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先生,等等……」
循聲望去,只見左邊的雨幕里迅速地奔出一個年輕的女人,手上撐了一把傘,但身上俱已濕透,活像剛從水里打撈起來似的;她跑得卻極快,在他愣神的當下就沖到了他旁邊,滴滴答答的水從她身上落下來,頓時在地上畫出了一個小水灘,而且有越來越變大的趨勢。
「你在搞什麼?」看到她一副狼狽的樣子,他沒來由地一陣心火突起,語氣不善地開口。
「啊?」言歡愣了一下,愣愣地說︰「你不是說沒傘,所以我馬上給你送過來了啊,待會兒就不怕淋濕了啊!」幸好她當機立斷,打了主意就跑到地下大樓買了兩把傘跋了過來,正巧趕在他出門之前。
「你不是剛好要出門,帶著傘就行了。」言歡興奮地正要把傘塞到樓客馭手里,卻不巧看見了他手里的一把黑傘,「這……」
「跟同事借的。」莫名其妙的火在女人幾句話之下就莫名其妙地熄滅了,轉而是一種更為復雜幽深的感情在心底醞釀。
真是一個笨蛋!
「要出門哦,你用我這把傘啦,不準用那把,你同事自己也要用的啦。」言歡腦子轉得很快,硬是把新傘塞到了他空余的另一只手里。
「你看,這可是情侶傘哦,相同的款型,不過你的是藍色我是青……呵嚏!」
樓客馭一把抓住她的手往里走。
「樓先生你不是要出門?我也該去局里報到了,你先放開我……」
「閉嘴,都感冒了還敢上班!」何況他出門還不是為了找她,笨蛋!
樓客馭回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登時令言歡縮了縮身子,嘴上卻不肯放松,試圖曉之以理︰
「我真的要趕去報到啦,今天這樣的天氣,一定有很多市民需要幫助,何況我從小到大除了胃病很少生其他病的,多喝點熱水就沒事了。」
樓客馭理也不理她,拉著她的手徑自往前走,這次他留了心思,那力道雖然不容抗拒,也不至于傷到她。
言歡也貪戀他手心的溫度,舍不得真的掙扎,想著反正離換班還有一段時間,到時再閃人也來得及。
趣 樓客馭把她推進了總裁專用的浴室里,丟下一句話就走出去「啪」地甩上了門,「至少把全身皮膚泡紅了才準出來,不然你以後都別來見我了。」
言歡本來就凍得夠嗆,默認溫度的熱水灑在月兌了濕衣服的皮膚上,舒服得幾乎想要嘆息;可她想著樓少的奇怪要求,就把水溫稍稍挑高了一點,這樣雖然略顯燙,但沒一會兒,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只煮熟的蝦子,又紅又熱。
溫靜不在,樓客馭擔心其他人做好不事,索性自己去買小警察的換洗衣物,好在不遠處就是一座商廈,不會花太長的時間。
他一進門,某人已經裹著浴巾乖乖地坐在床邊上了,被水氣蒸得濕漉漉的大眼巴巴地瞅著他,好像想要站起來,卻又怕松松垮垮的浴巾背叛她,只能一動不動地坐著,委屈得不得了。
吹得半干的烏黑長發用毛巾包起,在外的皮膚倒真的被泡紅了,粉粉女敕女敕,那種無形中散發水氣的誘惑令他的喉結一動,幾乎是慌張地轉開了眼楮。
「我不知道你的尺寸,就全都買了,你挑著合適的穿,雖然我也買了外套,不過我建議你先穿上睡衣,好好地休息一下,床頭有感冒藥和水……」
樓客馭碎碎念到一半,就被小警察幸福的聲音打斷︰「樓先生真關心我,感冒藥我已經吃過了,剛才又洗了個熱水澡去了寒氣,已經活蹦亂跳沒事了。」
還敢反駁!樓客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望著言歡蔫下來的小臉,不知怎麼就于心不忍起來,不知不覺地放柔了嗓音︰「乖,好好休息,下午的班打個電話請假吧,如果你能在我下班之前都在好好休息,養足精神的話,今天晚上我就去你家,請你做雞米燴腰丁和糖醋瓦塊魚給我吃,怎麼樣?」
真是一個令人無法拒絕的誘惑啊!
