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好,不行,辦不到。」
張繁亦難得這麼斬釘截鐵的說話,簡直快把顏詩穎給氣死了。
「張繁亦!」現在是怎樣?拿喬了?
張繁亦將對方所有心思看在眼里,淡淡的笑著,「因為我不想去,當然就不能帶你去啦!所以就麻煩你去幫我領這個禮物,好嗎?」
她不去,絕對不去,因為她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去面對夏文……或是法拉薩。
顏詩穎也是略顯尷尬,「你不去就不好玩了。」
「啊?」這什麼邏輯?
「你不去,我就不去了,如果你要去,嘿嘿!小姐我全程自費,反正值回票價的。」顏詩穎很有義氣的發下豪語,似乎不屑佔人家便宜。
張繁亦眨了眨眼,默默吞回去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心想,自己是絕對不會去參加的,
去做什麼?去讓自己看清楚他和她之間有著如何巨大的距離嗎?
他那天明明說了再見的,她實在是太痴心妄想!
張繁亦紅著眼眶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霓虹街景,慎重的警告自己,千萬別再傻了!
小白一走進飯店特地為MAX精心準備的豪華休息室,就听見讓他頭皮發麻的爭執聲——
「你沒事把她扯進來做設呢麼?誰讓你自作主張主張?誰讓你多管閑事?你以為她真的會因為那張臨時亂寫的便條紙,就高興得睡不著覺?」想的真美!
還戴著雷鬼頭假發的夏文一副火爆浪子的模樣,榆成拳頭的雙手青筋都冒了出來,正緊緊的鉗制住魏明杰的咽喉,就算阿哲和小齊兩個身高體型都不算瘦弱約男人去阻擋,也沒產生多少效用。
包火上加油的是,魏明杰居然還在笑,輕浮又不當一回事的口吻,連其他兩個團員也忍不住皺起眉頭。
「你那麼緊張做什麼?她不過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孩。」普通到無視于他所向披靡的男性魅力,普通到讓總是戴著無所謂面具的夏文露出真性晴。
「而且我這是在替你制造機會,你不謝謝我就算了,也不用這麼生氣吧。」他也花了不少心思,才有辦法臨時制造出這種巧合耶!
而且,原本的神秘禮物內容簡直遜到爆!還是他臨時編造的這個比較有噱頭,貼身觀察啊!多麼引人遐思。
「制造機會?謝謝你,你怎麼沒想過,我就是喜歡她這麼普通?」夏文氣得眼冒金星,一想到稍早之前自己忍不住心動,沖動上前將她擁入懷里,那個小女人瞬間僵硬又震驚的反應,他就有種無法呼吸的恐慌。
恐慌到沒發現其他人紛紛震驚莫名的瞪著他。
夏文剛剛真的說了……他喜歡她,
「現在她知道了,終于知道了,當我還是法拉薩的時候,不應該讓她知道!」他以為他還有時間,以為她對他毫無遮掩的信賴與喜愛,會形成理所當然的等待,以為她那天的呢喃告白,有效期限是永遠永遠。
所以他可以放心慢慢來,慢慢收拾好另一個身份,直到他只需要當夏文,再放手去愛她。
可是……太遲了!太遲了!
夏文頹然的放開魏明杰,落寞又心慌的走到迷你酒吧里找酒喝,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
自從拿到某年的海洋音樂祭冠軍之後,夏文在他們面前從來不主動喝酒,這讓一直默默在旁邊聆听的小白有種大難臨頭的預感。
「咳!發生什麼事了?你們說的女孩是哪一個?還有,那個什麼神秘大獎,又是誰的主意?」盡避約莫可以猜出八成事實,小白還是裝傻,希望有人可以坦白從寬。
鮑司從來沒有安排歌迷和MAX在台北演唱會的期間同吃同住同進同出,這張公開的支票,他必須知道是誰白作主張搞出來的。
「是我。」
馬上有人承認,但是小白的臉色更難看了。
夏文和魏明杰互相對看一眼,方才的火藥味老早就煙消雲散。
「到底是誰?」很好,他心胸寬大,再給一次饑會。
「是我。」
這次回答他的聲音更大聲,人數也更多了。
夏文和魏明杰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來,正好看見阿哲和小齊紛紛遞給他們支持的眼神。
小白的臉色氣到發黑,覺得自己比夏文更需要喝一杯。
「好,你們翅膀硬了,膽子肥了,敢聯手起來造反了是不是?」看到這幾個自己一手捧紅的大男孩變成可以獨當一面的大男人,他心里是又心酸又驕傲啊!
