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自己不清楚,但她的表情和動作卻泄漏了她的不自在,人們往往心里所想,會不自覺表現在眼神和反應上,就算假裝,也無法全面掩蓋,因為即時反應和行為是騙不了人的。
小白兔會在意被白書禮看到,這讓他很不爽,而他不爽的時候,就需要來點甜頭,這個甜頭,他已經想好了。
司機已經等在車上,唐心憐先坐進了後座,鐘振東隨後才上車。
唐心憐看向他,發現他笑得很得意,便瞪了他一眼,轉頭不理他。
司機把車開出大樓,一路上她都不跟他講話。
「真的生氣了?」他移近她的耳,低笑著。
她哼了一聲,代替回答。
鐘振東在車子里哄她,開始用他的甜言蜜語來洗腦,她越是板著臉孔,他臉皮越厚,說自己很愛她,連生氣的樣子都很性感。
唐心憐本來就是耳根子軟的人,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生氣,大概是不希望傷到人吧,她才剛拒絕了白書禮的求婚,結果就在人家面前和鐘振東親密擁吻,感覺好像在炫耀一樣,她覺得這樣太傷人。
畢竟,白書禮曾經是她深愛的男人,就算不是情人也是一輩子的朋友,她不希望太刺激到他。
仔細想想,或許自己反應過度了,鐘振東本來就習慣在公眾場合吻她,只是不巧被白書禮撞個正著,她似乎不該遷怒于他。
「沒事啦,我也不是生氣,就是……不習慣在別人面前表演嘛,你也知道我比較保守,下次可不可以盡量不要在外面做這種肉麻的事?」
「好吧,不要在外面做,下次關起門來盡量做。」他低柔的呼息吹拂她的耳。
唐心憐有些羞臊,沒有否定便等于是同意了,其實根本不用她同意,每次關起門來,這男人哪一次不是盡量做?換著花招來挑逗她,樂此不疲,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
好幾次,她都覺得自己快不行了,可是隨著與他在一起的時間越久,她似乎也越來越能撐得起他的折磨,身體也越來越敏感。
現在光是用想象的,她就感到身體里一股熱燙襲來,那種欲潮洶涌的感覺很容易冒出來。
她忙壓下這種羞人的想法,現在可是要去買菜,不是亂發情的時候。
「在想什麼?臉這麼紅?」
「那是因為你一直抱著我,我熱!」她把他推開,自己往旁邊坐,還調了車廂上面的冷氣孔,對著自己直吹。
沒錯,她需要冷靜,絕不能被他看出自己剛才想到一些羞人的畫面,拿不準會被他笑死,說不定還會用這個借口,拐她來場車震,這男人肯定會這麼做!
去傳統市場采買,鐘振東的表現很好,他跟在她身旁,背著環保購物袋,一路幫她拿東西。
他身材高大又俊朗,處在傳統市場的人群中,十分顯眼。
一些她常光顧的菜攤老板和老板娘,見到她身邊多了一個如此英俊迷人的男人,都忍不住問是不是她老公?
