門外的藍杉發愣,他最近出門的頻率也太高了吧?
「別把我說得好像動物圜的獅子好嗎?你今天不是要出差,我來送你一下很意外嗎?」藍杉不明白為什麼,最近白語安看自己的樣子總有些別扭。
說不上來哪里奇怪,最近她好像都沒用正眼看他,他可沒做過什麼讓她反感的事,平時她出差,他都不會來送,但明知她最近有點奇怪,自己如今又是她的男朋友,怎麼能不加倍獻獻殷勤。
藍杉自顧自地進了屋,一眼就看見門邊整理好的行李箱。
「我哪需要你送啊,你以為我還是沒出過遠門的小孩子嗎?」白語安無法平靜地接受他的關心,就算明知他是好意,但就是會往別的方面想,覺得他小看了自己,她知道自己的心態很不對,明明想在分開時冷靜一下的,他偏偏在這個時候跑來。
藍杉絲毫不把她的抗拒放在眼里,他盯著她的行李箱看了一會,問她,「充電器帶了嗎?」
白語安愣了兩秒,快速地跑進臥室,一會拿著充電器又跑了出來。
「告訴你哦,我可不是忘記帶,是早上手機還要充電,打算出門時再放進行李箱里的。」白語安不敢看藍杉的眼楮,越過他拉開行李箱,賣力地塞著她的充電器。
這麼說來,她好像曾經跟他抱怨過,自己到了出差時住的飯店,才發現充電器沒帶,又連夜去買了新的,如果出差手機聯系不上的話,她一定會被主管罵死。
她怎麼這麼不記得教訓!白語安在心里罵自己。
等她塞好充電器,藍杉又問她,「眼藥水帶了嗎?」
她用眼藥水很挑牌子,那個牌子很不好買,而她睡醒時又習慣滴一下眼藥水,不然總覺得眼楮干干澀澀的,整個人都沒精神。
白語安剛想再往臥室沖,硬是定住了腳步,說︰「帶了。」
說謊!藍杉看到她就只想到這兩個字,但他並沒有拆穿,不明白這種謊有什麼好說的,他好心幫她整理行李,最後忘了東西受苦的不還是她自己。
藍杉高深地看了白語安一眼,又問︰「卸妝油……」
「帶了帶了都帶了!你真的很煩耶,都說我不是小孩子了,這些事情自己會整理。」白語安粗暴地打斷了他。
藍杉是想用事實來證明她很沒用,只有嘴厲害嗎?好吧,他成功了,現在她也覺得自己是個沒用的冒失鬼了,沒有他的提醒,連自己的行李都丟三落四,但那又怎樣,她又不是他女兒,用不著他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