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霧雲輕點頭,「我們可以慢慢來。」他不急著要回去。
「你們在說什麼?」柳思品終于發現這兩個人都沒在听他說話,兩人似乎在竊竊私語。
「大哥,我願意娶柳姑娘,不過柳姑娘對我實屬陌生,我想我們可以先定親,若一段時日後,柳姑娘還是不喜歡我,到時由女方退婚。」
這是一個再好不過的主意了,柳閨語沒有損失,而且由她退婚,也保留了她的面子。
「可是我妹妹她有了身孕……」柳思品卻仍不住為南霧雲打抱不平,畢竟讓他娶自己這個名聲具毀的妹妹,已經對不起他了,他還如此痴心于自己的妹妹。
「關外人不介意這些。」
比起中原人的各種小心,關外人倒顯得不拘小節,寡婦再嫁,鰥夫再娶,女子未婚有子諸類事情也是有的,而且她月復中的孩子還是他的,他怎麼可能還計較這麼多呢。
「小麼……」柳思品恨不得自己替柳閨語作了主,這樣的男子難能可貴呀!但是這畢竟是有關柳閨語自己的人生大事,他還是尊重她的意見。
柳閨語低眉不說話,柳思品卻放心地笑了,拍拍南霧雲的肩膀,「來,我們出去談談,讓她休息一會兒。」
南霧雲還不放心柳閨語,不願離去,柳思品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女人家害羞。」柳閨語沒有拒絕,也沒有接受,說明她沒有很排斥。
南霧雲這才起身,隨著柳思品往外走,臨走前,輕輕地掐了掐她的手,低聲道︰「有事叫我。」
柳閨語將自己埋進被子里,側過身子不去看他,一眨眼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心里難得多了幾分浮躁。
柳閨語不知道他平時都待在哪里,可是只要她醒過來,他就在不遠處,拿著一雙亮眸直盯著她瞧,他似乎有好多的時間,只要她醒著,她便能瞧見他的身影,總是在她身邊徘徊著,連帶著他身邊的兩名男子,她也認識了,一個是叫冉東的粗漢子,一個是叫秦旭德的斯文男子。
但是他們和南霧雲都一樣,身上都有一股渾然天成的豪邁氣質,不似她見過的男子身上的溫潤氣質,也改變了她的一些想法。
有事就該說,不開心也說,開心更要說,無需隱瞞。
像冉東,第一眼見到她,竟然開口就問︰「妳就是那個人人嫌棄的柳二小姐,我說,妳真的想搶了妳的姊夫?」
柳閨語頓時被嚇得說不出話,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人,一股心思地說出一切,不管別人的想法,只求個明白,但在看見他眼中沒有惡意,只是好奇,才緩下心,點點頭又搖搖頭。
冉東看胡涂了,又問︰「到底是不是呀?」
她咬著唇,思考了一會兒,「我是他們說的人,可我卻不是那樣的人。」她的聲音細細柔柔的,好似春風一般,和普通的待字閨中的女子一般,卻多了一分柔美。
冉東端著他那雙如牛般的銅鈴大眼,點點頭,「原來如此,那些人真是長舌婦。」
「你不也是。」一旁的斯文男子咋舌,笑著轉過頭,對著柳閨語道︰「堡主夫人好,我是秦旭德。」
她不知道他是做什麼買賣的,但是常听另外兩人喊他堡主,稱她為堡主夫人,她福了福身,並未多話,她不擅長與人交際。
今天只有他們兩人在,而他卻不在,她偷偷地看了看他們身後,並未看見南霧雲的身影。
「堡主等等就過來了。」秦旭德心細地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好心地解釋。
「呿,一個大男人竟然如此注重外表。」冉東粗聲粗氣地說,「活像娘們兒!」
「你說話可得小心了,免得讓堡主听見了。」秦旭德搖著扇子,說著風涼話。
「難道我還說錯了,之前讓他打理一番,他不肯,如今出門看見臉上有了少許的胡子,就來勁了。」冉東大嗓門地說。
「呵呵。」秦旭德笑了笑。
妳可曾喜歡我這副模樣?柳閨語突然想起南霧雲曾經問過的話,聯想他之前粗魯的大漢模樣,和他現在這般的清爽臉龐,她緊張地掐了掐手,莫非他這般的注重外貌是為了她?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南霧雲一身暗藍的長衫,披散著頭發,明明是一股書生氣,卻因為他張狂的眼神,隨風飄揚的長發,顯得非常霸氣。
「冷嗎?」南霧雲從房里拿了一件披風,披在她的身上。
南霧雲的指尖不經意間踫觸到了她在外的肌膚,她不由的瑟縮了一下,神情不自然地別過頭,「還不是很冷。」現在是初春,哪會冷呢?
