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已經停止,石塊沙塵還是不停的落下,他撐起身體,形成一道遮蔽,嚴密的保護著身下的她。
嚴敘雅躺在地上,除了背部有點痛之外,身體其他地方沒什麼疼痛的感覺。
她不得不承認,他雖然有時霸道了點,但是在危急時刻,完全展現身為男人的責任,把她保護得很好。
「沒……我沒事……」
突然,溫熱的液體滴落她的臉上,往上一看,她才發現他受傷了。
柏顥謙的額頭多了一道長達五、六公分的撕裂傷,正快速涌出鮮紅溫熱的血液。
看著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嚴敘雅的思緒因為驚慌而亂成一團。
「天啊!你受傷了。」
听到她著急的聲音,柏顥謙知道她沒事,終于放心了,然後感覺到額頭的劇痛。
「嗚……」他痛吟出聲,扶著額頭,視線因為不斷流下的血而變得模糊,頭昏目眩。
她迅速從他的身下爬出來,扶著他坐起身,朝著洞口的方向大喊,「海曦,顥謙受傷了,快來幫忙。」
海曦二話不說,沖了進來。
她們合力把柏顥謙攙扶到石洞外的大樹下,然後海曦到山下求援,嚴敘雅留下來看顧他。
拿出手帕,以壓迫的方式替他止血,看見他痛苦的攗起眉頭,她急忙問道︰「顥謙……還好嗎?感覺如何?」
清楚的听到她的詢問,他想要回答,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安慰她,卻因為失血過多,虛弱得說不出半句話。
久久得不到他的回應,她輕輕拍打他的臉,持續和他說話,「顥謙,不要睡,看著我……」
在眾人的面前,柏顥謙向來嚴酷冷漠,幾時會露出這麼虛弱、茫然、不確定的神情?
看著這樣的他,她失去平時的冷靜,喉嚨梗塞,覺得自己快哭出來了。
暈眩的感覺和一抽一抽的疼痛,令他意識昏沉。
驀地,天空有水珠滴落,溫熱的液體融開了他臉上干涸的血漬,散發出刺鼻的血腥味。
下雨了嗎?
柏顥謙緩緩的睜開眼,映入眼底的卻是嚴敘雅淚流滿面的模樣,這才明白臉上的濕意是她的淚,不是雨。
「嘿,怎麼哭了?」
他勉強抬起手,揩去她猶如斷線珍珠一般不停落下的淚水。
順勢握住他的手,嚴敘雅的臉緊貼著他的手背,嗓音顫抖的說︰「顥謙,你不可以死……」
害怕失去他的心情,讓她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滑落臉頰。
看著精明能干的嚴秘書為他失控,柏顥謙的心暖暖的、甜甜的。
雖然她總是不願承認,但……她是在乎他的。
「傻瓜,我沒那麼脆弱。」他揚起嘴角,發出虛弱的氣音,強調的說。
「你流了好多血,嚇死我了。」
「我沒事,只是頭有點暈。」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痕,他故作輕松的說。
雖然明白誰都不希望發生意外,但這無妄之災來得可真突然。
「你撐著點,海曦去求援了。」看著他因為失血過多而臉色蒼白,嚴敘雅安撫道。
「我有點冷,你可不可以緊緊的抱住我?」他漸漸發冷的身體極度懷念她溫暖馨香的嬌軟身軀。
「好。」
平常他若敢在公開場合提出這樣的要求,通常會惹來她一記白眼。
但是此時不同往日,她一听到他的請求,二話不說,張開雙臂,將他緊緊的抱在懷里。
「這樣有好一點嗎?」
她充滿彈性的柔軟胸部密密的貼在臉上,讓他輕易的感覺到她誘人犯罪的嬌軟美好。
「唉……」
面對這樣美好的情境,他卻苦無用武之地。
難得他的嚴秘書會這樣乖巧柔順,若是往常,他會把她拖到隱密的地方,好好的愛她一次。
但他不是超人,沒辦法在頭破血流的狀況下想那件耗費體力的事。
「嚴秘書,等我好了,我要和你。」他小聲的說。
嚴敘雅窘紅了臉,慶幸此時身邊沒有任何人,更慶幸他因為受傷,太過虛弱,沒辦法對她做出任何「攻擊」。
第4章(1)
柏顥謙的額頭縫了十幾針,還出現輕微腦震蕩的現象。
礙于當地簡陋的醫療設備,更詳細的精密檢查還是得回台灣才能做,于是瀚特和醫療專機火速從台灣飛來,嚴敘雅和柏顥謙一起回台灣,留下瀚特接手處理後績事務。
一抵達台灣,柏顥謙馬上被安排住進醫院,做一連串精密的檢查。
還好除了額頭的傷比較嚴重和因傷口發炎感染導致發燒外,他並無大礙。
嚴敘雅看著躺在大床上沉睡的男人,想起他是為了保護她而受傷,不由得感到心痛與疑惑。
他為什麼要救她?
