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逃回府里,意志力已幾乎渙散的他踉踉蹌蹌推開門,發現房內竟有一名他最不想在此刻見到的女子時,他幾乎絕望了……
「你怎麼了?」望見相起雲跌撞進房的模樣,這陣子一直習慣到他房里發呆、折紙花的辛追雪連忙上前扶住他。
「給老子滾出去!」一把將辛追雪甩出門外,相起雲狂吼著,「老李呢?老李滾哪去了,讓他快點過來!」
「李叔昨日就出門了,說好明日才會回。」雖被甩得全身都痛了,但辛追雪仍努力爬起身,對面目猙獰的相起雲完全沒有怒氣,只有無盡的擔憂。
他一定是出了問題,才會變成這樣的!
到底是什麼問題呢?她幫不上忙嗎?
「要你不要靠近你這蠢婆娘听不懂是嗎!」
望著爬起身又想向他走來的辛追雪,相起雲一邊吼著要她退開,一邊終于記起,昨日他確實派了老李出門。
想及此,幾乎崩潰的他,只能咬牙對這名他永遠不想在她眼前如此狼狽的女子嘶啞狂吼,「你若真想幫忙,就快去告訴徐嬸,讓她去樓里找十個嘴嚴的姑娘過來!」
樓里?十個嘴嚴的姑娘?
听到相起雲的話,辛追雪終于明白他是出了什麼「問題」。
原來他與她上回一樣,著了「春」道了。
「愣著做什麼?快去啊!」
忍住下月復痛漲欲裂的驚天痛意,相起雲邊吼邊背過身,如何都不想讓辛追雪望見此刻他這不堪入目的丑陋模樣。
望著向來頂天立地,如今卻痛的連站都站不穩的相起雲,辛追雪心疼的紅唇不住顫抖,然後毅然決然走入屋內,關上房門,月兌上所有的衣衫。
在徐嬸喚人來的這段時間,他只會愈來愈痛,而她,舍不得他這樣痛。
包何況,明白了男女之間的親密接觸有多麼深入與特殊後,什麼都能忍的她,就是忍不了親眼見他抱著別的女人,就算連想都讓她心碎!
若這是一種自私,她願意承受自私後的所有錯與罰,以及他之後可能的怒火與厭惡,只要他不要再痛,只要被他徹夜擁抱的女子,僅她一人……
大吼一聲後,意識已全然崩潰的他,在本能與藥效作用的強烈欲念下,只能瘋狂摧殘著身下女子嬌女敕的柔軀,一回又一回,重創又重創……
第8章(1)
相起雲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回這樣望著靜靜躺在榻上的辛追雪,但從沒有一回他是如此心痛,如此自責,如此悔恨。
「小相公,這不是您的錯,請您別再責怪自己……」
望著坐在床旁一日一夜動都沒動一下的相起雲,望著他臉上那副比砍了他自己一百刀還痛的神情,徐嬸不住哽咽勸著。
「是我的錯。」連想都沒想,相起雲便干澀答道,嗓音暗啞得不能再暗啞。
當然是他的錯,若他能多留點心,不喝下那杯茶,若他有足夠的意志力可以控制住自己,若他……她決不會被他蹂躪、摧殘了整整一個日夜,不僅將她全身傷得青紫片片,更將他倆的孩兒都傷掉了……
他們的孩兒……他從未敢期盼、奢望,卻讓他還來不及驚喜就消逝了的……
他與她的……孩兒。
「你們都出去。」不想再听到任何人為自己的暴行開月兌,相起雲闔上酸澀無比的眼眸,啞聲說道。
終于,當屋內只剩他一個清醒的人,听著床上傳來的微弱呼吸聲,再也無法堅強的相起雲,緊閉的眼眸中滿是熱淚。
他明白自己無心也無力擁有、保護像她一樣,如此特殊而可人的女子,可他真的忘了,忘在她澄淨明亮的眼眸中……
他的前半生里,眼眸確實從未為任何女子停駐,更從沒想過能擁有自己的孩兒,因為一直以來,他全心全意思考著的,就是如何讓拉拔他長大、那個天真爛漫、才華洋溢的大哥快快樂樂、開開心心,一生平安的率性展現真性情。
