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心事,一邊縫著相公的新衣,江紅香的臉上泛起幸福的甜蜜笑意。
「喲!一整個早上就見你偷笑個不停,快把柳媽媽的眼楮都閃花了。」
「就是,就是,這位娘子貴人有貴像,印堂發亮,體態祥和謙沖,算算你和雷爺的八字,也正巧是有幫夫運、貴妻命,實在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極貴之命,配得不得了,你就是找遍全天下,都找不到這麼相稱的夫君了……」
柳媽媽不知從哪請來的算卦師父,可真能說,一張嘴盡挑好听的講。
江紅香是心情好,不想和這兩個不請自來的人計較,要是往日,早一腳一個,踹他們回老家涼快去。
「我說柳肥婆,你不請自來,難道是嫌上次我相公包給你的媒人紅包太少了?」江紅香咬斷線頭,斜睨了柳媽媽一眼。「你盡避說沒關系,我會讓他再給你個大禮。」
讓雷間泰把她那個該死的婬窟鏟平,看這肥婆以後還敢不敢再隨便跑到她家來惹她煩!
「瞧少女乃女乃說的什麼話,」對江紅香擺明的厭惡和鄙視,柳媽媽臉皮厚著呢,根本不當一回事。「好歹我也是撮合你和雷爺的媒人。」
「柳媽媽對我怎樣,自己應該心知肚明。」江紅香冷哼一聲。
柳媽媽尷尬地咳了兩聲,「少女乃女乃還真是愛記恨,我承認,我是對少女乃女乃做了些不好的事,但最終結果你不是嫁給了雷爺,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嗎?」還有什麼好怨的?當真是好命得讓人眼紅,要不是看在她相公腰纏萬貫的份上,真以為她喜歡拿著一張熱臉去貼這賤蹄子的冷嗎?
柳媽媽心里是這樣想,臉上卻還足堆滿了討好巴結的笑。
「別氣了,別氣了,我知道自己虧欠你,今兒個不是帶了個賽神仙給你算命來了?瞧,我就說貴人有貴命吧……」
「你也別拐彎抹角了。」江紅香嘆口氣,不想再听她瞎扯、「有話就開門見山地說。」
苞這老肥婆過招那麼多次了,哪還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肯定又是想打什麼歪主意或是有求于她,今日才會厚著臉皮上門。
「少女乃女乃果然聰明。」柳媽媽訕笑著。「我听說雷爺接下了村長的戰帖,在半年內代理村長之職,若半年後,真如雷爺所允諾的那樣,車輞村富過一百戶,貧農變良農,張大千就親自向榆次縣衙遞辭帖,且祠堂的井水供全村人使用,若雷爺輸了,雷家不但要被趕出車輞村,土地和房屋也會被充公。」
「是啊,我是雷爺的娘子,這些事我知道的比你還清楚,有必要重復嗎?」江紅香不耐煩地瞥了柳媽媽一眼。「再一刻鐘,我相公就要回來了,我得伺候他梳洗、用膳,你還是說重點吧。」
柳媽媽被搶白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偏偏又有求于她,也只能低聲下氣。
「那我就直說了,」柳媽媽從懷里掏出一迭銀票。「我想求雷爺讓我也成為那百戶之一。」
江紅香驚訝地看著她。「你覺得自己還不夠富?」賺了那麼多黑心錢,還不滿足?
真不知道這肥婆心里在想些什麼。
第7章(2)
「這事你可別找我,我們家是相公做主,他的事我可不敢插手。」
「少女乃女乃,我可是打听好了才有備而來的,整個車輞村,誰不知你是雷爺的心頭肉,上次也是因為你,雷爺才會跟村長翻臉,我柳媽媽這輩子見的男人這麼多,雷爺那種看起來粗豪魯莽的男人,其實才是最重情意的,對女人也是一樣,不愛則己,一旦愛上了,還不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被柳媽媽這樣一說,也不管是真是假,江紅香的心中泛起了絲絲的甜。
不過甜歸甜,她可不是容易被甜言蜜語沖昏頭的人!