言歡從他手里接過袋子,灰溜溜地去了浴室,出來時果然穿了睡衣。
樓客馭心滿意足地又囑咐說︰「上床休息之前記得先把頭發吹干,不然會頭痛的。」遇上這個令人操心的小警察,他越來越向嘮叨男靠近了;言歡乖得跟什麼似的,一個勁地點頭,聞言就解開毛巾,抓過吹風機開始吹頭發。
女敕女敕得彷佛能掐出水一樣的肌膚襯著一頭又黑又亮的長發,那在吹風機風下悠悠飄蕩的發皰絲似乎在撓他的心尖,又癢又麻︰樓客馭吞了吞口水,出了聲才發現聲音暗啞,像是辛苦地壓抑了某種渴望,「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忙了,有事就打我電話。」
不敢再待下去,這個待在他房間里的女人,穿著他買的衣服,毫無防備又無限可口甜美的樣子幾乎令他無法把持,只能在理智決堤前,逃離現場再說。
下午樓客馭跟新加坡的大客戶談妥合作方向,接下來本來還要趕一個美國客戶的約,但看著還有點空余時間,而與美國客戶約定的地方也要路過樓氏,就忍不住想回去看看小警察。
他一進總裁辦公室,新來的葛秘書彷佛受了驚似的跳了起來,結結巴巴地說︰「樓總,你怎麼、怎麼回來了啊?」
「听你的意思,我還不能回來了。」樓客馭沒好氣地說︰「你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好就行,只要不偷懶,我又不能對你做什麼,干什麼這麼害怕!」
扔了這麼一句話,他就往休息室走去,那個新來的秘書一改剛才唯唯諾諾的小媳婦樣,迅速地趕在他進休息室前說道︰「樓總,財務總監剛才說要給你一份報表,我這就去拿上來。」
樓客馭揮揮手打發了她,那個初出茅廬的小妮子竟然掄起兩條腿就跑,好像後面有老虎在追!
他無可奈何地模了模鼻子,誠心的說,他自認為都是一個講道理講情分的好老板,怎麼在她眼里,活像是一只會吃人的老虎?
他向來不是那種在這種事情上斤斤計較的老板啊……笑了笑就推開了休息室的門,小警察倒還算安分,正听話地在床上窩著,被子高高地隆起,連小腦袋都藏進薄被里去了。
「這麼睡覺也不怕呼吸不暢!」樓客馭無奈地伸手,想讓被子下的小腦袋露出來,怎麼揭下了十多公分還是枕頭,隱隱地覺出不對來。
丙決地把被子一掀,里面分明是迭在一處的枕頭、被單,哪有小警察的影子!
好你個言歡!
樓客馭怒極反笑,撥了個內線下去,「告訴葛秘書,不用拿報表了,讓她直接上來。」
大雨天氣,警務電話特別多,哪的雨棚塌了,誰家的孩子走丟了,又或者某某人摔斷了腿要緊急就醫。
言歡和羅丹泉忙得跟陀螺似的,雨衣簡直成了第二層衣服,穿上就沒有工夫月兌下來,騎著小摩托車風里來、雨里去,也沒什麼時間想所謂的「金蟬月兌殼」會不會被樓少發現。
等她下了班趕到樓氏時,那遲到的惴惴不安才重新回到了她身上。
整了整身上的衣服,這是樓少買來的衣服,她小心護著,後來也換了警服出門巡邏出警,基本上沒沾著一滴水。
猶豫了一會還是不敢貿然沖進去,她給小秘書打了個電話,手機很快就被接了起來,只是,接電話的那個人……
「直接進來吧,你在外邊走來走去半晌,也不嫌累得慌。」語氣平淡得沒有波瀾,卻莫名地令言歡生出一陣恐慌。
她鼓足勇氣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