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要是出國去,我的行李箱內一定會放幾包泡面。」這一回她完全認同他的話,因為他說的沒錯,台灣泡面是一股家鄉昧,也是好吃得出名。
她起身打開廚櫃再說:「看來我替你省去補貨的工夫了,歡迎光臨。」
除了可愛兩個字之外,禹東雲不知道要如何去形容今天的俞若亞了。
穿著粉紅小熊睡衣,素淨小臉上戴著的黑框眼鏡掩不住她那略微浮腫的眼皮,以及充滿著血絲的白眼球,她像只想睡覺的小白兔,仿佛可以隨時沾床再大睡一場都沒問題。
而她直順的長發也不听話了,他懷疑她壓根兒不知道自己的頭發有些凌亂,又可能她今天連鏡子中的自己都沒能去打聲招呼呢!
「有機會的。」禹東雲笑著回應。
俞若亞很快的回到座位上,繼續填充她空蕩的肚皮,而對座的男人對她所煮的泡面十分捧場,這個發現讓她心情大好,嘴角忍不住上揚著。
望著那張小臉上甜美的笑容,禹東雲握著筷子的手縮緊了下。
雖然這是個小餐桌,但兩人相對的距離已超出一個臂膀的長度,要不他可能會忍不住伸手為她將不听話的發絲爬順,感受一下那看似細柔的長發觸感是否如所見那般。
不過他若真唐突的伸出手,恐怕會嚇著她吧!
「今天不用上班嗎?」禹東雲的表情就像是只隨口找話題聊,但他是真想知道答案。
「不用。」俞若亞嘴里咬著面條,有些含糊的說︰「事實上我現在可以算是失業青年。」
禹東雲挑起眉,無聲地詢問怎麼回事。
「上個工作與主管鬧得不愉快,所以辭了。」俞若亞簡單的解釋著,臉上沒有任何難過或不快的跡象。
「新工作呢?有打算嗎?」
俞若亞搖著頭,因為嘴里被自己塞滿了食物,所以一時之間無法立即回應他的問題。
「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幫你介紹一些合適的公司及職位。」對他來說,這種小事只是舉手之勞罷了,只是怕她介意。
「不……」俞若亞連忙吞下嘴里的食物,「不用,謝謝你的好意,但我還沒想立即回到職場上,我打算休息一陣子再說。」
禹東雲點頭表示明白了。
事實上,她若想休息一輩子也行,俞家有錢,房地產更是不少,就出這麼一個獨生女兒,家中壓根兒不缺她那份薪水,日後俞家所有的一切也是她的。
她是個名副其實的富婆。
「等等你還要進公司去嗎?」俞若亞問。
「今天不進公司了。」他原先是打算晚點去醫院探望爺爺的,但听她的語氣,似乎有什麼計畫。
「那麼等等吃飽一起去看爺爺?」俞若亞提出了邀請。
上回兩人一同出現在病房里,禹爺爺似乎非常開心,她希望他可以繼續這麼開心下去,那是她唯一能為他老人家做的事了。
但因為這是樁有期限的假婚姻,她不想他誤會什麼,所以她隨即又補充道:「我發現我們一起出現,爺爺會特別開心,若你累了也沒關系,我自己去就行了。」
「不,我一點也不累,我以為你會比較想回房去補眠才是,你看起來似乎還需要點睡眠。」
「不了,再睡,我晚上會睡不著覺的,我不想當夜貓子。」
「那就一起去看爺爺吧!」
他想,他真的開始喜歡起這個成熟不任性的俞若亞了。
第3章(1)
今天一早,禹東雲以為會與往常般地在廚房里看見俞若亞做著早餐的身影,但意外的,她並不在那。
還在睡嗎?
