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鷹揚會愛上一個沒大腦的女孩?
「我也不知道,感情之事讓人捉模不定,反正段先生是真的愛上了朱琳。」大忠也想不透其中道理,但是段鷹揚為情所傷的模樣一點都不假。
金惠晶大受驚嚇地猛喘氣,「真不敢相信。」
樓上的鋼琴突然停在一個音,當——琴聲戛然斷了。
大忠無奈地揚起一抹苦笑。「每天都是這樣。」
金惠晶遲疑地仰起頭望著二樓,「現在可以上去見段先生嗎?」
大忠連忙恢復興奮的笑臉,「我是不敢打擾他,你就不一樣,你快點上去見他。」
「喔,我現在就去見他。」金惠晶怔了一下,隨即走上樓,腳步猶豫慢慢踱到琴房門前,她用力地吸口氣試圖平復忐忑不安的心情,舉起手輕敲房門。
叩、叩、叩。
回應的是,一記如雷響的暴吼,「滾開!不要來煩我。」接著一只杯子擊撞房門,發出玻璃匡啷破碎。
金惠晶嚇得往後跳開一步,微張著嘴猛喘氣,側頭發現跟著上樓的大忠,她震撼無聲地望著大忠。
大忠莫可奈何聳聳肩,好似告訴金惠晶——就是這樣。
金惠晶這一刻終于了解,為什麼大家見到她都一臉欣喜若狂,甚至大忠說她是救星。
金惠晶鼓起勇氣繼續叩門,這一次她決定先表明身份,「段先生,我是金管家。」隨後臉靠著房門,沒再出現砸杯子的情形。
房門突地打開,金惠晶還來不及反應,一雙強勁力道緊握著她的上臂,忿怒、焦急嘶吼,甚至還有股濃濃的酒味撲鼻而來,「快告訴我朱琳住在哪里?」
金惠晶驚惶地掙扎,「請先放開我。」
大忠急急上前勸說︰「段先生,先別急,金管家剛回來,先讓她喘口氣。」
段鷹揚這會兒回神突然安靜下來,大忠攙著段鷹揚踅回琴房,金惠晶受驚望著段鷹揚,眼前這個酒氣醺天神色憔悴的男人,會是令黑白兩道聞風喪膽的段鷹揚?
段鷹揚整個人無神地掛在沙發上,清瘦的臉龐再也沒了風流倜儻的神辨飛揚,只剩下漆黑的眸子,眸中射出令人心碎的憂郁光芒。
金惠晶沒想到叱 風雲的段鷹揚竟為了朱琳消瘦,「段先生。」
段鷹揚大口大口舒著氣,「剛才一定嚇壞你。」
金惠晶慶喜他終于恢復神智,「真的嚇到,段先生,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
「折磨?」段鷹揚沮喪地以手撐著頭,「折磨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是受苦才算數,精神和心靈的傷害往往是最深刻。」
金惠晶難以置信看著段鷹揚,「朱琳值得你這麼做嗎?」
「朱琳。」這名字讓段鷹揚的眼眸綻現短暫的星光,隨後又黯淡下來,「告訴我,她在哪里?我要把她找回來。」
十分虛弱的他看起來像是被痛苦纏得心亂如麻的人,金惠晶不忍心看他繼續沉淪,「我可以告訴你朱琳住在哪里,可是你現在這模樣,是不是會嚇壞朱琳?」
「我……」段鷹揚手模著布滿胡渣的下巴,立即起身默不作聲走出琴房。
大忠怯怯地尾隨身後,發現段鷹揚旋身轉入房間,他還是不安地望著緊閉的房門。
金惠晶來到大忠身邊,「段先生呢?」
「回房間。」大忠神色郁郁擔心。
金惠晶拍拍大忠上臂,「放心沒事,我現在吩咐廚房為段先生炖點補品。」越過大忠徑自下樓走向廚房。
大忠不安地望著金惠晶的背影,「真的沒事嗎?」
金惠晶穿過大廳走進廚房,立即揚起高昂的嗓門,「各位好,我回來了。」
廚房里回應與廚房外的僕人回應迥異,廚房里每個人沉默靜悄悄,只有猛烈爐火轟隆隆響,他們看到金惠晶,每個人似乎羞愧急速閃避,這怎麼一回事?
