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媽媽好。」陳嘉憐笑著打了招呼。
「我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都過了那麼多年了。」方媽媽上下打量著陳嘉憐,發現她的氣質更成熟嫵媚了。
「我才剛回來不久,想回來探探姐妹們。」
「你回來,不怕再遇到他?」方媽媽看著她,突然說了一句。
陳嘉憐垂下眼,「我不知道……」
方媽媽一看就知道,那兩個人還沒有個結果,真是受不了!旁邊的人都看得出來,明明一個放不下、另一個也耿耿于懷,卻總是互相別扭著。
不管怎麼說,別人的感情事,局外人還是管不了多少,方媽媽除了感到無奈,也沒什麼好說了;這時,俱樂部里的服務生也來請方媽媽出去招呼客人,看陣仗應該是有什麼了不起的貴客來了吧!
于是方媽媽就招待了陳嘉憐一聲,讓她自個兒隨便逛逛,接著匆匆地跟服務生走了。
方媽媽走後,陳嘉憐就隨意地打量著俱樂部周圍,望著既熟悉又陌生的環境,一股親切感油然而生,果然還是回到熟悉的地方,才有一種歸屬感。
走在通往俱樂部大廳的走廊上,陳嘉憐打算悄悄地去看看大廳的情況,順便八卦一下,究竟是什麼貴客,才會讓方媽媽也這麼緊張?
接近走廊的拐彎處,她驀地听到一陣腳步聲,而且漸漸地離她越來越近。
陳嘉憐前進的步伐一頓,想著來人可能是客人,低頭瞧瞧自己一身的休閑裝扮,恐怕不適合被俱樂部里的客人撞見。
于是陳嘉憐打開了走廊旁邊的休息室,躲了進去;隔著休息室的門板,她打算等外面的客人經過之後才出去。
休息室外面的腳步聲慢慢接近,在經過休息室的時候,手機鈴聲毫無預警地響起來,而隨著手機鈴聲的響起,門外的腳步聲也停了下來;陳嘉憐估計了一下,她現在跟那位客人只是一門之隔。
恐怕那位客人講電話的內容,會讓她一句不漏地听到了,想到這,陳嘉憐有點惡作劇心態地壞笑了一下。
「喂。」陳嘉憐的預料沒錯,對方的聲音隔著門板也能夠清楚地听到,只是,這道聲音……
陳嘉憐收起笑容,下意識地屏息著,心跳開始劇烈地鼓動。
真的會那麼巧就這樣遇上他嗎?
門板那端沉默了片刻後,「明天再完成不了這件事,就不用再回來了。」
陳嘉憐詫異地捂住了嘴,真的是他!那道在她的記憶深處,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她是不可能會認錯的!
這下她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世界真小,一回來就踫上了最不能見的人,要是被他看到自己……天啊,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承受得了他的怒氣……
等到門外的男人結束了通話,慢慢地走遠後,陳嘉憐才迅速地出了休息室,立即逃離了俱樂部。
有點狼狽地逃出了俱樂部,她這才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在這時候,卻意外地在街上踫到了昔日的好友。
「嘉憐?」宛雅挑起眉,想不到會踫到她。
「宛雅……」剛剛才「逃過一劫」,使得陳嘉憐的臉色有點蒼白,但重新遇見好友,還是勉強地扯起一抹笑。
「你舍得回來了?怎麼,外面的世界沒有讓你樂不思蜀?」宛雅性子沒改,一開口就諷刺道。
熟知宛雅的性子,知道她的話沒有真正的惡意;陳嘉憐朝四周望了望,忐忑地開口道︰「這里說話好像不太方便,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再談?」
眼看這里離俱樂部並不遠,她不能冒著被「他」發現的風險。
宛雅眯眼打量了陳嘉憐一會,點點頭,「去我家吧!離這里比較近。」
于是兩人來到了宛雅租的小鮑寓里。
