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魚有吐血的沖動,她忍不住翻翻白眼,嫁進台門?這是什麼詭異的想法啊,這麼豐富的想像力不去寫劇本,實在太浪費了。
她只不過是個寵物陪護員,還是實習生,說穿了和家政服務的職責差不多,會有迎娶家政婦的豪門公子嗎?
可是無論她怎麼解釋,誰都不肯相信,竟然還有更八卦的人偷偷打听韓天宇的床上功夫,她恨不得當場暈過去算了,早知道來醫院比在家里還恐怖,她還不如乖乖留在家里呢,等等,這個想法好像有哪里不對?
眾人的熊熊八卦之心打斷了她的思考,她搖搖腦袋,勉強扯出笑臉。
好不容易送走最後一波來滿足好奇心的同事,蘇魚累得癱倒在沙發上。
程峰笑著搖搖頭,「有這麼累?」平時看她精力旺盛得不得了,沒想到還是被精力更加充沛的同事們打敗了。
蘇魚半死不話地伸出一只手說︰「比動十個手術都累啊……」
天殺的韓少宇,所有人的好奇心都集中在他或者他們倆的「愛情」上,她終于知道竇娥的感受了。
包可惡的是,每當他們提起時,她就忍不住聯想起那天的摔倒,害得她臉紅,結果更加深了別人的猜測。
「實在不喜歡做陪護員的話,我幫你和院長說一下吧,富家子弟多半不好伺候,我了解的。」程峰靜靜地說。
身為院長的兒子,他願意看到醫院興盛,但如果興盛是以蘇魚的痛苦換來的話,他寧可不要。
「其實還好啦。」蘇魚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他沒有很難纏,也不會者使喚人,對豆丁和蘭迪諾也很好。」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替他辯解,她明明討厭他不是嗎?不但討厭而且害怕,害怕到只要看到他在盯著她,她就好想逃掉。
程峰嘆口氣,所謂當局者迷,身為旁觀者,他一眼就看出蘇魚對韓天宇已經動心,偏偏不知道兩人發生了什麼事,讓蘇魚無法理解自己真正的心意。
活潑天真的蘇魚是他帶的第一個實習生,也許會是最後一個,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好好保護她,不希望她在這場明顯不對等的感情中受到傷害。
「對了對了。」蘇魚打開包包,翻出一個紅色的東西,開心地拿給程峰看,「你看,我做的領結,好不好看?」
那是個大紅色的領結,古典蝴蝶結的樣式,沿著頸圈周圍的帶子綴著一道金邊,領結下方還掛著一個銀色的鈴鐺,輕輕晃動一下,悅耳的叮當聲就會流瀉而出。
「做得相當不錯啊。」程峰有點驚訝,之前見她縫得那麼辛苦,還以為她會就此放棄,沒想到竟然還是被她做好了,看來果然是有志者事竟成。
蘇魚笑咪咪地說︰「我都不記得重做多少次了,好難啊,手指頭被針扎了好多次,槁不好可以拿來當篩子用啦。」
她第一次拿出領結縫的時候,韓天宇一臉看到外星人的表情,還問她為什麼不直接買一個,哎,這種有錢人難道都是想要什麼就用錢來買,不會思考一下親自動手做的意義嗎?
