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習慣!」她沒嫁過人嘛!
「那你現在就要養成另一種習慣!」
「好好好!」管蒲劍沒好氣地回。
「搶匪啊!搶劫啊!」前方突然有人大喊。
「搶劫?」管蒲劍才要轉頭問杜夷方該怎麼辦時,就見他人已沖出去。管蒲劍見狀,連忙施展輕功追上。
「這由我來就好!」說完,足踏過前方人的肩,將杜夷方給丟在後頭。
「等……」杜夷方才開口,就見管蒲劍追上逃跑中的搶匪,將搶匪一腳踢倒在地,膝蓋壓上後背,反手一個扭轉。
「知縣夫人?」眾人訝然看起來溫婉秀麗的知縣夫人竟有一身好功夫。
杜夷方則與捕快同時到達。
「把人給我捉起來!」李準兵大喊︰「先押進大牢。」
「是!」捕快接手擒拿犯人,將搶匪送回縣衙。
「大人!」李準兵望著被群眾圍在中心點、仍是美得令他心醉的管蒲劍,歪著頭道︰「你該不會是在進京趕考時,被押進山寨,當上山大王的駙馬爺了吧?」
要不,哪來的姑娘武功這麼高強的?
杜夷方淡瞥他一眼,短短一個眼神,說著他的猜測有多愚蠢!
「謝謝知縣夫人!」財物失而復返的中年女子眼眶噙著慶幸的淚水,不斷點頭道謝。
「不客氣。」管蒲劍拍拍女子的肩。「你要不要看看東西是否都在?」
女子低頭打開荷包審視,用力點頭。「都在!謝謝夫人!」
「夫人真是厲害,功夫高竿!」民眾豎起大拇指。
「夫人的功夫比捕快還行!」
「就是啊!飛得比捕快們還快呢!」眾人紛紛稱贊。
「大人真是好福氣,娶得一名如此美麗又良善,還擁有一身好功夫的夫人!」
「是啊,以後大人出門都不用擔心,就算遇到危險,也有夫人可保護!」
「這是咱們知興縣之幸啊!」&
眾人一呼百諾,熱烈地鼓起掌來,被圍在中央的管蒲劍俏眸眨了眨,有些不知所措。
雖然受到眾人擁戴的感覺很好,但她這樣大出風頭是對的嗎?
從來,她行事保鏢工作時都十分低調,畢竟他們有如雇主的影子,處于背後或暗中保護雇主,像她如此高調,應該是古家堡第一個吧?
然而如海浪一波一波涌來的贊美仍讓她有些暈陶陶,面露得意之色望向人群之外的杜夷方,卻看到他面帶些許無奈。
她連忙撥開人群,擠到他身邊。
「你干嘛這副表情?是不是我做錯了?」她忐忑不安地問。
「你擒拿搶匪有功,縣衙應該給你獎勵。」他的語氣中,無可奈何得好明顯。
「我不用獎勵,你先告訴我,我是不是做錯了?」不要她問東、他回西啦!她現在可是緊張死了!
真是糟糕,她如此高調,若是讓前來觀察任務情況的師兄姊們發現,不曉得會不會受到警告?
「你沒有做錯!」杜夷方婉謝民眾的熱誠,巨掌牽住小手,往來時路走。
「既然沒有做錯……謝謝。」她笑著接下一位民眾遞給她的畫糖,心想他們這對「夫妻」還真是受到愛戴。「那你干嘛用這麼無奈的眼神看我,用這麼無奈的口氣跟我說話?」
「我怕……」他抿唇。
「怕啥?」講話干啥欲言又止的,存心吊她胃口啊?
「怕期限一到,無法休掉你!」他低頭定定鎖住明亮眼瞳。
第3章(1)
怕期限一到,無法休掉她?
避蒲劍仔細想想,這的確是個大麻煩!
初時她的剽悍就是要營造悍妻的形象,等保鏢期限一滿,就可以此作為休妻的理由。
但她來知興縣才一天呢!就因抓到搶匪而立了大功,民眾對她贊譽有加,一年後我若休了她,恐怕杜夷方會先受到輿論的功擊。
「我可是個窮知縣,簽不起第二年的約。」杜夷方朝對他倆問好的民眾點點頭。
「你不是竊取了不少金錢?」窮?哪里窮來著?