他打小就敬佩大哥、景仰大哥,因為若不是大哥,他們一家三口過不上好日子,娘親在世的最後幾年也無法日日臉上都載滿笑容。更何況打娘親走後,更是大哥一手拉拔他長大成人,所以,不僅為了娘親床前那句「好好照顧大哥」,更為了這個今生有緣與他成為兄弟的曠世奇男子,他誓言,無論做什麼,就算讓自己化為惡鬼,都義無反顧的要讓大哥快樂。
畢竟對無全家世背景,卻在官場上大放異彩的大哥來說,雖只是單純地想與同儕分享詩文,與興趣相投之人把酒言歡,但這險惡的官場卻永遠不懂大哥的單純,所以他必須成為大哥的後盾。
成為惡鬼對他來說並不難,甚至還有些樂在其中。幾個真假難辨的傳聞,一張惡臉,幾句惡語,就足以令人卻步,更方便嚇阻那群打小便因嫉妒、眼紅而想欺負大哥的同儕,也讓他有更多的獨處時間好好充實自己,縱觀全局。
之後,太後對大哥的喜愛,讓他一則以喜,一則以憂。這樣的喜愛是把雙面刃,大哥雖因此暫時不會再受到各方明槍暗箭所傷,但太後總有辭世的一天,因此,他早早就做好最壞的打算與布局,然後在難關真正到來的那天險中求生。
但其實他早明白,讓大哥受傷最深的,一直是大哥自己。
在世人眼中,大哥是多情的,但他的多情,卻是來自于他的痴,痴傻地追尋著其實根本不存在的一種永恆與純粹,痴傻地在得到又失去後,依然痴痴尋找著那早已不復存在的靈魂伴侶……
正因知曉大哥的痴與苦,他從不讓自己身陷其中,直到她的出現。
他過往娶進門的妻妾,除「辛追雪」外,全是大哥短暫的伴侶。盡避大哥從來都會在同她們交往前直白說明自己的問題,與絕對無法與她們長相廝守的事實,但那些女子卻依然如同飛蛾撲火般,追尋那轉瞬即逝的火花。
由于從沒想過自己會成親,因此當大哥與她們那一瞬間的火花消逝後,能遠走他鄉的,他便給她們一筆能讓她們一生無憂的金錢,無法走、舍不得走的,他便娶進門,任她們想干嘛就干嘛,好歹他也有五品官餃,也不算委屈了她們。
只可惜,那兩個薄命女子,終究命薄。
至于「辛追雪」,是對相家有恩的辛大將軍在去世前,他最後一回前去相伴時,恍若回光返照似的,清醒地將女兒交付給他,並請求他好好照顧再無依靠、且恐有遇人不淑跡象的「她」,他才點頭下聘。
盡避他應下這個承諾時,也曾懷疑「她」的情人是自己大哥,但他仍不動聲色,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在他們大婚之夜自縊,令他痛苦又自責。在終于救活「她」後,不想重蹈覆轍的他不斷告誡自己,這回,一定要緊緊護住「她」。
但醒來後的卻不再是「她」,而是一個天真、可愛、古怪又傻氣的女子。
她完全不在意他的惡名,總是用澄淨的眼眸望著他,她完全弄不清楚世事世情,挨他罵時完全不以為許,還老做出許多令人又想苦笑又覺得可愛的舉動,讓人想氣都不知從何氣起。
連他自己都不知曉,究竟是由何時開始,保護她已不再是無聊且刻板的義務,而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更在獲悉「她」曾經的情人不是大哥時,雖不想去思考為什麼,卻莫名的暗自松了口氣。
他知道她怕見人,心里一忐忑就想拉他衣角,也知道她害怕無所事事,所以他一直持續著與她接頭,听她侃侃而談她的新發現。慢慢的,她開始會依賴他,並以為他們是真正的夫妻,與他過的是尋常人的夫妻生活,更在身受媚藥之苦時,理直氣壯、毫不猶豫的要求他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