金惠晶彎下半腰低頭透鋼架層迭間格中,尋找賴原裕的身影,她發現賴原裕靠在最里面的牆上,曲起一只腳抵在牆上,指間夾著一支煙,眉宇之間凝聚一抹愁雲。
金惠晶挺直身子晃悠悠來到賴原裕的面前,「你什麼時候開始抽煙?」
賴原裕吸了一口煙,用力從嘴里吐出像是在嘆氣,「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前不久,我先去看了段先生。」金惠晶學他將背倚上牆壁,「告訴我,段家到底發生什麼事?段先生怎麼會喜歡上朱琳?」
賴原裕冷冷輕笑,「要想知道為什麼,你找我就找錯人了。」煙蒂丟在地上,用腳用力踩熄、踩平。
「這話怎麼說?」金惠晶斜睨他一眼。
賴原裕涎著臉呵呵地苦笑,「要不是段鷹揚捷足先登,我想朱琳現在可能會是我的女朋友。」
「你?」金惠晶受驚地看著他,「你也喜歡朱琳?」
賴原裕雙手璟在胸前,仰頭澀澀苦笑,「說是這麼說,那只是我一廂情願自我安慰的說詞,看得出來朱琳只是把我當做一個普通的朋友,她不會喜歡我。」
金惠晶瞅賴原裕消沉的模樣,頓時露出一抹淡然諷笑,「我不在的十天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段先生為了朱琳神色落寞,而你一副萎靡不振樣子,朱琳到底有什麼魅力,能讓你們為她神魂顛倒。」看來她小覷朱琳的魔力。
賴原裕談然地笑了一笑,「不說了,你到廚房來,只是為了跟我打招呼嗎?」
「不,我想炖一些補元氣的補品給段先生。」金惠晶說明來意。
「他終于肯吃東西。」賴原裕澀澀地淡笑。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金惠晶驚訝。
「自從朱琳悶聲不響離開段家後,段先生幾乎很少吃東西,即使山珍海味擺在他面前,他都一副毫無食欲,勉強吃點東西,他總是露出厭惡表情。」賴原裕從這里窺探出朱琳打開了段鷹揚冰封的心。
「這麼嚴重。」金惠晶才知事態嚴重。
賴原裕猝然站直身子,神情嚴肅注視金惠晶,「你看到朱琳時,請你轉告她,段先生若不是真心愛她,就不會硬是要接下我那三拳。」
金惠晶又是一陣錯愕。
賴原裕故意自我放松伸伸腰,強擠一抹可以令金惠晶不起疑的微笑,「我現在就幫段先生炖補品。」隨即踱步至梳理台前,中氣十足地大聲吆喝,「把冷凍庫里的老母雞拿出來、還有人參、紅棗……」
金惠晶輕嘆一聲,悄然退出廚房,回房間馬上聯絡姐姐,朱琳的媽媽。
金惠晶的一席話讓段鷹揚從沮喪中拉回心魂,他此刻這副模樣會嚇壞朱琳,回到房間立即開始徹底打理自己,從頭到腳煥然一新。
當他走出房間那一刻,大忠目瞪口呆看著他,「段先生。」
段鷹揚微笑拍拍大忠的肩膀,仿佛一切都在不言中。
大忠很高興以前的段鷹揚回來了,激動地握住肩上的手背,「太好了、太好了。」
「等一下吩咐僕人打掃房間和琴房。」段鷹揚面帶笑容吩咐。
「好,我馬上辦。」大忠心情愉悅睬著輕快的腳步下樓,「你們幾個快去打掃段先生的房間和琴房。」
僕人听到大忠的交代,不敢有違馬上點頭,「是。」
金惠晶換了制服從房間出來,踏入大廳一眼即見神采奕奕的段鷹揚,她不禁抿著嘴微笑,「段先生。」
段鷹揚以感激的眼神注視金惠晶,「謝謝你,金管家。」
金惠晶听出他話中所指,「朱琳是一個膽子小的女孩,狼狽萎靡不振的樣子,是打動不了她,只會嚇跑她。」
「她是一個膽子很小又愚不可及的女孩。」段鷹揚彎唇淺笑。
金惠晶頓覺好笑地瞅著段鷹揚,這就奇了,口口聲聲說朱琳是個笨女孩,為什麼又偏偏喜歡一個笨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