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積極。」小八由衷佩服。
「我們是出來工作又不是郊游,當然要積極表現,你不想一輩子刷鍋子吧?我也不想一輩子端盤子,我們一起加油!」說完,她朝他比了一個加油手勢。
小八笑著點點頭,但他想了一下,又輕聲嘆了口氣。「你跟我不一樣,我的情況比你更慘。」
說到這個,詩抬高下巴,露出一臉「你這可就說到重點」的表情,害他忍不住瞪直雙眼,期待她接下來會說些什麼。
「你不會有我慘,在來這里工作前,我存款薄只剩下兩千多塊,還被騙去吃了一頓相親飯,最慘的是我跟對方彼此看不順眼,還把最後一丁點錢通通拿去付餐費,那時候我的心有多痛你知道嗎?」
她心痛,是因為他們看彼此不順眼,還是把錢花光?齊奧隼沉著臉。把話說清楚有那麼難嗎?他雙手抱胸,針靠在廚房外的牆壁上。
「好——好慘喔。」小八眉頭皺得死緊,彷佛能感受到切身之痛。「對方沒幫你付餐費,也都沒跟你再聯絡嗎?」
「對,都沒有,他根本沒把我放在眼里。」詩在腦袋里提醒自己,千萬別把齊奧隼的名字說出來,免得破壞他在小八心目中神聖的形象。「為了那餐飯,我足足吃了快一個禮拜的泡面,超痛苦的,不過那餐飯真的很好吃,每一樣東西都經過精心烹調。」
齊奧隼沉下臉,濃眉輕蹙。
他不知道她那時經濟拮據到那種程度,否則一定不會讓她出餐費。這女人難道平常都沒在做財務規劃?
算了,兩千多塊能做什麼鬼財務規劃,她平常到底都把錢花到哪去了,看她身上的衣物也都不是名牌,該不會都拿去吃掉了吧?
「我以後一定好好煮員工餐,你要記得多吃一點啊。」小八的同情心全都被她勾引出來,忘卻自身水深火熱的處境。
「先謝嘍。」詩燦爛笑開。
「詩,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小八看著她邊哼歌,邊刷煎鍋的自在樣,心里好生欽佩。
「問啊。」
「你一向都這麼樂觀嗎?」
「我很樂觀嗎?」她頭頂冒出一個大問號。
小八點點頭。
「我只是覺得根本沒有悲觀的必要嘛。」詩聳聳肩,一邊努力刷煎鍋,一邊回答他。「老天爺關上一道門時,一定會再開一扇窗給我們,如果袍打算對我們下猛藥,關門又關窗,相信我,袍並不是要逼我們走上絕路,而是要把我們逼到正確的路上。」
見小八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她接著往下說︰「存款薄里只剩個位數時,我心里真的很慌,但心慌對事情一點幫助也沒有,我們應該放大眼楮,到處尋找成功的可能性,從一點點的希望門縫里,拚了命好好努力,一定會有收獲的一天。」
「就想你拚命想品牌名一樣?」小八張大雙眼,滿臉興奮。
「開悟得很快嘛你!」詩甜甜笑開。
「可惜我現在來不及想了。」小八重重嘆了口氣。
「听說一個多月後要試菜,如果可以對新菜品提出有用的建議,也是一種表現機會。」她迅速完成手邊工作,擦干手,拍拍小八肩膀。「好了,都洗完了,我先去整理外場嘍。」
小八目送她離開,腦袋里想著自己是不是該好好研究每一種食材的特性,力圖在試菜時說出有用的建議。
詩甫踏出廚房,立刻感覺到右手邊有異樣。
這股詭異感是怎麼回事?她轉頭一看,赫然發現齊奧隼正雙手抱胸,斜倚著牆,冷冷盯著她。
第3章(1)
他在這里站多久了?自己剛剛應該沒有說他壞話吧?詩用力吞咽一下,努力穩住陣腳。
就算有,那也是實話,自己根本不用怕他不高興。
「听說你已經準備好新的品牌名?」齊奧隼冷眼看著她臉上閃過許多表情,嘴角一撇。
她還真藏不住任何情緒,像本攤開的書。
「你听誰說的?」她皺眉,充滿防備地問。
「剛剛在廚房的你。」他毫不隱瞞自己在這里站了多久,高大身體彈離牆面,經過她面前時,冷冷覷她一眼。
「你偷听我跟小八聊天?」詩抖了一下,跟在他身後,往休息室慢慢走去。
「那麼沒營養的對話,我干麼要偷听?」齊奧隼停下腳步,意興闌珊地轉頭看向她。
她一時不察,撞上他結實如石的胸膛,痛得閉上雙眼,一手捂著鼻子,冷不防發出「噢」的痛聲。
這男人的性格跟他的身體一樣都很硬,他這身材到底是怎麼練出來的啊?