杜夷方但笑不語。那些錢是他竊取詐騙盜匪財物時多偷來的黑心錢,況且他可沒打算一輩子當竊賊,若一年的時間還不能擊破詐騙盜匪,他這個廢材縣令真可以引咎辭職了!
避蒲劍發現這男人只要遇到他不想回答的問題,就會保持沉默,讓人抓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麼,讓人感覺挺不舒服的!
「好啦!我以後會多方經營悍妻的形象,讓民眾對我厭惡有加!」
「也不用太刻意。」他說,「做你自己就好!」
「但你會因此找不到一個恰當的理由休掉我如此美麗大方、具有幫夫才能,又廣受民眾愛戴,完美無缺的知縣夫人。」
他笑望著一臉臭屁的她,「我找得到的!」
※※※
我找得到的!
杜夷方這句話,不知為何竟讓管蒲劍一肚子火!
這男人初時就對她有偏見,看她不起,現在還斬釘截鐵地表示他絕對可以找到她致命的缺點,理所當然送上休書一張。
什麼跟什麼啊?
「發什麼愣!」大手在她已拆卸下發髻的後腦勺輕拍了下,「上床睡覺了,夫人!」
「哦!」
避蒲劍跟著杜夷方走向寢居後方的大床,膝蓋才剛放上床板,瞬間如遭電擊般地跳離一步遠。
「我睡那?」她指著床問。
「對。」
「你也睡那?」
「當然!」
「我們共睡一床?」她傻眼。
「不然呢?」他月兌掉外衣懸掛于一旁的掛勾,率先爬上床去,盤坐在床中央,等候著她。」
床面寬廣,就算睡上三個大人也沒問題,但重點不在心大不大,而是——
「我跟你非親非故,怎可共睡一床?」
「你是我的夫人。」
「那是作戲的,難不成連晚上沒人見的時候,也要作戲嗎?」有必要十二個時辰都扮演知縣夫人,不讓她輕松一下?
「早上……」
「嗯?」
「丫鬟會打理清水過來協助梳洗,為你打扮,若她看到我們分床而睡,心里會怎麼想?」
避蒲劍聞言一愣。
「就算不傳到咱們耳里,」他比比耳朵,「但下人之間總是盛傳著衙里的八卦,誰也不曉得這些八卦是否會傳到人民耳中去?」
避蒲劍心中遲疑。他說得有道理,但要跟他共寢而眠,這……這這這……
「我不會動你半根寒毛的。」
緊抿的芳唇分開,「當真?」
「我可曾對你做過逾矩的舉動?」他斜睨她。
「牽手算不算?」
「那也是為了做給鄉親們看,當然不算!」
那攬腰也不算,搭肩也不算,模她的頭發也不算,抹掉她嘴角的糖漬放入自己口中也不算……想到那一幕,小臉又是一陣熱。
她的嘴角沾上畫糖的碎屑,他也不告訴她,讓她自個擦拭就好,而是突然湊過臉來,過近的距離害得她眼睫不受控制地眨動,胸腔中的小鹿撞跳得好急好急……
「要……要干啥?」她竟然緊張得說話都結巴了。
他抬起長指,貼上她的臉,抹掉糖漬放進口中後才說︰「你的嘴角沾上畫糖了!」
真……真是氣死人了!
照他的標準,這些都不算,那到底啥才叫作「逾矩」的舉動啊?
「快過來!」他拍床,「等夫妻的默契達成,有些戲就不用做了!」
她當然知道他一整天將她綁在身邊,為的是減低兩人之間的疏離感,不讓鄉親與衙役們納悶他們之間毫無夫妻的親昵感,起了疑心,才這麼做的。
每當她對他的做法有所質疑時,他都是這麼告訴她,丙數頻繁得都可以背得一字不漏了。
「好啦!」她沒好氣地應,爬上床榻,睡在內側。
放下床帳,他拉起薄被為兩人蓋上,在被里,他又牽起她的手。
「干啥睡覺也要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