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雅進了房間,皺著眉,隱約地想起在那些年輕時廝守的日子里,她曾說過的關于她想要的家——
起居室是朋友相聚的地方,要讓人很放松,所以要走峇里島度假風。廚房要用一整面的白,要對著一個庭院、做菜才會心情好。客廳要有柔軟的大沙發和整面書櫃……
那些話,沙桀全听進去了——
「ANTHEA"SHOUSE」是沙桀為她建立的「家」。
她緩下腳步,怕自己心軟,于是轉身看向他,語氣強硬地說道︰「你如果以為為我開了一間餐廳,我就會乖乖屈服的話,你就大錯特錯了。我以前不需要你,現在當然也不需要。」
「你一定要這麼該死的倔強?」沙桀臉一沈,沒想到自己一番好心卻換來她斬釘截鐵的拒絕。
「對!我不需要任何人對我好。」
「我見鬼的不是任何人,我是你的男人!」
沙桀眼里冒過火光,他一步逼向前,重重吻住她的唇。
她倒抽一口氣,伸手要推他,雙腕卻被他單手扣住,整個人被壓在門板之上。
他吻得那麼深那麼纏綿,將她的所有抗拒全化為繞指柔。
「不要推開我,你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他的話隨著吻進入她的唇間,揪扯著她的心。
她身子一顫,最怕他這樣又吻又哄她,她根本沒法子抗拒。況且,她的身心都好想念他,想念得連心都痛起來了。但她還有力氣再承受一次心痛嗎?
「你走開。」她別過頭,想躲他的唇,偏他就是不放人。
「啊……」當他的唇滑至她最敏感的舌側時,她雙膝一軟。
他的吻更狂了,大掌則是火上加油的撫過她身上最容易被挑動的地方。兩人相觸的肌膚開始焚燒,她無法控制地隨著他身子誘惑的滑動而起舞。
「放開我。」她低喘掙扎著,動情杏眸氤氳似霧。
「辦不到。」他的唇離開她的唇,滑下她的修頸。
安西雅緊咬住雙唇,怕一開口,就听見自己的申吟。
他無所不在的指尖在她身上撩撥出她以為不再存在的火熱,她在他的指尖下崩潰,化為一灘春水。
「啊……」當一陣尖銳快感滑過血脈,她再也承受不了過多歡愉。
她那我見猶憐的柔弱神態讓他再也無法忍受,飛快地褪去彼此衣衫,結實雙臂摟起她的一只長腿扣住他的腰,一個挺身便結合了彼此。
他以為自己上了天堂,驀地將臉龐埋入她的頸間,瘋狂地結合著彼此。
安西雅的指尖用力陷入他的臂膀里,他扣住她的臀部,不讓她有一絲的退縮。
久違的激情讓他們失去理智,只想得到更多的彼此。于是熱情似狂浪,打得兩人很快崩潰在彼此體內。
交纏的兩人沿著牆壁滑落到地板。
「一踫到你,我就像野獸。」他伏在她肩頭,低聲說道。
她還沒法子說話,兀自輕喘著氣,全身仍在輕顫。
他吻著她的唇,抱起她,走向浴室,很快地替兩人整理了一番。
她低頭不看他,卻也沒有拒絕,因為身子太倦,只好由著他抱到沙發里。
「痛嗎?」
她瞪他一眼,卻沒開口。方才在激情之下,快感強過了不適。現在一旦平靜下來,不適處便似火在焚燒。
「你那時候要離開時,我也弄痛你了,對不對?」他低語著。
安西雅知道他說的是——十年前她拿出離婚申請書,而他氣到把自己關在屋里三天的那件事。
那三天里,他野獸般地愛著她,她被折騰到連逃走的力氣都沒有。只是一次次地淪陷、一次次地哭泣、一次次地求他放她自由。
「我不記得了。」她別過頭,雙頰似火。
他打落她半松的發髻,用指尖梳理著。
「當年,我媽究竟對你說了什麼,讓你決定離開?」他握住她的下頷問道。