「小白,我們想跟你談一談。」魏明杰在其他人的眼神同意下,開口起了個頭,希望可以說服這個多年來一直很照顧他們的經紀人。
小白疲憊的抹抹臉,不匱方才進來時,明明還起了嚴重肢體沖突的夏文和魏明杰,怎麼會在轉眼之間又站上了同一陣線?
話說回來,這兩個私底下時常不和的死對頭,是什麼時候盡棄前嫌、握手言和的?
「你們說吧!我也很想知道你們最近常常瞞著我搞一些小動作到底是想做什麼?」他在演藝圈打滾了十多年,闊人無數,怎麼會看不出他們眼中隱隱躍動的火花代表著什麼?
老話一句,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第7章(1)
餅去半年來只有零星幾個花邊新聞的MAX,最近搶攻了不少媒體頭條,也積極部署了不少的公開演出,很多行程如火如茶的平行展開。
同業之間心照不宣,暗地里打听他們準備在什麼時候推出新專輯,免得跟旗下藝人撞期不打緊,害賠了自己的銷售業績。
但是一般的市井小民,免不了會跟著新聞標題發揮自己的想像力……
風和日麗的冬日早晨,南回鐵路上有一列自強號列車正住台東的方向奔馳,某節密閉車廂里,幾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孩把座椅調整成面對面的方向,湊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討論著當日影劇版的新聞內容。
「我的天啊!想不到那個阿杰居然真的死會了!連孩子都上幼稚園了!」
「這樣不就只剩那個法拉薩是單身?」
「我看很多杰迷要心碎了。」
「她們應該要很開心才對,听說那個主唱阿杰去年特地幫一部華裔導演執導的好萊塢電影創作了一首片尾曲,已經確定入圍角逐全球最佳電影配樂大賞了。」
你們有沒有覺得其實MAX這麼紅真的不只是靠著外型,除了阿杰會作詞作曲之外,其實其他幾個團員也常常會幫其他歌手寫歌,還下錯听耶!」
「這樣听起來,反而覺得那個鼓手沒啥新聞耶,你有沒有發現?」
「嗯!對啊!好像只看過他單獨拍過一支墨鏡品牌的廣告……你們不覺得很可惜嗎?這麼好看的男人,居然只拍了一支廣告。」
「那跟經紀人有關系吧?藝人不都是這樣嗎?說起來好像也挺不自由的,要不然那個主唱怎麼會這麼多年了,才公開承認自己老早就結婚生子!」
「說的也是……」
雖然她們說話的音量沒有特別的大,坐在她們前面一排位子上的張繁亦還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頗有感觸的瞥向窗外海天一線的旖旎風光,想起從頭到尾不曾談論過自己的夏文。
他的諸多保留,讓她心里有再多豐沛的情意,也不得不懸崖勒馬,免得漬堤。
他在尾牙那天深夜打了手機給她,才剛剛說出「我是夏文……」這幾個字,就讓輾轉難眠的她給掛了電話。
最後,她干脆把手機拿去廚房微波爐里面,強迫自己眼不見為淨。
那通電話……讓她害怕!
害怕自己發自內心的浪漫期待落空,害怕自己必須面對還找不到力量面對的事實,害怕自己會听見不想听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