因為她是他最重要的秘書?抑或因為她是他的女人?
心思盤旋在這個疑問上頭,她不自覺的模著他的黑發,隨即發現徘徊在掌心、指尖間的松軟手感。
少了造型發膠,那一頭柔軟的頭發成為這全身剛強的男人身上唯一一處柔軟。
在她的心緒起伏之際,沉睡中的男人輕唔一聲,接著緩緩睜開微澀的雙眼,攗起濃眉,環視了一下周遭環境。
「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嚴敘雅伸手探了采他的額頭後,憂心的說︰「你還在發燒,應該叫周醫生再過來一趟。」
眼底映入她關切的眼神,思緒漸漸清明,柏顥謙嗓音沙啞的開口,「不用,我要喝水。」
或許是因為額頭的傷讓他睡得不好,他銳利的雙眸有幾絲血絲,模樣憔障。
泰然自若的面對他冰冷的酷臉,她暗暗嘆了口氣,站起身,到廚房幫他倒了一杯加了運動飲料的溫開水。
他一向討厭醫院,做完一連串檢查後,不顧醫生要他留院觀察的要求,堅持出院。
醫生當然不可能放他出院,但是他的固執也不容小?,在雙方僵持著不肯讓步的狀況下,她只好請出柏家的家庭醫生周榮誠出面斡旋。
在周醫生的背書保證下,醫生才點頭答應他出院。
目光追隨著嚴敘雅窈窕的背影移動,直到看不見,柏顥謙起身下床,去廁所解決生理需求。
看著鏡中過分疲憊的面容,他打開水龍頭,捧起溫熱的水,想要洗去一臉狼狽。
不料這個動作不小心踫到傷口,他痛得低嘶一聲,腳步踉蹌了一下,高大的身軀因此撞倒了浴室內的置物架,發出極大的聲響。
嚴敘雅正端著水杯走進房間,听到從浴室發出的巨大聲音,馬上放下杯子,沖上前查看。
一進浴室,她看見他一手撐著額頭,一臉不適的坐在浴白邊緣。
「有沒有怎樣?怎麼不好好的躺著休息呢?」她急忙蹲在他的身前,慌張的問。
「我只是想洗把臉。」柏顥謙低咒一聲,不敢相信自己連這一點小事都做不好。
看他光果著上身,剛硬的臉上殘留著水珠,傷口的紗布已濕了,她心疼的說︰「你想洗臉,可以叫我幫忙啊!還發著燒,起來也不知道穿件衣服,連傷口也弄濕……」
「嚴秘書什麼時候變成愛碎碎念的老太婆了?」他忍不住抱怨,靠在她白女敕的頸間,吸取她身上令他舒心的香味,感覺痛意減輕了許多。
「你啊!還有心情開玩笑。我扶你起來,傷口沾了水,要快點處理。」她沒好氣的說。
「你好香,我想一直賴在你身上。」火熱的薄唇緊貼著她的耳朵,骨節分明的厚實大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移。
厚!這男人連病了都不安分。嚴敘雅嬌瞪他一眼,「你就不能正經一點嗎?」
「知道了。」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熱燙的薄唇由她軟女敕的耳垂往下移動,來到她如玉般的頸項。
熟悉的燥熱悄悄的被挑起,她閃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