她說她要自殺。
安西雅腦中閃過這句話,身子微微一顫。
「她說你和我只是玩玩,結婚只是得到我的手段。」她垂眸而下,淡淡地說道。
「我不那麼說,她會善罷干休嗎?」他握住她的肩膀,眯起眼看著她。「你不會笨到相信了吧?」
「我不相信,但我受夠了在你媽媽和我爸爸壓力下過日子的生活。我能扛的重量有限,扛久了會累會怕,離開是當時最好的決定。」她看著他剛毅的臉龐,輕聲問出放在心里多年的疑問。「你氣我當年拿了錢就走嗎?」
「不氣也不會關了你三天。」他握住她的手,黑眸定定鎖著她的眼。「誰知道事實證明了,當年讓你離開是最好的辦法,否則,我一輩子都是紈褲子弟,你也不會有今天的獨當一面。但是,現在不同了,我不認為我媽還有任何方法可以分開我們。」
「我的出身沒變,我爸爸依然在賭博,我看不出結果有哪里不同。我也不認為你母親‘現在’會同意我們的事。」
「只要知道你還在乎我,那我就沒什麼事是不能克服的。」他笑著吻她緊皺的眉心,附耳對她說道︰
「況且,也許你剛才已經懷孕了。」
她倒抽一口氣,用力推開他。
他唇邊志得意滿的笑容,讓她氣得像小女孩一樣地跺起腳來。
「你竟敢算計我!」
以前在一起時,她才滿十八,他為了保護她、不讓她太早懷孕,即便是在火燒眉毛的狂烈熱情下,也從沒忘記防護措施,避孕藥更是天天盯著她吃。
「三十歲懷孕,是不錯的時機點。」他一把摟過她的腰,大掌撫過她的肚子,仿佛里頭已經有了個孩子一樣。
「我不要!那不在我的計劃之內。」她奮力地想推他在一臂之外,偏偏他銅牆鐵壁一樣動也不動地矗立著。
「我最愛破壞你的計劃。」他得意地說道。
她用力跺向他的腳。
他慘叫一聲,卻將她抱得更緊。
「早晚有一天,這腳會被你踩成殘廢。」他說。
「誰叫你老是氣我。」
「我愛你氣急敗壞的樣子。」他的十指探入她的發間,讓她的頭發蓬亂起來,見她又氣又急又一副想踩人的模樣,他用額頭抵著她的大笑出聲。「因為只有我能讓你這樣失控。」
他的眼噙笑,那般專注地鎖著她的眼,黑眸深邃得像是要將她整個人吸入。
「你為什麼老是這麼沖動!」她閉上眼,由他摟著。不得不承認她就是會在這男人面前被打敗。
「我好不容易可以跟你獨處了,我的荷爾蒙不歸我管。」沙桀拉她靠在他的身前,讓她感受他其實仍尚未平息的。
她倒抽一口氣,火燒一樣地彈開。
「你你——你還是青少年嗎?」
「我對你很有反應,總比我沒反應來得讓你驚喜吧。」他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
安西雅瞪他一眼,快手將長發很快地盤起,整理好了衣服。
此時,除了腮邊微紅之外,她看起來就是平時冷靜的她。「我要下去找樹樹他們了。」
沙桀倚著牆,望著她走向大門。
「十年前,你有事時從沒想到要跟我商量。」
安西雅停頓了下腳步,便又繼續頭也不回地推門而出。
「十年後,你還打算這樣嗎?只要有心想在一起,有什麼事不能一起解決?」
門,被她關上。
安西雅背靠著牆,肩膀的疼痛讓她發現了自己的緊繃。她長長吐了口氣,強迫自己放松。
她習慣了什麼事都一肩扛,從來只有別人找她商量的分,她壓根兒就沒想過找人商量——沙桀總是說得很輕松,而她總是想得太復雜。
問題是,事實永遠比她所想的更加不易解決。
那麼,她這回還要再給他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