「很有毅力,想不到你能堅持下來。」程峰鼓勵地拍拍她的肩膀,「做完領結,再做一件衣服就大功告成了。」
蘇魚沮喪地說︰「程醫生……你這個不算鼓勵,算打擊啦,衣服比領結難得多欸。」
想到那件禮服復雜的樣式,她幾乎能看到自己手指頭未來的慘狀。
據說舊時人權得不到保障的時候,很多大公司都會雇童工來制作衣服,她真想不通那些孩子是怎麼做到的。
「怕什麼,基本方法都一樣。」程峰被她的表情逗笑,「你就當那是復雜一點的領結,按照圖樣縫起來就好。」
「可是還要裁剪啊,一定會被韓天宇笑話的。」蘇魚想到他那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就郁悶得要死,如果把布剪得歪歪扭扭不成樣子,不知道他會說什麼。
「好像有辦法,我見過外婆做衣服的時候是用紙先裁好,然後罩在布上裁剪,你可以試試看,說不定有用。」程峰回想著小時候的記憶,希望能幫到她。
「這樣說來,好像我小時候也有見過欸,用紙樣來做。」程峰的建議提醒了她,蘇魚想起女乃女乃做針線活的情形。
唔,按照這種方法的話,至少剪裁那一步應該會容易很多,實在不行的話,她可以用尺比著嘛。
蘭迪諾從走廊跑進來,低頭蹭蹭蘇魚,蘇魚這才注意到已經是中午吃飯的時間了。
「天哪,都這麼晚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欸,就被她們八卦掉了。」
「沒辦法,我們無聊得很,難得有真人讓我們八卦一下,怎麼可能放過。」醫院脾氣最好的護士笑咪咪地走進休息室,邀請蘇魚說︰「小魚,幾個沒班的醫生準備下午去逛街,你要不要一起來?」
「好啊好啊。」蘇魚急忙地答應,她都快半個月沒出去玩了,天天除了去超市和遛狗,就是在家窩著伺候韓大少爺,再不讓她放松一下,她一定會悶死的。
「不過蘭迪諾和豆丁怎麼辦……」
程峰不忍心讓她掃興,主動說︰「我幫你照顧它們,下午順便替豆丁做個身體檢查。」
「咦,豆丁不是挺好的嗎?只是它一直都愛睡覺。」蘇魚不覺得豆丁會有什麼問題,平時喂食、排便都很正常。
「反正我今天也閑著,總之交給我就是了,你安心去玩吧。」程峰頓了一下,然後笑著回答。
第4章(1)
嗚……如果知道她們都是逛街狂魔,她才不會跟她們去呢。
尤其是晚飯的時候,本來說的是吃路邊攤就好,不知怎麼的變成一大群人聯誼,蘇魚匆匆忙忙想走,她們卻死抓著她不肯放行,直到她乖乖被罰了幾杯酒,她們才同意她提前離開。
沒想到那幾杯甜甜的雞尾酒會有這麼大後勁,蘇魚坐在計程車上,頭暈暈的有些難受。司機不停地看她,蘇魚猜測他怕自己吐在車上。
其實她真的吐不出來,因為她走得早,菜都還沒有上,她是空月復喝酒,什麼都沒來得及吃。
罷才程峰打電話來告訴她,豆丁和蘭迪諾都被韓天宇接走了。
她不敢問韓天宇當時是什麼表情,但是想也知道一定不會太好,所以哪怕餓著肚子,她也要盡快趕回去。
不管怎麼說,韓天宇遵守承諾來接她了,她卻自己跑去玩,想來想去都是她理虧。
戰戰兢兢地按下門鈴,蘇魚用力拍拍臉頰讓自己保持清醒,都怪那幾杯酒,她總覺得隨時會倒在地上睡過去。
可是等了好半天,屋里一點動靜都沒有,蘇魚的頭頂著大門,迷迷糊糊地思考韓天宇會去哪里,他不會是氣得要罰她在門外站一夜吧……
不過這一次她還真是冤枉韓天宇了,大少爺怎麼會用這麼小兒科的方法來懲罰她,人家只不過正在沐浴而已。
等他打開大門時,幾乎快睡著的蘇魚正好順著大門栽進他的懷里。
「對、對不起。」蘇魚掙扎著站直身子,「我不是故意遲到……」嘟囔著想好的道歉詞,蘇魚拼命只抗著睡意。
韓天宇很不高興,這是第一個放他鴿子的女人,不但放他鴿子,還敢跑去和別人喝酒喝成這樣,他晚上特意推掉應酬準時下班,卻像傻子一樣撲了個空。
但是她這樣毫無防備地貼著他,身體和他密密地契合在一起,卻讓他的怒火瞬間被欲火取代,因為她只穿著薄薄的雪紡連身裙,他更是只圍著—條浴中。
如果不是他,如果是別的男人,她也會這樣信賴地依偎在那個人的懷里嗎?腦海中突然冒出的念頭讓他十分不快,他已經給了她太多的時間適應自己,也許現在是個讓她明白她歸屬于何人的最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