「我就實話實說吧。」江紅香冷冷地回道︰「我家相公是最重信諾的人,他說出口的話,就算傾家蕩產,也一定要實現,是,他是說過要讓車輞村富過一百戶,可那是他對車輞村的貧窮農戶說的……」
柳媽媽忍不住插話道︰「瞧你說的,那些窮人有什麼,以雷爺的才能,小錢生大錢是輕而易舉的事,何必跟那些什麼都沒有的窮酸人家牽扯在一起呢?」
柳媽媽的一番話,讓江紅香立刻拉下臉來。「你呢?明著支持村長,暗地又想偷偷投靠我們,什麼好事都想自己一人佔盡?」
有這閑時間,還不如去喂豬!
江紅香正打算隨便找個理由打發兩個人走,小妹江紅雪剛好撩開珠藤走了進來。
她瞥了眼柳媽媽,表情微悚,她快步走到姐姐身邊,湊到江紅香耳邊小聲說道︰「姐,姐夫回來了,四處看不到你,正發脾氣呢!」
江紅香點點頭。「知道了。」她利落地把針線、衣服收一收,站起身來。
「瞧,我家那位老爺回來了,他脾氣壞,見不著人就發脾氣,我看兩位今天就先請回吧。」江紅香不待柳媽媽說話,就對門外的小丫頭吩咐道︰「來人,把柳媽媽他們好好送出去。」
柳媽媽當然不想走,但她沒膽直接面對雷問泰,最終,她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被請了出去。
「大姐,師傅還在房里等著教琴呢,我先走了。」
江紅雪臉蛋兒紅紅,故意找個借口要先走。
誰不知道姐姐、姐夫恩愛得要命,兩人一見著面,就像交頸的鴛鴦,半刻都不願意分離,她可不想留下來礙人的眼。
「你這小丫頭。」江紅香怎會看不出妹妹的心思,手指捏了捏妹妹的小鼻頭,也不強留她,「去吧,可要听師傅的話。」
「嗯!」江紅雪應著,走出門去。
江紅香待妹妹走後,整整衣服,分開珠簾,前腳才跨出門,就見她那虎背熊腰的丈夫,像是狂暴的鷹隼盯牢自己的獵物般,一雙虎目射出精魄光芒,緊緊抓住江紅香的視線,她瞬時一窒,幾乎無法呼吸。
她只能呆愣地站在原地,等待著被……掠奪!
「啊!」她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就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被人像拎麻袋似的甩到寬厚的肩膀上。
又被這個臭男人給偷襲了!
意思意思地捶兩下男人的背,她學乖了,真要張嘴咬下去,皮厚的他沒半點事,倒苦了自己的嘴巴。
咬不了就用掐的,她是使盡了吃女乃的力氣,可臭男人倒樂得不行,直嚷著,「舒服,舒服!被小娘子這麼捏兩下,真是精神百倍啊!」
雷間泰粗吼一聲,扛著自個兒的娘子就往內室走。
汀紅香那點小力氣,沒多久就用光了,恨恨捶了丈夫最後一拳,無力地貼回他讓人心安的虎背。
他的背又寬又厚,隆起的肌肉硬硬的,靠起來卻又不可思議地舒服,他呼吸、說話的聲音,轟隆隆地在胸膛里滾動,微微震著她的耳膜,直射進她的心底,痛痛的,麻麻的。
忍不住,鼻頭就酸了起來,江紅香吸了吸鼻子,本來不想如此示弱的,但說出口的語調卻柔軟得近似撒嬌。
「你……就只會欺負我……」
那快哭的語氣,雷間泰豈會听不出來?
他趕緊把親親娘子從肩上抱到懷里,眼見那張越見水靈粉女敕的小臉皺巴巴的,一雙黑潤潤的大眼溢滿可疑的水光,胸口莫名一陣揪疼。
雷間泰雙手小心地捧著那張粉女敕小臉,粗粗的拇指滑過她的眼角,指尖沾惹了點點濕意,心疼加劇。「怎麼學會哭了?別動不動就哭,我還真不習慣。」
江紅香吸了吸鼻子,狠狠捏住他胸口最厚的一塊肉,凶巴巴地說道︰「還不都是你!就只會欺負我,雖然我心胸寬廣,很能忍,但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天天虐待我,也不會不好意思,虧你還是個大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