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她點頭,看著他身上結實的肌肉隨著他的動作而鼓動,她不禁有種暈眩的感覺。
因為從未穿過這麼緊身的上衣,江煒宗猶豫了一下才勉為其難的說︰「好吧,那麻‘環’你了,改天我把衣‘胡’洗干淨再還給你。」
听到他吐出口的話,方嘉璇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問︰「你……說什麼?」
以為自己說得不夠清楚,江煒宗好脾氣地放慢了說話的速度,重復一遍。「那麻‘環’你了,改天我把衣‘胡’洗干淨再還給你。」
這一次,方嘉璇萬分確定,眼前個穿上她的設計而變得更猛的男人說了什麼。
幻滅!
完全幻滅!
「請問你幾歲?」她忍不住問。
「二十八。」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忽然問起他的年紀,江煒宗仍據實稟報。
二十八?!
听到他的年紀,方嘉璇感到不可思議。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年代,居然還有年輕人說這麼「標準」的台灣國語。
他只大她兩歲耶!是待在人口逐漸老化的村子里太久,所以被老人家同化了嗎?。
完全不知道她愣在原地想著什麼,江煒宗有些不自在地開口︰「如果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喔。」方嘉璇恍惚的回過神,送他離開。
***
必上門後,她順勢倒在客廳的沙發上,心想,今天她真是受驚過度,應該教老媽帶她去收收驚。
她昏昏沉沉地不知在沙發上躺了多久,直到母親的驚呼聲拉回她飄遠的思緒。
「哎喲,阿璇啊!你怎麼穿這樣躺在這里?」
昏沉的腦袋讓方嘉璇直接忽略母親的詢問,連眼楮都懶得睜開。「你怎麼跑回來了?」
「我幫你買便當回來呀,已經十二點半了。」
其實林美琴是心急的想知道,女兒和她看中的女婿有沒有來電的可能。
當然,這盤算她是藏在心頭的,如果女兒知道了,或許會氣得跳腳。
「我還不餓。」抓起沙發上的抱枕將臉貼靠在上頭,方嘉璇悶悶地開口。
這時候,睡比吃重要!
聞言,林美琴皺起眉,忍不住開始碎碎念,內容多半是她太瘦啦,需要多吃一點諸如此類的話。
方嘉璇沒有心思理會,但母親碎念的功力驚人,像機關槍,也像勤奮的蜂,不斷在她耳邊答答答、嗡嗡嗡,她若不制止,絕對不會有停止的時候。
「老媽!Stop!」方嘉璇發出抗議。「你可不可以讓我再眯一下?我已經被那個送菜的猛男搞得……」
她話還沒說完,林美琴便直接解讀她話里的意思,興奮得雙眼發亮。
「阿母就知道,你看過村子口那個猛男廣告就凍末條了對不對?你穿成這樣勾引他,他有沒有撲上來,對你這樣、那樣?」
瞬間,方嘉璇原本像被注入昏睡因子的腦袋,因為母親充滿陰謀的話陡然清醒。
「我又穿怎樣了?他為什麼要撲上來,對我這樣、那樣?」她一頭霧水地皺眉,沒好氣地道。「這樣、那樣又是怎……」
話忽地頓住,她順著母親的視線看向自己的身子。
只見身上那件寬大的睡衣撩高至胸前,露出白白的肚皮,以及有著蕾絲和小蝴蝶結的白色內褲……
方嘉璇倏地瞠大雙眸,倒抽了口氣。
她凍結的思緒直接倒轉,定在那個猛男身上。
這一刻她終于知道,為什麼那個男人看起來會那麼不自在,臉紅、飆汗不是因為太熱。流鼻血也不是因為她推他撞上冰箱造成。
他所有反應的起因皆在于她。
天哪!在小強出現的那一剎那,她甚至躲在他身後不斷磨蹭!
