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錯了,還錯得十分離譜!
她的情屬不是他所自以為的專一,她不是他所以為的那樣天真又美好的女人……
他錯了,真的錯了……
第7章(1)
禹東雲從來就不是個不肯面對現實的人,即便是教人傷得鮮血淋灕的事實,他都會挺著胸去面對。
所以,帶著令人窒息般難受的心情,他離開大樓,走進對面的婚紗店里。
「歡迎光臨,先生您要……」
癟台前的招待小姐露出有禮的微笑,向進門的禹東雲招呼著,但她的話沒能說完,只見他一臉陰鷙地直往二樓上去。
「先生、先生,請先等一下,先生……」招待小姐再笨,也明白情況不對勁,只能追著禹東雲身後跟著上樓去。
禹東雲像旋風般快速的來到二樓,來到俞若亞的面前。
「東雲……」俞若亞一臉受到驚嚇的模樣,她怎麼也料想不到會在這個時間及這個地點踫上幾乎不可能踫上的人。
所以她除了感到震驚,一時之間也反應不來。
「你現在要告訴我,他只是你的普通朋友嗎?」禹東雲泠冷地看著俞若亞,手指著一旁穿著禮服的男人。
罷才是她試禮服,現在換男人試禮服,什麼樣的關系會走進婚紗店里,又是女人又是男人試禮服的?
現在她還能說出什麼樣的謊言來呢?他期待著,真的、真的很期待!
「這個……他……」俞若亞著急的看著禹東雲,又回過頭看著井惟人,瞬間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眼前的情況。
把實情托出也不是,但她也不能讓禹東雲誤會這一切,到底該如何是好,她一時之間沒了主意。
但禹東雲顯然並不需要她的主意,他冷測的目光不再停留在她身上,而是轉移到井惟人的身上。
「我不認識你,但你還欠我一樣東西。」他說著,並走到井惟人的面前。
「都說我倆不認識了,我又怎麼會欠你東西呢?」井惟人挑著眉,表情似笑非笑的之中帶著些許挑釁的意味。
他當然明白這是什麼樣的狀況,俞若亞也向周遭的友人們說明了她的感情狀況,以及未來可能的打算,現在,他造成了他們兩人之間的誤會了,他一點都不覺得情況是糟糕的,他倒認為這是個不錯的機會--
一個做測試的機會。
但俞若亞顯然不能意會他的用意,只是急著用眼神示意他別再開口說話了,囡為他的回應只會把事情越弄越糟糕。
「你認為我欠你什麼呢?她嗎?」
當井惟人將指頭指向俞若亞時,她當下只有一種想敲昏他的念頭存在。
他就不能安靜的閉上那張嘴嗎?她還得想著收拾局面呢!
「不,不是她,她有選擇的權利,這一點我無權干涉。」禹東雲的語調十分平靜,過分的平靜。
不論今天的情感是如何發展,而她又是否只對任何一人專一,那都是她的選擇,他確實無權干涉。
禹東雲完全理智的一番話,狠狠的敲擊了俞若亞的心,她感到受傷了,但也明白這不僅是事實,也是他保護自己繼續受傷的正確做法。
他現在感到受傷,或許留在他心底更多的是嘗到遭受背叛的滋味,可這一切都是不必要的,她要將一切都向他坦白,她不能失去他。
「東雲,你听我說,我們不是……」當俞若亞決定將所有事情真相吐露時,禹東雲卻突然迅速地揮出了拳頭。
「你欠的是另一名小姐的,你做過什麼,相信你心里有數。」一記重重的右拳就這麼直接地擊落在井惟人的左頰上。
一旁婚紗店里的工作人員全被禹東雲突然的暴力行為給嚇到,反應快的人大喊著要報警,但接了禹東雲一拳的井惟人卻阻止了他們報警的動作。
「不用報警的,沒事。」井惟人用左手緊緊折著被拳中的左頰,他的表情是感到疼痛的沒錯,但他的態度卻是一派的輕松樣。
被人揍了,不該是這般無所謂的模樣,禹東雲感受到他怪異的反應,其他人也感受到了,而俞若亞卻是明白了,明白他是故意招打的。