注意到柳閨語的別扭,他沒說什麼,只是堅持地將披風披在她的身上,確定沒有受寒的可能性以後,才放開對她的禁錮,「妳現在不是一個人,應該要小心……」
柳閨語低著頭,不說話地轉過去,卻看見冉東變成了一個石化人,而秦旭德手中的扇子掉了。
請問,他們剛剛有沒有听錯?
第3章(1)
客棧內,冉東嘴巴張的大大,好似吞了石頭一樣,「堡主,你說什麼?」
一向鎮定自如的秦旭德也難得地皺起了眉頭,正經地看著南霧雲。
「她有喜了。」南霧雲簡單地解釋。
秦旭德聞言,皺了皺眉,「堡主來這兒才幾日,別告訴我,堡主夫人已經身懷六甲了!」
冉東一听他這麼分析,兩道眉都要擰在一塊了,未經思考,大剌剌地喊道︰「堡主,你不會是要替別人養小孩吧!」
氣氛一下子凝住了,連空氣都變得稀薄,他們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一時間他們誰都不敢說話了,南霧雲一臉的陰沉,眼中發出的狠戾讓他們不由的屏住呼吸,不敢大肆說話。
滿意地在他們眼中看到了畏懼,南霧雲才輕聲道︰「以後不要再讓我听到這種話,否則你們就不要待在我身邊了。」
兩個男人不約而同地點點頭,那一刻他們有一種錯覺,如果他們還敢爭執什麼的話,他們絕對會死得很慘。
「我要你們買下柳家旁邊宅子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南霧雲詢問著。
「已經辦得差不多了,房契已經拿到了,銀貨兩訖,只是還未整理好。」秦旭德趕緊回答。
「三日內整理好。」從不牽掛任何人的他,唯獨對這個小女人放不下心,怕她沒休息好,怕她吃不好、睡不好,唯有親自監督著,他才能真正放心。
「是。」他們應道。
餅了一會兒,冉東看了看秦旭德,對他使了個眼色,可那秦旭德只是搖搖頭,不說話。
「有什麼話說吧。」南霧雲看著小動作頻頻的兩人。
「火雲堡的管家來信詢問堡主什麼時候可以回去?」冉東在心里暗罵秦旭德小人,每每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總是要他來做,他苦不堪言哪。
「等她生下孩子再做打算。」大夫千交代萬囑咐,千萬不可讓她舟車勞頓,她現在的身子不適宜長途奔波。
「這不是要很久了。」冉東學不會教訓地嚷嚷著。
「你想回去可以先回去。」秦旭德在一旁煽風點火。
冷眼旁觀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南霧雲習慣地閉閉眼,對于他們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兩個大男人吵吵鬧鬧,不堪入眼!
「堡主,你要去哪?」看到南霧雲作勢要離開,冉東緊張地問道。
「笨死了,除了堡主夫人那兒,還能去哪里?」秦旭德用著「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情望著他。
「不是剛剛回來嘛。」
「堡主又不是你養的小狼狗,你這麼緊張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