不用她開口,身旁的鐘振東會自動幫她回答「是」,還有說有笑地跟那些攤販們聊起來,嘴巴甜得不得了,贊美對方賣的蔬菜漂亮。
明明那些不加農藥的菜葉,有些破破爛爛的,賣相沒那麼好,但她不介意,健康最重要,不過鐘振東比她更技高一籌,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他說這蔬菜就像人的品性一樣重要,注重的是內涵,蔬菜不加農藥就像女人不化妝一樣,吃進肚子里都不怕會拉肚子,糟糠之妻比外面的女人都漂亮,因為有健康品質保證。
這一席話逗得那些菜攤老板娘格格笑,粗糙的老臉盈滿著陽光的笑容,瞬間年輕/幾十歲,不但菜價算他們便宜,還比平常送更多的蔥蒜辣椒,走時不忘贊美她嫁了個好老公,有眼光。
唐心憐在一旁只有臉紅陪笑的分,一直謙虛地道謝,這里明明她比較熟,鐘振東一來,倒像是來到他的地盤一樣,跟每位菜攤老板都像熟人一樣,老實說,她還真佩服他。
「你做生意時,就用這一套?」她好奇地問,心想不愧是軍火商,來到菜市場也一把罩。
「當然不一樣,賣軍火和賣菜差很多。」
「差在哪里?」
「差在討好的對象不同,買賣軍火,只有別人求我的分。」
瞧他驕傲的,她故意恍悟地點點頭,嘲諷他一句。「真偉大哪,事後也會加送你蔥蒜辣椒?」
鐘振東把她頑皮的嘲諷表情看進眼中,他含笑低頭,在她耳邊低聲道︰「事後送的都是各國美女,雖然沒有蔥蒜辣椒,但是咸甜酸辣各種滋味都有。」
唐心憐張大眼,氣怒地瞪向他,然後重重哼了一聲,生氣地往前走,再也不理他,偏偏這個大還在後頭猛笑,一點都不擔心她會吃醋生氣,這男人擺明了吃定她。
如果她不給他點顏色瞧瞧,還當她好欺負,所以她不理他,冷著一張臉,沿路上,他不斷地向她賠罪,笑著賠罪,不斷地哄她,笑著哄她。
他說是她自己要問,他只是老實地告訴她,還說自從有了她,那些女人他都沒興趣了,糟糠之妻比外面的女人美,這句話是發自肺腑的真心話,更何況她還不到糟糠的程度,他都向她求婚了,是她自己說不要這麼快簽字的。
是的,她沒有答應簽字,是因為她覺得兩人交往的時間不夠長,雖然決定和他在一起,但她還是想給自己保留一點選擇的余地,看看這男人是不是真的不會花心。
但當她听到,原來他做軍火生意,人家還會送女人給他時,她真的吃醋了。
連她自己也沒想到會這麼在意,她想,她是真的喜歡上這個男人了,明知會被他耍得團團轉,她還是一點一點地愛上他,每天都會多一些喜歡。
只不過平常她不會顯現出來,因為她知道他會很得意,男人都有劣根性,她怕自己表現出喜歡他的樣子,會讓他覺得不稀奇,所以她故意擺出平淡的態度,因為她覺得如果自己表現得不太在乎他,會讓他稀罕她。
對他的感情,她也開始展現出小心機了,只因為在乎對方,希望對方更愛自己一些。
雖然說好兩人不要去在乎對方過去有多少戀人,但是他這麼毫不在意地告訴她那些事,讓她感到不安,難道他就不怕自己會介意,會心里不好受嗎?
想到這里,她突然驚愕,這讓她聯想到白書禮,原來……是這種感覺啊!
她以為,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穩,向鐘振東報備過就行了,為了誠誠,她和白書禮見面,帶著兒子三人一起吃飯、看電影,可是做這些事時,她卻忽略了鐘振東的感受。
扁是想到當鐘振東哪一天出國,在完成一筆軍火生意時,對方送上美女相陪,就算他沒踫,但生意上難免要逢場作戲、交際應酬,她就覺得難受。
以往她的心不在他身上,她可以不在乎,但現在一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地愛上他時,她就沒那麼豁達了。
將心比心,鐘振東的心胸比她寬闊不少,他明明說過不要她去見白書禮,她卻要求他要配合自己,她這麼做會不會不公平?
她本來生氣地走在前頭不理他,這時停下腳步,把小手放進他的手掌里,主動去牽他。
她突然的改變,讓鐘振東感到一怔,奇怪地盯著她。
「那個……」她有些尷尬,但還是壓下羞意向他表明心跡。「我以後會盡量不和白書禮見面,如果你不喜歡……今天晚餐也別邀他來……別為了我委屈自己。」
鐘振東揚了下眉,雙眸閃著光芒,被她牽上的大掌也收緊,將她的小手牢牢緊握,表示他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