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她的口吻多了那麼一點春風拂過大地的清新,眉眼盡開,這副喜上眉梢的模樣讓姜燮廷微微一笑。
他不多說地站起來,「夫人為我寬衣吧。」
她樂滋滋地上前,替他月兌去衣服,只剩一件褲子時,她臉紅了紅,斜眼替他褪去褲子。
他光著身子走到了屏風後,宦夏蓮听著他沐浴的聲音,叩門聲響了起來,宦夏蓮接過青兒遞來的衣物。
等姜燮廷沐浴好之後,用著他剩下的水,宦夏蓮換了一套干淨的衣物,坐在銅鏡前,拿著白玉梳子一下一下地梳著頭發。
這宰相府的東西都有些名堂,像什麼西域來的發油,那味道可比京城內的舒服,她也擦了一些。
姜燮廷已經躺在床上了,她吹熄蠟燭便上了床榻,剛放下床帳,他的手便纏上了柳腰。她有恃無恐地說︰「夫君,妾身見紅了。」
身後的男人安靜了一會兒,「嗯,為夫知道,只是想抱著夫人。」
于是宦夏蓮也就由著他,逕自地躺了下去,這一次她放心了。
雖說夫妻歡愛乃天經地義,可只要想起新婚之夜,身後男人的那股狠勁,她就怕得緊。她心情放松,很快便想睡了,身後的男人開口了,「蓮兒?」
她昏昏欲睡,隨意地應了一聲︰「嗯。」
「睡了嗎?」
她有些煩躁,小手搭在他環住她腰部的大掌上,輕輕地拍了一下,示意他安靜,莫擾人清夢。
他沉默了一會兒,宦夏蓮忽然睜開眼,一雙水眸在黑暗中顯得特別得明亮,她不敢置信地空瞪著。
她吞了吞口水,心想自己不理會,他也不會怎麼樣……
身後的男人哼了哼,不是很舒服地加重力道環住她,她更是無法忽視了,幽怨地出聲,「夫君。」
「嗯?」
「你這般摟著,妾身不舒服。」她一動也不敢動地說。
「為夫也不舒服。」
有道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他們夫妻同體,他有什麼不舒服的,她理該分擔。
他的不舒服……她紅了臉,一本正經的宰相豈可說出如此羞于啟齒的話呢!
「那夫君放開些,興許會舒服些。」最後的幾個字被她含在嘴里,模糊不清。
「但為夫不想。」魚與熊掌兼得才是人間美事。
宦夏蓮頓時睡意全無,他的手臂如此剛硬,抱著她的姿勢又僵硬又火熱,她要是能入睡,除非是睡神上身。
最後她也無法成眠,張著眼楮好一會兒,她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身後的男人似有察覺,語帶驚訝地說︰「為夫吵到你了?」
何止是吵到!她不說話地看著前方,發起呆了。
「其實為夫有一個法子,蓮兒好睡,我也好睡。」他循循善誘。
「什麼方法?」她立刻回神。
他湊在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黑暗中他的視力不受阻礙,看清了她臉頰一片紅暈,美不勝收。
「什麼!」听完他的話,她嚇得差點滾到地上去,幸賴他抱住了她,她才沒有做出失禮的事情來。
「不妥?」他絲毫沒有勉強她的意思,只是淡道。
他竟然要她用手替他紆解,這……她欲哭無淚,一個良家女子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洞房之前有嬤嬤教導過她,男子是天,上了床之後什麼事情也不用管,夫君說什麼便是什麼,眼閉著便成。
處子絕對難逃一疼,牙一咬也就過去了,嬤嬤說得一板一眼,活像只是宰殺了一條魚。
她天真地信以為真,結果她是痛得死去活來,最後是不痛了,但又麻又酸,這種感覺怎麼樣都是不好受的。
可他剛剛說只是借用她的手而已,不會如初夜那般折騰她,這類似承諾的話讓她少了些戒心。
