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當時,我還在心里默默想著,倘若有一天,我可以認識這個宛若太陽般
的男人不知道該有多好,哪怕時間只有短短的一天,不,半天,要我用再多的代價交換,我也願意。」
「傻瓜……」听了她的告白,他的內心受到極為強烈的震撼,他不禁收緊了手,將懷中嬌小脆弱的人緊緊擁摟著,「別把我想象的那麼好,我並不是你以為那樣單純善良的好人。」他沙啞的對她說道。
他的手上沾染著不知多少人的鮮血,他的過去亦是她無法想象的陰暗,他從來就不是一個無害的好人,甚至可以說是個充滿危險的冷冽惡徒,但在她那雙純淨的眼中,他似乎渾身上下完美得找不到一絲缺陷。
這樣的她,叫人心疼又忍不住想要深深憐愛。
「不管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只知道,現在此刻在我眼前的這個男人,是我唯一想愛、肯愛以及最愛的一個男人……」她挺起身子,隨著吐出的字句,輕輕在他眉眼間落下一個個親吻。
驀地,他攫住她的手臂,使力拉開了她。
「怎、怎麼了?」她被他突來的拉扯駭了一跳。
他握住她手臂的力道有些大,使她感到有些疼痛。
費奇眼楮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看了許久,她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不自覺地微別過臉。
「做、做什麼這樣一直看著我?」他的目光炯熱而灼人,令她紅了臉。
「我在想,我面前的這個女人,究竟懂不懂得男人自尊心的重要性。」他忽地彎起薄唇,朝她綻露出一抹充滿魅力的微笑,丟出這個莫名的問題。
「啊?」她愣愣地發出疑惑單音。
男人自尊心的重要性?
「一般正常的男女在發生關系後隔天,這類深情且令人感動的甜言蜜語應該是由男人負責對女人說,可現下你卻搶光了我的台詞,你說,我的自尊心是不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與傷害?」
他以指勾起她紅透的小臉,故意掩飾心中因她那番話而引起的狂潮悸動,玩笑似的逗她。
「看來,下回我可不能再這麼掉以輕心了,得在你開口前,先好好吻暈你,免得這種傷我自尊的場面再度發生。」他調侃著她,果然換來她一陣羞惱的抗議。
「你……可惡!」她忍不住舉起拳頭作勢捶打他,卻讓他用大掌敏捷地包握,牢牢擒扣在他胸口處。
費奇仰頭哈哈大笑,厚實的胸膛震動,連帶讓偎靠在他懷中的樓楚楚也跟著笑了起來。
看著他明朗爽快的笑容,她的心里既幸福又不安。
深怕眼前的這一切都只是個夢,是她自己幻想出來的一個美夢……
一想到這里,莫名的焦慮恐慌情緒瞬間襲涌上她的心頭。
她忽地掙開了裹住自己的毛毯,用力抱住了他。
「怎麼了?」他略感訝異的挑眉,被她突來的擁抱舉動弄得有些詫然與不解。她埋首在他頸間搖頭。
「我只是突然覺得有些害怕,我現在應該不是在作夢吧,我是真實的擁抱著你,真實的在你懷里?」
聞言,費奇放柔了目光,張臂回擁住她。
「不是作夢,你此刻所感受到的一切,全是真實的。」
她不必懷疑、懼怕他會像泡沫一樣突然消失不見。
「是真實的就好,真的就好,」她反復在嘴里呢喃輕念,而後似安下心般的低嘆,「如果可以,我好希望時間可以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就這樣一直持續下去,永遠也不要改變……」
