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芷言有被羞辱的感覺,只覺得這兒的人處處想找她麻煩,委屈不已,眼眶馬上含了淚,紅著眼問道︰「姊姊可是瞧不起我主僕二人?我……」
她欲語還休,把身邊的行雲急壞了,腳一彎就行了個大禮,為主子抱不平。
「綠雲姊姊,這全都是我的錯,我家小姐可沒做什麼,你又何必這樣為難她?讓我端茶倒水的賠罪也就算了吧!」
綠雲見著這主僕倆的做派,心中冷笑一聲。還說是大家子出身的呢,都到什麼時候了,還玩這種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真是讓人笑話。
心里是這麼想,但是她也沒把事情做絕,扶起了行雲,輕輕的對著她們解釋,「表小姐也不用多想,這只是府里的規矩罷了,接下來還請表小姐在此間稍等。」
綠雲也不看兩人的表情,徑自把話說完就退了下去,再繼續待下去,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冷笑出聲。
楊芷言站在廳內,手緊攢著,臉色陰晴不定,貝齒緊咬著唇,恨得幾乎要咬出血來。
這一切的屈辱像是荊棘一樣扎著她的心,也讓她無法抑制的去恨著那個曾經見過幾面的夜南。
「小姐……」行雲有些擔憂的看著她,忍不住開口。
楊芷言露出一個淒美如殘花的笑容,「好了,誰讓我們現在寄人籬下呢?以後可要小心說話了,要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是,小姐!」行雲應了話,但圓圓的臉蛋上卻滿是不忿。
她打小就是跟著小姐的,雖然知道因為鎮國公府被抄家了,才會讓小姐淪落到如今這種地步,但是小姐過得委屈了她也心疼著。
「行了!別說了……誰?」
楊芷言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一個姑娘站在門口,想著剛剛的自憐之語不知道是不是都讓她听著了,忍不住語氣又有些不悅的質問。
「是哪里來的沒規矩的?怎麼也沒出個聲就站在那里,真是……」
「行雲!」楊芷言喝住了她,但同樣輕蹙著眉看著站在門外的錢多多,然後瞪大了眼,看著從她身後走出的男人,有些不敢置信的輕呼,接著眼神落在了兩個人相握的手上,更是瞪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王……王爺?這是……」
錢多多一臉的尷尬,想甩開身邊牛皮糖的手又甩不開,雖然人家沒有和她打招呼,她還是尷尬的扯了一個笑容。
「你好啊!我剛剛不是故意偷听的,就是……還沒來得及出聲。」她也很委屈啊,誰也沒想到居然會有人在敞開門的地方說那樣的話。
她只是和夜南听到下人通報說表小姐要見他,就一塊來了。
要說主人家可能會對你不好這類的話,也該回房把門窗關好再講,在這大廳里說,就算不是她听到,外頭還有茶水丫頭呢!
「王爺,這大庭廣眾之下,您就與個女子拉拉扯扯,這……成何體統呢?」楊芷言可沒將錢多多放在眼里,剛剛過來之前她就已經听玉環說了,王爺身邊有一個身份上不得台面的女子,讓她不用介意。
對楊芷言來說,那就是通房丫頭之流,她也不放在心上,對于錢多多的話更是沒打算听,而是直接找上了從剛剛就一直不開口的正主。
錢多多好笑的看著眼前這個外表是林妹妹型的表小姐對她的忽視態度,只覺得藝術果然源自于生活。一些小說里頭常會出現這種看似有腦但是常做沒腦之事的角色,看看!這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
錢多多使了個眼色給身邊的夜南,讓他自己去處理這個人,至于她,在旁邊看戲就好了。錢多多心態非常良好的想著。
只是她心態好,身邊的男人卻是小心眼的,本來對于這個女人就沒什麼好印象,現在的印象更是又差了一層。
不說別的,光她出身楊家這點就足以讓他不喜了。
「走了。」連視線都沒有掃向楊正言,看錢多多說話不被人理會,他連和她說句話的興致都沒有。
本來他就不願意見她,但是錢多多听見下人通報,又問了幾句知道了她是來投奔的,也就喊著讓他一起過來看看。
結果沒想到他們才走到門外就听到那對主僕說的話,說得好像整個王府隨時有人要對付她們一般,在看見他們後,對錢多多沒半點好臉色,反而對他指手畫腳,讓他連一句話都不想說,就想直接走人。
與其面對這樣讓人不高興的女人,他還寧可去看錢多多在雜物間做那個叫什麼香皂的東西。
「啊?走?這就走了?」她都已經準備好要看戲了……他也太沒耐性了吧,這就要走了?錢多多心里碎碎念著,但是還是很配合的跟著走,臨走前還給了楊芷言一個無可奈何的神情。
錢多多兩個人悄無聲息出現,又快速的離開,對于他們來說,這不過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小插曲,但對于被徹底忽視的楊芷言來說,卻是刻骨銘心的奇恥大辱。
「他們怎敢……怎敢如此對我?!」楊芷言紅著眼,喃喃自問,語氣雖輕,恨意卻重。
那個女人也就罷了,夜南卻連一眼也沒看向她,甚至對她的問話置之不理!
他還以為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嗎?他憑什麼在她的面前擺出這樣的架子?
第5章(2)
楊芷言心中本就有所不平,在見到夜嶸南後,她心中的不平瞬間成長為深刻的恨,如烈火灼燒般啃噬著她的心。
夜南和他身邊的女人,今日之辱,她楊芷言記下了,她絕對不會讓他們兩個人好過的。
錢多多這些日子以來有些煩惱。
一來是香皂正在等待期,所以她整天閑得有點發慌,但是外頭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令夜南不像之前那樣整天跟著她跑了,還下了命令除了有他陪著,不然禁止外出。
她不知道這禁令是只針對她,還是全府大多數人都是如此,直到在府內閑逛時,听到那些下人的閑聊,才知道外頭局勢可能是真的不太安穩,別說她是確定不能出府的,就算是一些平常能夠自由出入的丫頭小廝們,這些日子來出府的頻率也少了許多。
而或許是在府里亂逛的時間多了,這才發現原來夜南的親生母親也在邊王府里住著,只是住在後院,以前根本就不曾見過。
她這才明白他母親和他有多不和,兩個人就住在前後院,一個府里,他居然連提都沒提過,可見他根本就是打算老死不相往來。
而另外一部分的厭煩就是在那個表小姐上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著她了,為什麼老是要這樣找麻煩呢?具體的例子就如同現在——
錢多多站在廚房外,皺著眉看著眼前穿著素衣的楊芷言主僕兩人。
「表小姐,不知道有何貴事?」她手里提著兩份點心,那是她準備好要給今日會過來的錢富貴的。
那孩子她平日也照顧不到,但是听說學手藝很辛苦,還得看師傅的臉色,便準備了兩份點心給他,一份他可以自己留著吃補充點營養,一份還能拿去討好他師傅。
只是她才剛走出門,楊芷言就擋在門外,那雙水汪汪的眼眸輕蔑的掃了她手上的東西一眼。
「錢姑娘這是要拿著東西去哪兒?」
楊芷言只看了那麼一眼,接著問了這句話,錢多多卻覺得不爽,因為楊芷言的姿態好像是她拿了她的東西一樣。
雖然這兩份點心的確不是她自己的東西,甚至也不是她做的,但她可是跟夜南這個主人打過招呼才吩咐廚房的,怎麼楊芷言這個客人倒是擺出女主人的架子來,活像是剛從她的碗里倒出來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