她咬著唇思前想後,最後諾諾地說︰「好……」只要不讓她疼,她倒也願意。
魚兒輕易上鉤,男人帶著邪佞的笑。事實證明她確實是沒有什麼損失,只是當他悶哼一聲,一股熱流噴灑在她的手心時,她驚呆了,那是什麼……
見她一臉的痴呆樣,他笑笑地親了親她的額頭︰「辛苦蓮兒了。」
說著他拿起一條手帕,擦淨她的手,又擦了擦,隨手一丟,扔到了地上。
黑暗中,過了良久傳來她疑惑的聲音,「夫君?」
「嗯?」身心舒爽之後,便是他沉沉欲睡。
昨日體恤她,特意不回房睡覺,就怕自己讓初夜不適的她雪上加霜,故他躺在書房的軟榻上寐了一宿,原想今日她的身子應該緩和了,哪知她來了癸水,百般忍不下之後,他只好狡猾地引誘她為自己紓解。
「剛才那是什麼?」她求知欲極強地問道。
他的眼微微上揚,又在她耳邊解釋了一會兒,她听明白了以後瞠目結舌,「這……」
「睡吧,蓮兒。」可憐的她真是被他嚇到了。
他真是太過分了!被騙了還幫人數錢的宦夏蓮淚眼汪汪,哼了一聲,以後休想她再做!似是猜到她的心思,他揉了揉她手,語氣平淡地說︰「真希望蓮兒的癸水早早干淨。」
宦夏蓮又羞又氣,「夫君自己有手,日後自行解決吧。」
說完之後,她一聲不吭地閉眼睡覺。
听到她的話,他的眼不贊同地瞪了她一下,隨後不甘心地在她的肩頭上咬了一下,「三從忘了?」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老來從子,她不開心地不作答。
「為夫也有三從,蓮兒可听清楚了,床上從夫,床下從夫,唯有從夫。」
他的三從讓人啼笑皆非,她卻深知他不是開玩笑,心頭一震動。
「蓮兒,記清楚了,切忌忘了。」他的聲音帶著不容忽視的霸氣,逼著她回答。
她抿了抿唇,「妾身知道了。」
隨後男人睡了,手臂緊緊地抱住她,她則是一夜無眠。
成婚三日,她的夫君定下了三從,但若她不想從,該如何是好?
第4章(2)
一個月之後,青兒鬼鬼祟祟地端著湯藥走進宦夏蓮的房中,但見宦夏蓮正靠在躺椅上看著畫冊。
嫁入宰相府的最大好處便是多了不少畫冊可以欣賞,也是宦夏蓮足不出戶的唯一樂趣。
「小姐,湯藥來了。」青兒遞給了宦夏蓮。
宦夏蓮接了過來,屏息一口氣喝了下去,皺了皺眉頭,「好苦。」
「小姐,有梅子,可去苦味。」青兒捏了一個梅子放入宦夏蓮的嘴里。
「嗯,好多了,還是青兒好。」
「小姐……」青兒壓低了聲音,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才放心地說︰「小姐,這避子湯三日一回,會不會對你的身體不好呀?」
「怎麼會呢。」宦夏蓮搖搖頭,「要是不喝這個,我就有可能會有孕。」
她的癸水一走,那男人便日日非要饜足才肯罷休,以他們房事的頻繁性而言,不喝避子湯才是真正的危險。
「小姐還想著移居到江南?」青兒以為小姐打消這個主意了。
宦夏蓮看了一眼青兒,臉上沒了笑,嚴肅地說︰「青兒你說,這宰相府是不是很大?」
「大,比霍府大多了。」
相爺懶,有好幾處的地兒都空著,不然整修一番定是又大又華麗。
「那你說這府這麼大,相爺要是日後娶幾房小妾可算稀奇?」宦夏蓮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我知道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有的,只怕你家小姐到時就慘了。」
「小姐是什麼意思?」青兒眨巴眼楮。
「柴郡主的事情是你替我打听的,你也清楚柴郡主的痴心,若是他日皇上下了聖旨,降我為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