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雅走到夏子初身邊,握住他的手問道︰「今天感覺如何?」
「可以出來放風,心情大好。對了,我帶了相機來,幫你們拍張照吧。」夏子初緩緩起身,拿起相機說道︰「你們四個坐著,我幫你們拍張照片吧。」
這是他病後除了閱讀之外,少數還在維持的習慣之一。
韋樹樹和安西雅看著夏子初就連拿著相機都像力有未逮的模樣,兩人互看一眼,連忙快手拉來了另一半。
「樹樹和西雅坐著,兩個男生站在她們身邊,不用特意看我,也不用特別擺姿態。」夏子初看著他們,輕聲地吩咐道。
「嘿,子初叫你不看他,沒說要你不看我。」沙桀用腳踢了下安西雅。
安西雅瞄他一眼,踩了回去。
韋樹樹認真地看著前方,喬振宇看著她一本正經的樣子,薄唇斜勾而起。
「他不是叫你不要看他嗎?」喬振宇說道。
「全都不看他,看起來太刻意。」韋樹樹繼續認真地看著前方說道。
夏子初把眼前的影像印在腦子里,帶著微笑,按下快門。
「好了!」夏子初說道。
「洗一張給我,我放在店里。」沙桀說。
「沙桀,也幫我們跟子初拍一張。」韋樹樹說。
沙桀接過相機,兩個女人已經跳到子初身邊,一左一右地貼著子初的臉龐,笑得好燦爛。
「要拍了。」沙桀用力握緊相機,不許自己情緒失控。
鏡頭下,子初瘦到只剩下一把骨頭,可他的笑容仍然像孩子一樣。
「好了,我們出發吧。」韋樹樹挽起夏子初的手臂說道。
安西雅很自然地走到他們身邊,三人一同坐進小車里。
沙桀和喬振宇對看了一眼,決定兩人同行,坐進喬振宇的車。
「听說夏子初前幾天還找樹樹跟他去東部旅行?」車子行進間,沙桀閑聊地問道。
「對,听說是臨時起意。樹樹直到出發當天早上才打電話給我,說他們下午就要出發了。」喬振宇苦笑地說道︰「我只好忙找來司機、看護,一路跟著他們,就怕他們出了什麼狀況。」
「不吃醋?」
「沒有遺憾是最重要的事。」喬振宇說道。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事情,就說一聲。」
喬振宇點頭,因為他馬力超強的黑色跑車,龜速在韋樹樹的車後,于是多了很多時間閑聊。
「我們二館開幕的第一階段新聞稿即將出來,你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接受專訪?」喬振宇問道。
「決定要主打美色?」沙桀挑眉問道。
「如果接受幾次雜志采訪,可以讓二館一舉成功,我在家族的地位更穩固。我跟樹樹的事,就更加沒有旁人可以置喙的空間。」喬振宇臉上有著一種算準未來的勢在必行。
「很好。但該不會你安排的采訪者就是樹樹吧?」沙桀好笑地看他一眼,記得安西雅說過喬振宇有多不喜歡接受采訪。
「當然。」
沙桀哈哈大笑出聲說道︰「很好,我也剛拒絕了‘SHE’雜志采訪,因為我指名要韋樹樹專訪。」
「多謝你幫她出了口氣。若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開口便是。」喬振宇說。
「听說‘喬氏地產’的最新建案走一樓自營餐廳,樓上則是高級住宅的形式。我正想著要做一間專走精致法式輕食,你覺得如何?」沙桀沒在客氣,神色自若地說道。
「你們財務報表先拿來讓我看,我再決定要不要算我一股。若我算上一股,喬氏地產那邊,自然有我來負責……」
兩個男人聊開了,發現他們其實挺有話題的,尤其是在商業投資這個區塊,簡直就是欲罷不能。