盎饒興味地看著女兒的反應,林美琴興奮地竊笑著,「阿母是不知道你們這樣、那樣是進展到哪一步,不過,我真的覺得阿煒很不錯,這個女婿身體很勇,一定會讓你很幸福的!」
這下,方嘉璇終于听懂母親說的「這樣、那樣」是什麼意思。
再加上母親竊喜得恨不得沖去村子口廣播放送八卦消息的模樣,方嘉璇氣得直跺腳。
天啊,天底下有像她老媽這樣的母親嗎?關心的不是女兒有沒有被人佔便宜,而是期待女兒被佔便宜!
見女兒紅著臉瞪著她說不出話來,林美琴十分識相地說︰「好啦,你們年輕人的事阿母不管。我要上工去了。」
看著母親重新戴上斗笠,包上布巾,心情太好地邊哼歌邊走出門,方嘉璇撐額哀嘆出聲。
惡夢!
她覺得回到老家後發生的一切,絕對是因為長期壓力所帶來的惡夢!
只要醒了就會發現。那些荒謬的事只是一場夢。
這時她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第2章(1)
天氣晴朗,燦爛的陽光下,寬敞的產業道路被曬得熱氣蒸騰。
踩著虛浮的腳步走在路上,方嘉璇無力地望著前方因為熱氣而顯得扭曲的建築物,接著停下腳步,直接坐在地上嘆了口氣。
明明文具店就在前方不遠處,她卻有種永遠走不到的感覺。
她不過是想買一卷牛皮紙回家打樣版,為什麼要這麼辛苦?
哀嘆之余,她真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回老家活受罪。
在老家,美其名是放假,但她根本沒有半點想放假的心情,她閑不下來,悶得快發瘋,偏偏心里不知打著什麼鬼主意的老媽就是不放她回台北。
不想鎮日閑得發慌,她不得不把平常總是交給助理去處理的基礎打樣版工作,拿來耗時間。
這如果讓她那票好友知道了,非得笑她天生勞碌命,有假可休還不知及時行樂,但是天知道,在這個除了茉莉花園、果園外就是稻田,以老人、小孩居多的村子里,她要及時行什麼樂!
正當方嘉璇抬起眼,幽怨地朝文具店的方向瞥去時,看見一道挺拔的身影朝著她的方向定來。
由于距離太遠,她看不清楚路上的人是誰,但仍努力強忍不舒服的感覺,迅速站起身。
大熱天坐在大馬路邊實在奇怪,她還是趕快站起來,省得引來路人疑惑的目光。
沒料到一站起身,她忽覺暈眩,眼前一黑,滿是金星。
在她覺得自己就要倒下的瞬間,一道疾風倏地襲來,接著,一雙強壯的手臂適時勾住她的腰,穩住她的身子。
「‘荒’小姐,你沒事吧?」
听到那操著台灣國語的男性嗓音,方嘉璇一愣,仰頭便看見江煒宗那張陽剛的俊臉映入眼簾。
她眨了眨眼,不確定「惡夢」為什麼會再度出現在她眼前。
看著她呆傻的恍惚神情,江煒宗擔心地問︰「‘荒’小姐?‘荒’小姐,你還好嗎?」
他的態度很自然,仿佛他們之間啥事也沒有發生過,再听到他頻頻吐出讓她火大的台灣國語,舊恨頓時涌上心頭。
如果不是他,母親也不會沒事把她騙回老家「度假」。
如果不是他一大早就來到她家,她也不會因為睡眠不足而衣衫不整的出現在他面前,大泄春光而不自覺。
再听見他擅自替她改姓,心里那把火燃得更熾。
「你……你走開啦!」抬起縴縴玉手,她氣惱地推了他一把。
江煒宗天生熱心助人,縱使莫名其妙被用力推開,往後踉蹌了好幾步,也好脾氣的沒有發火。
「你還好嗎?看起來很不舒‘胡’耶!」見她不及巴掌大的小臉發紅,唇卻發白,他露出憂心的神情。
「不用你管。」
她懊惱的瞪了他一眼,然後踩著虛浮的腳步從他身邊「飄」過。
沒有被她憤恨的眼神及壞脾氣嚇到,江煒宗急急地跟在她身邊。「別逞強,前面有一間診所,我還是帶你過去給醫生看看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