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看到他那副有如喪家之犬的模樣,就覺得一切都值得了,這跟媽媽們當初受到的苦相比,根本就不算什麼!」
想起小時候常看到母親為了一再另結新歡的父親暗自掉淚,常庭冬就恨不得扯掉他臉上令人作惡的嘴臉。
「是啊!一切終于都過去了。」段逸秋也深深嘆了口氣,內心充滿達成目的後的空虛。
「還沒唷!小竹,你的事情還沒結束。」原本坐在一旁默默無語的雲塔羅,突然冒出了這句話。
「再不趕快,蝴蝶就要飛走了!」
此刻,她的雙眼留下兩行淚,就像是和某人的心產生共鳴一般,只要那人難過,她也會跟著哭泣不已。
「塔羅,你還好吧?」林樂夏趕緊抱住女友,以為她是哪里不舒服,才會痛得流淚。
「樂夏,不是我在哭,是那個女生。」
「塔羅姊姊,你可不可以再說得詳細一點?」段逸秋依舊不解。
「就是她呀!我們在機場看到的那個短發小女生。樂夏,我知道了,原來她心中的影子就是小竹。」
雲塔羅清麗的臉龐沾滿莫名的淚水,林樂夏心疼的將她擁進懷中,企圖緩和她的情緒。
「你是說留著短頭發,看起來很可愛的小女生?」
「嗯!你發現了嗎?她跟小竹的未婚妻看起來好像喔!」
怎麼會?!段逸秋的腦袋轟然一響,浮起雲塔羅幾天前曾經對他說過的話。兩名戴著相同面具的女子,一只停在秋千上的蝴蝶,還有一塊有紋路的綠色透明物體。
綠色物體……難道指的會是龍玉翡翠?!
兩個戴著相同面具的女子,或許是指兩個長得很像的女生。如果他沒記錯,曼妮說她有一個小一歲的妹妹,因為到美國養病,所以沒辦法出席他們的訂婚宴。
蝴蝶、停在秋千上的蝴蝶?她蕩秋千的模樣看起來就像一只翩翩飛舞的蝴蝶!
面具……為何會戴著面具?是為了要隱藏真面目,讓兩人看起來一樣嗎?
綜觀以上三點,他的內心浮現了一個驚人的臆測。二話不說,他馬上拿起手機撥給喬治。
「喬治,你告訴我,曼呢……真的是曼妮嗎?」
「小秋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喬治一听,馬上知道他可能已經發現真相,但是他已經答應曼千絕對不告訴段逸秋事實,所以也只好繼續裝傻。
「曼千真的是到美國養病嗎?」
「呃……我想是吧!」她養的可不是一般的疾病,而是「心病」。
「你別騙我了,曼妮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她不是她,對吧?」段逸秋刻意在話中設下陷阱,企圖引誘喬治上鉤。
「不可能,曼妮她是不會說的。」話一出口,喬治便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這麼一回答,等于承認真的有這件事。
段逸秋第一次覺得自己好笨,他早該看出來她們的差別。
「她果然不是曼妮,是曼千!喬治,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他為自己犯下的錯逼得快要發狂了。
「對不起,是千千不讓我說的。她還說,在沒听到你和曼妮結婚的消息之前,絕對不會回來。」
什麼!原來她一直都是抱持著這樣的想法。難道她不知道他喜歡的人是她,而不是曼妮嗎?