臨出門前,他來到她的房門前,大手已舉起準備敲門,但靜止了一分鐘之後,他放棄敲門的念頭,選擇直接出門上班去。
敲了門又如何呢?該要問她什麼?她昨天說了,她辭去了工作,現在正在放大假休息中,改變作息習慣也是正常的。
進入辦公室內,一切猶如往常的,鄭博中向他做了行程會報,但他發現了一個狀況--
他的秘書眼底似乎在他的桌面上搜尋著什麼。
很快的,他知道他的秘書在找尋什麼了。
「不好意思,今天沒有早餐可以請你吃了。」禹東雲想笑,但他更好奇了,俞若亞親手做的早餐看似都非常簡單,但味道真有如此美味嗎?美味到他的秘書都念念不忘了。
他的秘書跟著他去香港出差八天,一進辦公室,就習慣性的尋找,他不過也才連續喂養了兩個星期……好吧!下回該他來嘗嘗味道了。
「可以問那早餐怎麼來的嗎?」鄭博中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苞著禹東雲工作五年了,當然,也知道禹東雲有交過幾任女友,只是歷任女友中似乎沒有這麼賢慧會親手為禹東雲做早餐的。
還是……老板家里請了幫佣?因為老板的樣子看來並不像是在戀愛,況且一堆老是藉由工作約他見面的女人電話,或著是變相相親的飯局,也都在他這一關便擋下回絕了。
總之,老板身邊現在沒有女人。
「我‘老婆’做的。」禹東雲故意用著再淡然不過的語調扔出最爆炸性的話語。
這秘書跟著他工作了很長一段時間,個性某部分跟他也是相像的,至少在工作上都是十分盡心盡力的,也不是個會四處泄漏上司私事的人,是個工作能力一等一,什麼事都難不倒的人。
所以,他壞心的想看這位什麼都難不倒的秘書吃驚的模樣。
「啊……」鄭博中一臉難以置信的瞪視著禹東雲,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是他听錯了是吧?
「你嘴巴還開著,是在等我為你拍下‘認證照’嗎?」禹東雲的語調帶著戲謔。
若他再壞心一點,就會立即拿起手機拍下鄭博中被他驚嚇到的認證照,然後再上傳到各部門去,但很可惜的,他不夠壞心,還是先獨樂樂就好。
「你說……老婆?」趕緊聞上嘴,鄭博中不是很確定的說著。
是他的認知與他人不同嗎?要不一個男人與女人之間的階段進行多半不是該由「女友」先起頭,再是成為「老婆」不是?這才是比較正常的吧?
「對,別懷疑你的耳朵。」是老婆沒錯,假老婆。
聞言,鄭博中下意識的伸手踫了踫自己的耳朵。
很好,不是他耳朵有問題,是他家大老板喜歡「與眾不同」。
「那再請問,你何時結婚的?」鄭博中向自己承認,他真的好奇了,對所有的一切。
老板何時有了對象?何時開始談戀愛……好吧!先去除談戀愛這一項,因為或許根本沒有這個項目。何時結婚?對象又是誰呢?又為何無消無息的,連他這秘書都是事後才知情?難不成又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理由?還是……
太多的問題同時間在腦子里奔跑著,但鄭博中不知道哪個問號可以先奔向終點,而他希望是可以全部同時到達。
「不久前。」完全籠統又含糊的答案。
「那再請問老板娘大名。」鄭博中強忍著翻白眼的沖動。
「你並不認識的人。」廢話。
「好吧!那請問為何沒邀我參加婚禮呢?」忍著,他不能嘆氣。
「我們說好要低調的。」這是約定。
「不可告人的理由是什麼呢?」很好,沒有誠意打算回答他的任何問題的機率是百分之九十。
「你不都說是不可告人了嗎?」要他說什麼呢?
「那為何現在要讓我知道你結婚的事呢?你就干脆連我也別說不是更好?唉……」鄭博中重重嘆了口氣。
現在可以肯定他老大百分之百沒誠意回答任何問題,告知的動作其實是隱藏了其他動機,而他即將承受老板告知背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