于是乎,在車子終于抵達法院門前時,兩個男人已經成了莫逆之交,有說有笑得恍若待會兒要公證結婚的人是他們兩人一樣。
安西雅與沙桀順利公證結婚完成後,一行人便轉而到沙桀的住處慶功——
安西雅的做菜工具都在這里,而喜歡安西雅的廚藝勝過外面餐廳的這幾人,當然全都要乖乖隨行。
習慣做菜不許人干擾的安西雅,一個人在廚房,听著外頭傳來的聲音。
「韋樹樹,不要哭了啦!你老實說,你莫非是暗戀我嗎?否則干嘛我結婚,你哭到現在?」沙桀揶揄著坐在地板上哭的韋樹樹。
「我只是又高興又感動,沒想到這麼快就可以看到你們結婚。」
韋樹樹拉著子初的手,不敢說出她哭的主要原因是——她其實很怕子初完成心願之後,會離開得更快。
喬振宇遞給她一盒面紙,看著她一路緊抓著子初,多少猜出她的心情,只是不想說出口讓氣氛變沉重。
韋樹樹對喬振宇一笑,心里真的很謝謝他的包容。
她辭掉工作後,便搬到子初這里,這陣子其實比較像是子初的女朋友,但喬振宇對于此事從沒多說過一句。
「老婆,我可不可以把另一件喜事一塊兒說說,免得她到時候眼淚像噴泉!」沙桀對著廚房大喊。
「沒問題。」安西雅盛好最後一道菜,洗淨手,月兌下圍裙之後,才走到客廳,就被沙桀抱到腿上。
「什麼喜事!快說!」韋樹樹睜大眼楮,一臉期待地問道。
喬振宇唇角微揚,心里多少猜到了答案。
「我們有孩子了。」沙桀驕傲地宣布道。
「啊!」韋樹樹和夏子初同時朝著安西雅飛奔過去。
沙桀急忙跳退到喬振宇身邊,看著他們兩人四手把安西雅團團圍住。
「怪了,都已經十多年了,他們感情怎麼還是這麼好?」沙桀不可思議地說道。
「你對安西雅的感情也沒變過,不是嗎?」
「說得也是。不過,我瞧你對韋樹樹事事瞻前顧後,以後八成也是寵妻一族。」他說。
喬振宇一挑眉,倒沒否認。
「寵她其實還挺開心的。」有時就是冷不防送上一杯茶,她就會高興得大半天,好像收到一盒鑽石一樣。真送了她鑽石,她還沒那麼開心,催著他快收進保險箱,說她粗枝大葉會弄丟。
「沒錯,老婆和孩子都是拿來寵的。」沙桀喜不自禁地說道。
「你母親還反對你們嗎?」喬振宇問道。
「我說的話她听不進去,我舅舅的話她順耳一些。所以,麻煩你這個商業名人給我個面子,找個時間跟我舅舅吃頓飯,平順一下我的姻緣路。」沙桀隨口說道。
「沒問題。不過,下不為例。」喬振宇簡潔地說道。
「好樣的。」沙桀大笑地拍拍喬振宇的肩膀,沒注意到兩人稱兄道弟的樣子被兩個女人看在眼里,都開心地笑了。
「我原本以為你們會順便一塊兒登記結婚。」沙桀低聲說道。
「子初雖然是說想看到樹樹結婚,但看到喜歡的女人和別人進禮堂,心情應該還是會百感交雜,我想暫時就先這樣。」喬振宇看著又開始嘀嘀咕咕的三人組,淡淡地說道。
「意思是,你們短期之內不會步入禮堂?」
「我爸不反對。但若是結婚了,逢年過節什麼的,還是難免要應付一大家子。我暫時還不想她去面對這些事。」
「她知道你的心意嗎?」沙桀發現自己被安西雅傳染了保護樹樹的癥狀,免不了要多問幾句。
「說多了,她不免會多擔心。所以,我把我爸帶出來和她吃飯,直接替她省去應付那一大票人的麻煩。」
「真不知道這兩個女人干嘛老愛把責任往身上扛?」沙桀挑眉瞄了她們一眼。
「這也是她們吸引我們的特質,不是嗎?」
「也是。」沙桀點頭一笑,從口袋里拿出煙來。「抽煙嗎?看來他們一時半刻是不會開飯了。」
就在男人們決定走到陽台抽煙閑聊時,屋里的這三人已經在討論小孩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