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大哥,我肚子好餓。」小泵娘輕皺著眉心,甜美的笑眸彎成一道月牙形狀,看起來像是在撒嬌。
白衣男子眸光一柔,寵溺的模著她的前額,「那咱們去吃東西吧。」
「嗯,好啊!」小泵娘點頭如搗蒜,開心的朝董樂兒擺擺手,「姊姊,後會有期羅。」
「啊,你們不看了嗎?」這麼快就要走了,論劍大會才剛開始耶,董樂兒一臉納悶。
小泵娘噗哧一笑,「已經結束了啊。」剛剛好精采喔,看得她眼楮都舍不得眨一下,晚點回客棧還得挪些時間做功課,將今天所見全都記錄下來。
「什麼?!」董樂兒當場傻眼。天哪,簡直是青天霹靂啊!她不過才稍稍分神一下下而已耶,怎麼這麼快就結束了?怎麼可以?!不管啦,重來、重來,一定要重來一遍啦,她連忘情公子、臥龍公子是圓是扁長得什麼模樣都沒看到呢。
就在她陷在追悔莫及的情緒里,而順利取得天香豆蔻的邵風縱身一躍,定定站在她面前。
董樂兒愈想愈嘔、愈想愈覺得不甘心,一見到邵風,便對著他俊美的臉龐憤叫道︰「邵風!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快就結束?太過分了!」
什麼話嘛,也不想想是誰害他這麼急巴巴結束這一切,剛才看到她著了雲派的道,他一顆心都慌了,決定以最快的速度打發忘情和臥龍那兩個家伙,所幸三人默契一向絕佳,配合得天衣無縫,即使有人未使盡全力,旁人也未有所覺。
但邵風選擇將情緒隱忍下來,就當她說了一句廢話似的完全不予理會,伸手抓住她縴細手腕。
董樂兒微愕,當下欲掙月兌,卻發現邵風力道恰到好處,絲毫沒有傷害她的意思,她打消掙扎念頭,邵風的手好溫暖、好溫柔、好舒服,她好喜歡……
天天天天——天哪!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她怎麼可能會喜歡他,別鬧了。
「你已經沒事了。」沒事就好。邵風終於松了一口氣。
哇啊!怎麼連他也知道她被下蠱?他不是自顧不暇嗎?居然還有時間監視她,他太恐怖了。
「閣下是?」
「平凡的旅人罷了。拾兒,咱們離開吧。」尹少商笑道,拉著陸拾兒的小手從容離去。
「尹大哥,為什麼不把你那個威風的名字告訴他們?」她斜仰著小臉看著他。
尹少商看著心愛的小妻子,「你想惹是生非,我不允許。」
「人家哪有!你亂說。」陸拾兒跺跺腳,替自己辯解。
「那你問我報不報名字又是什麼意思?」尹少商挑眉笑瞅著可愛的妻子。
「我想威風一下啊!」她理直氣壯的說。
「還說不是想惹是生非?你啊……」尹少商搖頭苦笑,不自覺加快腳步。
不說名字,那念詩總可以了吧?陸拾兒自以為是的想,於是邊走邊吟道︰「劍鋒不留痕……」
「拾兒!」尹少商發聲警告。
陸拾兒假裝沒听到,繼續吟她的詩,「邪影難覓蹤……」
「拾兒!」尹少商加重語氣。
沒听到、沒听到,她什麼都沒听到,陸拾兒自我催眠。
「蘭馨何處——哎喲!你怎麼可以偷襲人家?」蘭馨何處尋的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尹少商鐵拳已經準確無誤的吻上她那顆小腦袋,痛得她哇哇大叫,抱著頭痛呼不已。
不是偷襲,而是制止。
一直看著他們走遠了,董樂兒才對著空氣嘀咕,「一對怪兄妹!」
一轉身,剛好與邵風撞個正著,紅女敕欲滴的櫻唇不小心輕擦過他剛毅的下巴,男性氣息拂面而來,令她臉紅心跳加速,心慌意亂地跳了開來。
鎮定、鎮定!先吸口氣穩定下情緒……嗯,再多吸一口比較保險。
「是夫妻。」邵風淡淡的更正,神色依舊,好似剛剛的親密接觸只是單純的肢體觸踫。
其實邵風並不是毫無感覺的,只不過他掩飾得極好,即使內心早已波濤洶涌,旁人也無從得知。
「你怎麼知道?」董樂兒也佯裝若無其事,裝傻功力不遜於他。
「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孤陋寡聞。」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最後一句應是「漪在山水間」,取其首字拼湊起來便是——邪劍蘭漪。
邪劍蘭漪,尹少商。傳聞奇魄古玉的擁有者,難怪他不畏蠱毒,敢近身替她驅毒。
「喂,你不說就算了,犯不著損人吧?造口業小心佛祖罰你。」這家伙就不能留點口德,非得吐她糟才甘心,好像跟她犯沖似的,真可惡啊。
她斜挑著眉,「好啦,天香豆蔻已經如你所願到手了,還不趕緊拿回去救你的憐水?」奇怪,她口氣干嘛要酸溜溜的?