利用宛雅去倒茶的時間,陳嘉憐暗暗地打量了下宛雅住的小鮑寓,以前她是來過這個地方的,現在看來,這間小鮑寓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
「給你。」宛雅將茶遞給她。
陳嘉憐接過杯子,喝了一口,兩人都沒出聲,屋子里頓時安靜起來。
「咳,這麼久沒見,你都沒什麼改變呢!」最終還是陳嘉憐受不了寂靜而壓抑的氣氛,率先找了個話題。
「哦?難得你還記得我以前的樣子,連我都快忘記,我以前是怎樣的了……」宛雅淡淡地回了一句,氣氛一時又僵了起來。
陳嘉憐心里默默地感嘆,宛雅這個人真的是太難溝通了,只好安靜地再喝口茶。
出乎意料地,宛雅這次主動開口了︰「說吧,當初不是走了?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回來了?在其他地方混不下去?」
陳嘉憐不敢抬頭看宛雅銳利的目光,盯著茶杯「打哈哈」,「呵呵,想回來就回來了啊!需要什麼原因嗎?」
「少跟我來這套,你當初為什麼走,難道我還不知道?居然還敢回來,不怕邢墨深發現?」特意在某個人名上加重語氣,宛雅就想逼出陳嘉憐的真話。
丙然,听到熟悉的名字,陳嘉憐渾身一顫,肩膀一縮,心里簡直就想變成烏龜了,起碼還有個殼能躲一躲。
深呼吸一次,陳嘉憐終于抬頭望向好友,「宛雅,這次回來絕不能讓他知道,你能幫我嗎?」語氣中滿是懇切的哀求。
「理由?」宛雅挑起眉。
「這幾年我是回我老家去了,因為我爺爺的病變得很嚴重,最後……還是沒能熬過來……」一提起疼愛自己的爺爺,陳嘉憐的臉色不禁黯然了下來。
「那也不需要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吧?」宛雅瞪著她質問。
陳嘉憐再次垂下頭,喃喃地說︰「我是有其他原因的……」
「算了,不想說就別說了。」見陳嘉憐腦袋都快垂到胸前去的那副死樣子,宛雅也沒有逼問的耐性了。
「那你當初不是跟許遠哲一起離開的嗎?許遠哲他也跟你一起回來了?」放棄了上一個問題的追問,不代表宛雅就這樣輕易地放過陳嘉憐,一連串的問題又繼續提出來了。
陳嘉憐沉默了一會,誠實地搖搖頭,「遠哲大哥沒有跟我回來,他留在了南部。」而且,他在最近這段時間內,應該都不會有時間回來了。
「欸?這就奇怪了……」那家伙居然沒有跟著嘉憐的後面回來?「你不會又再瞞著他偷偷跑回來的吧?」這女人可是有「前科」的啊!
「才不是偷跑!」陳嘉憐理直氣壯地反駁,說得她好像很喜歡偷偷模模地跑路似的。
「哦?」宛雅挑起眉,頗感興趣地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而這時,陳嘉憐又忍不住地低頭,目光開始閃爍,支支吾吾地有口難言。
「怎麼?又不能說?我說你是不是壓根就沒把我當朋友?我們是不是任何事情都不能坦言相對了?」宛雅鄙視地望著她,銳利的目光瞪得陳嘉憐縮了縮身子。
「好吧……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啦!就是遠哲大哥他快要結婚了……」
「那家伙要結婚了?」宛雅的興趣完全被勾起,思緒一轉,豁然開朗,「喔……」尾音拉得長長的,「然後新娘不是你,而且真正的新娘也容不下你,所以把你趕回來了!」宛雅一下子就完全把事實猜得徹底。
「呃……」實際上真的像宛雅所猜的,不過她也說得太直白了,讓陳嘉憐頗為窘迫。
「不是的,他們沒有趕我回來,是我自己決定要回來的。」陳嘉憐忍不住要辯解。
其實,新娘子明示、暗示過了,陳嘉憐也不是不識相的人,所以還是選擇離開;遠哲大哥以前喜歡自己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換了她,也一樣不希望自己丈夫之前喜歡的女人,在身邊「礙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