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看到祁晟轉身準備進屋,鞠福言輕喊。
「嗯?」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不預備告訴我和小惜他們嗎?」連她也察覺到不對勁了。
「這件事情我不預備讓任何人插手,福言,希望你懂。」
「好,但至少你要答應我,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通知我們,你是小區的一份子,你要永遠記住!」
「嗯。」背對著鞠福言,祁晟緩慢點點頭,進屋了。
看著一跳一跳撲向自己的沈夏至,祁晟連忙接住,不滿的瞪她,「這個樣子還不安分,你到底要怎麼樣?」
「你又生氣了對不對?」他最近真的好愛生氣,沈夏至撫平他緊鎖的額頭,「相信我,只是意外,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你出門前也是這麼保證的,到底你什麼時候才會學乖。」
她的確無話可說,可是,人有旦夕禍福,她也不是故意受傷的,她伸手環住他的窄腰,埋在他的心口,「你其實是擔心我對不對,我真的沒事,不要擔心好不好,我不是好好的嘛……」
現在的確是,以後呢?誰能保證。
嘆息,伸手撫著她的長發,有個盤旋在心頭很久的想法,終于慢慢被下定決心,他閉上了金棕色的瞳眸,讓人無法得知他的真實情緒。
「夏至,你要好好的,不要讓我擔心。」
緩慢的,他像是做著最後別離的祈禱。
只要你好好的,就算你恨我也無所謂,沈夏至,我要你好好的。
第7章(2)
「嗡……」一陣鐘響聲,讓站在教堂外的沈夏至猛地回神,看著眼前陌生的場景,一時間,她有些茫然無措。
伸手,扶了一下頭上松松垮垮挽著的發髻,她才意識到,她已經不是當年的沈夏至,不是十八九歲,而是二十四歲的沈夏至。
苦笑,她有些怨怪自己總是回憶當初。
她十八歲嫁給祁晟,過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年時光,然後,十九歲……她在白紙黑字上簽下離婚同意書。
苞祁晟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記得牢牢的,深入骨血,包括離婚那一天,她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忘懷。
還記得那天,她的腿傷剛痊愈,她終于可以行勖自如的走到他面前抱他,然而他卻冷漠的推開她,毫無預警的向她遞上那份殘忍的離婚協議書。
她也不會忘記當時她的表情多麼怪異,她始終認為祁晟是在跟她開玩笑,一切都好好的,為什麼他要離婚呢?或許,本就不是好好的,那段日子祁晟怪異的行為,其實早就提醒了這段婚姻的危機,可是就算如此,也不必離婚不是嗎?
他說,他已經受夠了她不成熟的行為,娶她本來是為了有份安定的生活,而她卻給不了他那份溫柔。
她哭著說她一定會改,不要離婚,好不好?又不是愚人節,為什麼要開這種玩笑呢?
而她,從來不知道他會這樣殘忍,一點情分都不留,冷漠的拒絕她所有的哭喊。
她哭鬧的找盡一切幼稚的理由挽留他,她說,她不會做飯,將來一定會餓死,沒有他在身邊,她一定會活不好。
可是他漠然的表情就像在訴說,這一切,都已經不關他的事情了。
這個劇變,讓沈夏至真的無法承受,為此,在祁晟走後的一個月里,她都病得昏昏沉沉,不願意面對現實。
說實話,到現在,她始終都弄不清祁晟真正離婚的理由,她總是懷疑那一切,都是祁晟的借口,那不是她認識熟知的祁晟,她認識的祁晟絕不會殘忍的對她說出那些話,和那些蹩腳的借口,他一定有什麼理由是沒有說的,或者是不能說的。
可是,會是什麼理由呢?
其實並不重要了,五年了,她還有什麼奢望還會再見到他,從始至終,愛的人就單只是她,他說過自己不懂愛,不知道會不會愛她,不過是因為她一直堅信,他有天會愛她,最初娶她,本就是祁晟的一片好心,到最後,結局如此,她也沒有怨嘆的資格了吧!
可如果還能再見到他,她真的想傻傻的問一句︰祁晟,如果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不懂事,總是依賴你的小表了,你還要不要我呢?
沒有機會了吧,真的再沒有機會了,唉。
不過好在,最終還留下了讓她振作的理由,離婚一個月後,她發現自己懷孕了,這對于她來說是個莫大的驚喜,她曾經跟祁晟討論過孩子的問題,雖然有些對不起這個來的不太是時候的孩子,但她還是非常感激,為了孩子,她不再自暴自棄且病懨懨的活著,她努力調養自己的身體,決心要生個健康的寶寶。
無論大家怎麼挽留,她執意離開了平和小區,找了一間公寓住下,她怕如果自己一直待在小區,他會不肯回來,這樣的話,他要去哪里呢?因為之後她才知曉,他將很大一部分財產留給她,金額龐大的讓她目瞪口呆,是出于責任感還是什麼的,她也不敢去深究了。
後來,她生下了他們的女兒,祁悅,這是祁晟曾經取的名字,她多想告訴祁晟,她真的生了個女兒,祁悅,一生喜悅,她一定會帶著他的希望,讓女兒過得幸福,只是他卻看不到了。
再後來,她用自己的錢,開了一家甜品店,始終沒動過祁晟留下的,她一直以為自己學不會做食物,然而直到離開郡晟,她才知道很多事情,她都可以做得很好,比如,她能做一手好菜了,尤其是還能做出各式各樣的甜品,每個吃過她做的甜品的人,都贊不絕口,這五年來,她真的成長了不少,以前無能,只是因為有人太過寵她了。
恨他嗎?不恨,從來沒有恨過。
當然了,她不是言情小說里的聖女,無怨無悔愛著並且要死要活的,她只是怨過,明明說好要永遠在一起,為什麼卻堅持不到最後呢?但是真的不恨,沒有祁晟,她就永遠不知道什麼是幸福;沒有祁晟,就沒有寶貝悅悅;沒有祁晟,就絕不會有今天這般活得勇敢、活得堅強的沈夏至。
可是,祁晟,他到底在哪里?為什麼會這樣渺無音訊,即使小區的人偶爾來小店坐坐都不再提起祁晟,彷佛他從未出現過。
祁晟,沒有你,我也可以活得很好了,你可不可以來看看我,順便夸夸我呢?說沈夏至,你已經不是小表了,你是個美麗堅強的女人,是個溫柔大方的媽媽。
「沈姊!」
驚喜的呼喊,打斷沈夏至的念想,抬眸向教堂門口看去。
笑容輕綻,是柔和成熟的淺笑,沈夏至迎上前與穿著雪白婚紗的小琪握住手,大聲的說︰「你終于來了,我和大熊都好擔心你會忙得走不開,不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呢。」
「怎麼會呢?」沈夏至給了小琪一個安心的笑,看看後面追過來的大熊,「恭喜你們。」
「沈姊,你總算來了,小琪說你不來,就不結婚了呢!」穿著西裝帥氣的大熊苦笑。
「听她孩子氣的瞎說。」沈夏至不痛不癢的敲敲小琪的頭,然後問︰「儀式開始了鳴?你們怎麼還跑出來?」
「快開始了,所以要找你啊。」小琪樂呵呵的說︰「你可是我們的證婚人欸。」
「證婚人?」沈夏至嚇了一跳,連忙搖頭,「你怎麼不早跟我說,我什麼都沒準備,我不知道要說什麼。」
大熊笑嘻嘻的說,「就是要你沒準備啊,這是我跟小琪的意思,你是最了解我們的人,我們希望你不要太拘謹,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好了。」
「欸,我不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