「先回客棧再說。」從忘情闕到無極山莊至少要兩天的路程,而她剛剛逼出蠱毒,邵風不想她太勞累。
「你不怕夜長夢多嗎?萬一有人來搶怎麼辦?」
「他們想死我奉陪。」邵風狂傲地道。
「哼,自大狂!」她嗤之以鼻。
「那你走不走?」他催促。
「好,走走走,你別催行不行,人家剛剛受傷身體還很虛弱耶!」她沒好氣的吼道。身體虛弱卻走得比他這個四肢健全無病痛的人還快。
望著她憤然離去的身影,邵風笑了。然後,他伸手撫了撫下顎,內心忍不住一震。
第六章
「邵風,你很喜歡憐水對不對?」
在客棧廂房內,無聊到快睡著的董樂兒突然這麼間他。她不是故意想探人隱私,偏就是忍不住,因為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她,從她知道他取天香豆蔻是為了那個美麗出塵的女子那一刻起,她就想問他了。
邵風挑眉斜睨她一眼,那表情像是她問了一個蠢不可及的問題似的不屑。
為何?難道她不知道嗎?憐水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遠遠超乎一切,這種問題根本不需要問,只要是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他們兄妹情深。
「你問這做什麼?」邵風幽深的眸底躍進一絲難以理解的困惑,以他和憐水之間的關系,又豈止是僅僅喜歡而已?根本就是愛啊,難以割舍的兄妹之情、手足之愛。邵風對妹子的呵護已到達極致的境界,那是旁人無法想像的偏執愛護,有時候甚至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不做什麼,好奇而已。那你到底喜不喜歡她?」董樂兒緊咬著問題不放,非得問個所以然來才甘心。
「我可以不回答嗎?」邵風淡淡啟口,不認為這個問題有回答的必要。
靶到毫無由來的心煩氣躁,他起身緩步至房外,隔著一扇門他听見她在里面激動叫道︰「當然不可以!」
董樂兒一骨碌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咚咚咚地跑出來,跑到他面前仰起尖細的下巴盯著他。
每回她擺出這種姿態,邵風總覺得她是在挑釁他,但這一次不一樣,月光柔柔掩去她身上那股驕縱撒潑的光芒,映在她甜美的嬌顏更加顯露出她渾然天成的美艷,這種美,雖然稱不上是國色天香,但卻足以令他心醉……
因為這個怪異的想法,邵風內心猛然一震,俊顏瞬間掠過一抹惶惑,是心慌,他居然感到心慌意亂?一種從未曾有過的陌生情緒悄俏地在他心里蔓延。
「為什麼?」彷佛這個問題不是在問她,而是在問他自己。邵風是個情緒內斂的人,外表根本看不出他有任何異狀。
「厚,我剛剛不是說了咩,就是好奇嘛!」但,真的純粹只是因為好奇才問而已嗎?為何她還隱約覺得有種莫名所以的情緒在心里蔓延?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因為你好奇我就得告訴你,那我算什麼?」邵風興致一來,故意擺出高姿態刁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