「少瞧不起人了。」詩氣呼呼推開他,抬起紅通通、泛著水光的雙眼,努力想要瞪他。
齊奧隼垂眸睨著她,她眼眶水亮的倔強模樣看在他眼里倒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新的品牌名,你恐怕會白忙一場。」想起她剛才說的話,他忍不住替她擔憂起來,早一步給她來劑預防針。
岸出越多,期待越大,一旦失敗,沮喪也會更大。
「那可不一定。」詩站在他面前,說得振振有詞。「你知不知道‘原燒’這個品牌品,就是由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工讀生想出來的?」
「那又如何?」齊奧隼輕哼,嘴角輕蔑一勾。
「只要我肯努力想,就一定有被選中的希望。」看著他的表情,她氣得小臉繃緊,把話說得又用力又篤定。
「過度樂觀是種危險行為。」他涼涼丟下一句風涼話。
詩氣得死命瞪著他。「你等著瞧!」
一句話而已就氣成這樣?他挑高眉,傾身,銳目退近她眼前,悠悠吐道︰「我會好好拭目以待。」
「哼。」她頭一扭,重重珠著步伐離開他面前。
齊奧隼站在原地,眼底盡是淡淡笑意,沒察覺自己正在目送她離開。看她氣得冒火的模樣,他還滿有成就感的。
直到看不見她身影,他才轉身走入自己的專屬辦公室。
而在他身後,站著眉頭深鎖的蔣杰森,他豎起全身戒備,看著主廚辦公室跟外場人員休息室。
這兩人之間怎麼有股暖昧情徐?蔣杰森僵著臉。
他已經錯過她一次,絕不會再錯過第二次。
被選中的新品牌名一個月後出爐,定名為「皇饈」。
抱走十萬元獎金並獲得可跳級到總公司做企劃提案的員工大名,清楚寫在公布欄上一一
梁詩。
齊奧隼站在公布欄前,雙手抱胸,皇饈正是他當初投下一票的新品牌品,梁詩總是讓他出手意料之外。
靶覺身邊走近一個人,他文風不動,僅以眼珠子徐徐轉向左邊,往下尋找目標物。
丙然是她。
「我說過了,只要肯努力,就一定有被選中的希望。」詩看著自己的名字,左手抱著企劃案資料,笑得一臉滿足。
「恭喜你。」他伸出手。
「謝謝。」她亦伸出手,與他交握。
兩人握手,詩渾身一顫,彷佛有股電流從掌心竄流到四肢百骸,她想抽回手,但他不僅不放反而還握得更緊。
她皺眉,抬頭狐疑地看向他。
「打算怎麼運用那筆獎金?」齊奧隼冷臉盯著她,搶在她開口前,問了一個他早就想問她的問題。
他敢打賭,她肯定沒什麼財務規劃的棍念。
「存起來啊。」她古怪地看他一眼。這麼簡單的問題問什麼問?
「你沒有更好的處理方式?」他皺眉。
把錢丟在銀行,就算定存,錢也只會變得越來越薄,台灣通貨膨脹的速度有多可怕,難道她不知道?
「總比花掉好吧。」她看著他,搞不清楚他干麼關心起自己的獎金,她又沒花錢請他當自己的財務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