不要讓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小小幸福,轉眼又殘忍的被剝奪失去。
「不用擔心,我會一直留在你的身邊,陪伴著你,不會離開的。」他輕笑的親吻著她的額頭,柔聲安撫著她。
「哪怕某天你厭煩了我的存在,要趕我走,我也會想辦法賴在你身邊,糾纏你一輩子。」
經過昨夜,他已在她身上蓋下了他專屬的印記,即使她反悔想逃,他也不會讓她輕易離開。
「嗯。」得到他似保證的誓言,她甜笑著露出梨渦,溫順的依偎在他胸前點頭細聲應道。
「兩個人一輩子,真好……」
盡避她知道,因為某些原因,暫時借住在這里的他,總有一天還是會離開的。
盡避她知道,他口中的一輩子,其實是個虛無又遙不可及的夢,但此刻,她還是因為他的話,感到前所未有的歡欣與滿足。
她只想,在他們的分離來臨前,能夠多保存一些關于彼此的快樂記憶,並期盼兩人分離的那一天,可以來得越晚越好……
第8章(1)
晴朗的陽光,連同蔚藍的海洋一並映照得金光燦爛,那清澈的透明水花,經過頑皮的浪潮拍打,激起一層層雪白的回浪,規律的浪潮聲,和天空中海鷗飛翔盤旋的嘹叫,為難得的偷閑時刻,更添幾分悠哉。
樓楚楚坐在鋪設在沙灘上的橘黃格子野餐墊上,含笑凝望那在白色浪濤里,迎風沖浪的費奇。
她的身旁擱放著三明治、色拉、水果等各式精致餐點,正等待著他從海里回來時享用。
一大早,她便被費奇從床上挖起,說是要利用自來水管線更換,多出的假期,進行之前他們未完的海邊約會,原以為他只是隨口說說,未料,當她被他拖出門時,才意外發現他竟早已將一切都準備好了。
不管是野餐墊、食物、飲料,甚至是防曬的遮陽傘,每一樣他都細心的預備好,看來,他是打定主意要將上次那場未完的海邊約會,進行到底了。
一想到這里,她唇邊笑意不禁更深。
看著費奇昂然站立在沖浪板上,隨著洶涌波濤旋轉、翻騰,每個動作都恣意流暢的宛如一首優美的樂曲,在卷浪中輕淺滑過,將極限的力與美,隨著白浪起伏,完美的展現在人前。
她屈著膝,撐著下巴,目光溫柔的盯望著海里的他。
不知過了多久,他似乎享受夠了逐浪追浪的刺激快感,爬著自己濕透凌亂的金發,以長臂挾著沖浪板,噙著她熟悉的迷人微笑朝她緩緩踱來。
「今日天氣不錯,很適合游泳或沖浪,怎麼就待在這里,不跟我一起下水玩玩?」他接過她遞來的冰飲,仰首幾下便將它灌光,然後笑咪咪的褪去上身的緊身黑色沖浪衣,一在她身邊坐下。
見到他健壯性感凝著水珠的赤果胸膛,盡避這幾日已與他發生過多次親密關系,看過多回的她還是情不自禁地微微紅了臉。
「我不會游泳,沖浪這種困難的運動更不懂怎麼玩,還是在岸邊看看海就可以了。」她搖搖頭,順便取餅條毛巾,跪坐起身,為他擦拭一頭濕發。
雖然他的身體十分強壯,但剛玩過水,還是將濕透的頭發弄干比較好,免得海風一吹不小心感冒了。
「呵。」聞言,費奇發出輕笑,抓住她為他拭發的手,將她一把拉到身旁。
「你跟我嫂子還真像,都是怕水的膽小表,一看到水,連腳都在發抖了。」他取笑著她,修長的手指在她鼻尖親昵刮過,引起她怕癢的閃躲。
「嫂子?」是他的家人嗎?
「嚼,我家嫂子,她有恐水癥,所以一見到水,就跟見了什麼恐怖的怪獸似的,有多遠就跑多遠,若是逃不掉,便是扒著身邊的人,像只無尾熊,死都不放手。」彷佛想起什麼有趣的事,他突地發出輕笑,深邃的藍眸不自覺地溫暖了許多。
「她……是你哥哥的妻子?」她不禁好奇的探問。
這還是她第一次听他提起有關自己的事,他的家人是什麼模樣呢?
「不,不是我哥哥的妻子,而是,嗯……」他皺眉沉吟著,似在思考該如何解釋對方與自己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