「我想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了。」井惟人勾著笑望著禹東雲。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禹東雲完全不用考慮,就將拒絕的話說了出口,他甚至希望井惟人可以還手,這麼一來,他一顆受傷的心便可以借著肢體暴力而發泄,可以讓表面看得見的傷口來掩蓋內心那所看不見的傷痕。
但當井惟人在他只看得見的角度下,將捂著臉的手掌微微打開後,他立即打消了拒絕的念頭。
沒錯,他們需要好好的談一談,非常的需要。
見禹東雲不再堅持拒絕的態度,井惟人對著俞若亞說:「先把衣服換下吧!到我那里去。」
結果,他們三人走出了婚紗店後,全上了禹東雲的車。
井惟人向司機說出了一個地址後,車里便不再有任何談話的聲響。
事情顯然很詭異,在前往目的地的途中,俞若亞的目光一直不安的掃向禹東雲,而不是另一個男人,這讓他幾乎可以肯定她的情感取向為何人。
但那又如何?在事情沒有明朗之前,他不打算主動開口再多說些什麼,得先搞清楚他們葫蘆里究竟賣什麼藥。
經過約莫三十分鐘的車程後,他們來到一處住宅區的公寓里。
屋里的一切都十分地新穎,但縱使里頭家具一應俱全,乍看之下一切正常不過,可禹東雲卻感覺不對勁。
屋里沒有人味。
整間屋里什麼都對,就是沒有人氣,它像是一間樣品屋,偶有人走動,卻是沒有人長住在里頭,它沒有給人「家」的感覺。
這男人說這是他的地方,但禹東雲就是有種莫名的肯定,他並沒有住在里頭,雖然這是他的地方沒錯。
這個莫名的認知讓整件事詭譎的因素更增添了許多,禹東雲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句去形容現在的情況,更無法從任何角度去臆測他口中所謂的「談一談」,究竟是從哪個方向談起。
唯一他可以完全確定的是,眼前的男人與俞若亞真的不是他一開始所想的情人關系。
從婚紗店來到這間屋里的這段時間里,他完全沒感受到那種男人與女人之間親昵的氛圍,他們之間完全沒有。
既然他們兩人不是情人關系,那麼這一切是為什麼呢?
不是濃情密意的關系卻一起試婚紗?
明明是他所以為的人,卻又極可能只是視覺的欺騙,那麼俞若亞呢?
質疑的想法才飛掠過心底,禹東雲便很快的給了自己否定的解答。
她是真實的沒錯,因為他徹徹底底的踫觸過她,她真實得沒有任何的偽裝。
「真是的,你手勁可真大。」井惟人笑著抱怨著,但還能揚著笑臉並不表示他一點也不痛,事實上他的臉痛得很。
禹東雲並沒有對井惟人的這番話做出任何回應,只是看了他一眼,眼底更是毫無歉意。
「算了,這一拳就當是送你的見面禮了。」井惟人也不再故弄玄虛了,打從被禹東雲狠狠揍了一拳之後,他的左手便從沒離開過自己的左臉頰上,現在都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上,周圍並沒有需要他再掩藏的對象,所以他放下了左手,讓臉頰上被劃破的一塊皮垂掉了下來。
長寬目視約莫兩公分大小的一塊皮,就僅剩小部分連結在原本的皮膚上,乍看之下觸目驚心,但再多看一眼便能察覺不對勁的所在,及完全不合情理的情況。
井惟人的左臉頰上除了皮膚的顏色之外,並沒有其他,連一滴赤艷的色澤也沒有。
禹東雲知道他的皮膚是被他手上戴的戒指給劃破的,但若是受了這樣的傷害,劃破了皮卻是一丁點兒的血也沒流,更別說是劃破那麼大一塊皮了,這樣的狀況就真的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