「千千說她問過你了,但是你根本就不喜歡她。」喬治將那天跟沈曼千在車子里的對話轉述給他听。
「傻千千,是她誤會了。我想表達的是,如果她不是沈曼妮,那麼我就不會被安排跟她相親,也不會有機會認識她,更進而喜歡上她。」
簡單的一句話,竟有兩種截然不同的解讀。
段逸秋現在萬分後悔那天為何不干脆一點,直接向她開口表白。
「來不及了!她真的走了……」掛上電話的他心灰意冷的喃喃說道。
已經搭上飛機的她,就像是一只離開他的掌心展翅高飛的蝴蝶,越飛越遠,再也抓不住了。
「那可未必,你忘了今天下午的那場暴雨嗎?」林樂夏出聲提醒。
那場突來的暴雨可是延誤了許多飛機的既定行程。
「小竹,你一定得去,她一直在心里呼喚著你。」雲塔羅的淚已經漸漸止息,卻還是看到眼底不屬于她的悲傷。
「還不快走!」于晏春瀟灑的掏出兩年未使用的車鑰匙,準備飛車送弟弟前往機場追逐他的幸福。
「梅哥,可是祖女乃女乃她……」
坐上車前,段逸秋猶豫了一下,他擔心祖女乃女乃要是知道最後自己還是反抗了她所做的安排,不知道會受到多大的打擊。
「別想那麼多了!幸福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大不了我幫你頂下就是。」
于晏春伸手揉了揉總是考慮太多的弟弟的頭,身為大哥,自然希望他可以拋下所的家族包袱,追求屬于自己的幸福。
曼千,你是我追尋許久的蝴蝶,你一定得等我!段逸秋在內心大聲吶喊苦,壓根無懼于以時速兩百公里下斷向後掠過的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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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下午起就下個不停的暴雨,終于在晚間六點告一段落,好不容易重新恢復運作的機場,陷入一場比暴雨更為嚴重的混亂情況。
這幾個小時的延誤,讓停機坪上到處停滿了逾時的飛機,所有的機組人員都在狂亂的呼喚尋找著該搭上當次班機的乘客。
沈曼千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注視著跑道上排隊等候起飛的客機,這是一幅多麼難得一見的景象,偌大的停機坪上,此刻就像是小男孩的玩具機場,停滿了來自世界各國的班機。
她的班機原本該在下午五點起飛的,可是關閉機場的結果卻讓她班機還在太平洋的上空盤旋,努力的朝這里趕路中。
在空服員的廣播下,她知道她的班機最少還要再三個小時才會抵達機場,然後載著滿身創傷的她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
只是命運真是弄人,她一心以為可以趕在段逸秋宣布和曼妮訂婚的消息之前遠離這里的,沒想到現在宴會都已經結束了,她依然還被困在這里。
在貴賓室里吃了一頓索然無味的晚餐後,她決定前往候機室走走。
候機室里擠滿了許多原本應該離去的旅客,大家都在等待著遲來的機位,就像是在蛹里冬眠已久的蝴蝶,耐心等待苦遲來春天的降臨。
她邊想邊亂走,最後停在免稅商店角落一個巨大的廣告看板前。那是一家休閑度假中心的廣告,並以模擬實境的方式來展現度假中心的迷人之處。
翠綠的單地盛開著符合時節的花朵,甚至連庭院大樹下的秋千都完整的陳列出來,吸引不少來往小朋友的注視。
是秋千啊!看到秋千的她像是見到多年不見的好友,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浮上心頭。
已經忘記究竟是在幾歲的時候第一次坐上秋千的,只知道她從小就喜歡蕩秋千時那股凌空飛揚的自由感,那仿佛擺月兌了地心引力,可以直上雲霄的快感,總讓她舍不得離開。
她下意識的坐上了秋千,踮起腳尖前後擺蕩了起來。
對了,「秋千」原本寫為「秋千」、段逸秋的「秋」、沈曼千的「千」,沒想到他們兩個人名字的最後一個字合起來就是「秋千」,難怪她會這麼喜歡秋千,難怪她會這麼喜歡他!
她再也控制不了的流下了思念的淚水,臉上淌著的淚珠猶如清晨小車頂端上的秋露,那樣的晶瑩動人。
「我的小蝶兒,你怎麼啦?怎麼哭了?」
身後傳來一個只有在夢中才會听到的熟悉聲音,她不敢轉身,只怕美夢在轉瞬間便會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