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任何問題她都習慣自己找出答案,不是目中無人自以為是,是想訓練最精準的觀察力與判斷力;可是遇上夏侯謙之後,她長久以來的訓練嚴重失常,一向過人的理智全都蕩然無存,但她無法否認的是,被情感駕馭得不受控制的確很月兌序,卻也該死的美好,害她不知不覺深陷其中。
「你知道什麼是愛嗎?」她向來敢言,一句「你愛我嗎」梗在喉頭就是說不出口。
「你說呢?」
「別把問題丟給我,現在是我在問你。」這答案關乎她接下來的決定,重要性令她煩躁。
夏侯謙眸光一閃而過,忽然發現,他該唯命是從的小女僕,今日除了特別憂郁之外,好像還有哪里不太一樣……
第8章(1)
「你說愛呀?」他輕笑出聲,指月復柔柔在她細致的頰邊打轉,「你感覺不到嗎?」
「我的感覺?」討厭!他又把問題丟給她,還沒恢復記憶前,她自然乖乖地煞費苦心思考,以她真實的個性,當然不甘于他任意擺布。
「對呀!別告訴我你感覺不到。」
「感覺什麼?」不是刻意刁難,而是真的被他弄糊涂了;是因為她剛恢復記憶,腦袋還沒整頓恢復應有實力,還是深陷情愛中的人,的確會比較遲鈍?
「我對你的用心呀!」他答得理所當然。
他一再閃避回答,炎熠暖有點動怒,「算了!」她起身要走,夏侯謙反手一拉,她驚呼一聲,又跌坐在他身上。
「生氣啦?」
「關你什麼事。」冷到極點的嗓音,是她氣到頭頂冒煙時的常態,她掙扎著想起來,夏侯謙偏將她困在懷中大唱反調。
「你知道嗎?我一直很愛看你傲慢的一面,生氣、困惑的樣子也很棒,今天,你發揮得淋灕盡致,火焰般的光彩,是我睽違已久的。」
他在說什麼?難不成他發現她全部都想起來了?炎熠暖沒有作聲,真的不知道這男人葫蘆里到底賣的是哪種藥。
「耍我真那麼好玩嗎?」
「當然不是,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麼都很好玩。」他低下頭,大膽地用舌尖在她頸間畫圓。
炎熠暖咬住下唇,刻意壓抑陣陣顫栗惹出的嚶嚀,他很懂得如何讓她投降,她可能拿他沒轍,至少不能輕易就範。
夏侯謙張口細細啃咬眼前白皙,拿捏過的力道不會弄痛她,卻成功引起她不規律的呼吸。
「不管是耍你、激怒你、還是把你照料得服服貼貼都很好玩,我控制不住自己。」好無辜的口氣啊!沒辦法,他也是陳述事實,遇上她之前,他的確不曾這樣過,「你把我變得那麼壞,我該怎麼辦才好呢?」
他是在向她討個公道嗎?從古至今,惡人都愛先告狀!炎熠暖黯淡的眸光顯露一絲埋怨。
「如果你否認我的用心的話,我會很難過的。」他收重手臂將她擁得更緊,「你要記住,無論我做了什麼,都是因為你害我瘋狂,至少我永遠不會去傷害你,只不過,我待你好的方式,可能很多人無法苟同吧!」
「你也知道。」他是在向她告白嗎?軟膩不帶絲毫殺傷力的口氣,消弭她大部份不平。
當初因為看不順眼他凡事搶贏的作風,想了解他是否針對「神令」,和他第一次有交集的那天,她見識到他毫無邏輯可言的作風,一度以為遇上了瘋子;再一次見面,她忘記他的瘋狂跋扈,像新生雛鳥般將他當成唯一依靠。
回想這段時間的種種,先不看腦袋的一片茫然,對他們倆的關系有諸多不安,她發現,他並不是她原以為那樣,凡事不留情面。
他專制,但其實不獨裁;他霸道,卻不殘酷無情,在專制霸道下,更多的細膩柔情,並非任何人有幸見識。
還記得有一次無聊,只好隨手整理他根本有條不紊的書房,看到多年來持續幫助弱勢團體的感謝狀,好奇問他感謝狀上為何屬名夏謙,他只淡淡的答,因為常固定捐錢的幾個團體硬要我留名,我不想招搖,干脆用假名。
很多企業家行善不都是為了節稅,或者增加曝光,他為何反而堅持低調?他說,想行善就想行善,哪來這麼多事後麻煩?
那時她不太理解他的行為,現在仔細回想才知道,他就是這樣一個凡事隨心所欲的男人,從不特地想爭什麼、表現什麼,不是作奸犯科的事,他想到就自然有行動力,和「神令」幾次業務上沖突應該也是如此。
真是的!他就這麼不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不過,她也沒有資格講別人,她對別人的批判向來也是不屑一顧的。
想來他們也算同路人,該說他是男版的炎熠暖,還是她是女版的夏侯謙呢?他們不同的地方應該只有瘋狂的程度吧!這方面她自持許多,最近一件她都感覺不可思議瘋狂的是,就屬不小心愛上他這回。
「所以我能把你的答案解讀成肯定嗎?」
第8章(2)
「哪個問題?」
「你明知故問。」
「你才明知故問吧!我的表現還不夠清楚嗎?還是你只是想向我撒嬌?」
撒嬌?好陌生的詞句喔!她不確定這是動詞還是名詞,重點是,她會撒嬌嗎?她懷疑她真具備這項行為能力,不過他說她明知故問,所以……
「那我另一個問題呢?」
「你說家人?」他埋在她頸間,大嗅她好聞的馨香,「我不會讓你擔心的。」
她最喜歡他這樣輕蹭著她的脖子,有撒嬌的意味像個耍賴的孩子,听見「家人」兩個字時,她迷蒙的腦袋頓時清醒不少。
「我是擔心我家人為我擔心。」不是失去記憶的情況下,她還能卸下防備對他示弱,她自覺這次真的栽在這男人手里了。
「嗯,所以我說你不用擔心。」他不會讓他寶貝的珍藏品有後顧之憂的,「我無意向你邀功,只要你記得,在這世上我只為你一個人放段、只為你一個人細心。」
「我到底何德何能?」是一見鐘情還是日久生情才深深墜跌?能讓呼風喚雨的夏侯謙為她做到這般田地,她怎能不震撼?
他靜默了好一會兒,仿佛很認真在思考,良久之後,他在她唇邊落下一記親吻,「你說呢?」
又來了?炎熠暖無言,這次卻沒有動火氣,「這種事還是問本人比較準吧!」
「我還以為你比較喜歡自己找到的答案呢!」他話中有話,不否認因為她今天有些失常而試探。
「可是這次我不確定我找到的答案是不是正確。」她低聲輕嘆,一句猶豫輕不可聞,卻沒有逃過夏侯謙耳朵,「我對你的判斷力有強烈的信心,你怎麼反倒沒有自信呢?」
真不像他認識的炎熠暖呀!是誰害她變得患得患失呢?嗯……凶手好像就是他自己!呵呵,那好吧,他敢做敢當,而且樂于接受他的杰作。
唉,怎麼才這樣抱著她、稍微品嘗一下她頸部柔肌,他又有想使壞的沖動呢?不過,真要試探一個人,方法又不僅局限于套話……
靶受到一只壞壞的大手在她背脊上滑動,炎熠暖怎會猜不到他的目的?但怎麼好好說個話,他也能突然被yu/望侵襲?她才正享受他難得感性的一面呢!雖然他感性得很很不認真,不過對方是夏侯謙,已經很不得了了。
「我去過醫院,醫生說你恢復的狀況不錯。」
「你干嘛一個人偷偷去醫院?」
「沒,就一時心血來潮,想確定你的情況。」
「你不會又去威脅醫生了吧?」
他低聲竊笑,間接證明她的猜測,「如果他醫術精湛,根本不用我去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