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我寧可你多出來走走,也好過整日把自己關在家中,如果真的撞車……人沒事就好,車子再買就有了。」而且他的那些車可是標榜安全性能十足,如果讓她使用,他也安心一些。
宋花音沉默,不知道自己應該回答他什麼。
他說車子再買就有……他的意思是,她此他的那些車重要?
好奇怪的感覺啊!被人重視的感覺……好像她宋花音是所有人事物中的第一位,她的一切是頭一個被考慮的。
心脹得很滿,暖暖熱熱的,就像是被火爐烘烤過,變得膨脹,不斷的由體內向外擴散,直到她的身子再也承受不了,那股暖意仍然不願意放過她,持續不斷的增加,不曾減少,她忍不住環抱住自己的身子,好像不這麼做,她的身子會被熱火炸開。
「你……真是莫名其妙。」
她能說什麼呢?她還能給他什麼回答呢?
他說到做到,在保護她的期間,一切以她為主,她的生命、她的健康,現在連她的心情也想爭奪,他會不會太過分了?
「什麼?為什麼說我莫名其妙?」
他有說什麼嗎?他又惹火她了嗎?
沒有吧!他可是小心翼翼,不想讓她傷心難過。
盡避困惑,魈卻無法問,深怕真的踫觸到她的哪一個傷心記憶。
「來吧!我們去中央看一看,我那天看到你放在抽屜里的那本素描簿,發現你不只是個厲害的塑模師,連素描都逼真得讓人嘆為觀止,而且有好幾張畫的是風景,在很久以前,你應該是個非常喜愛戶外活動的開朗少女吧!」魈刻意岔開話題。
「是啊!我以前確實喜歡戶外活動,真是抱歉,以前的開朗少女現在變成孤僻女子了。」
這個男人的個性真是奇怪又奇妙,一下子說些讓人感動、無法反應的話,一下子又拿把刀刺進別人的胸膛……怎樣?孤僻女子又犯到他了,是吧?
豬頭!魈懊惱的皺起眉頭,恨不得把自己這張嘴縫起來。
他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怎麼只要遇上宋花音,他就變得這麼不正常,行為能力變遲鈍不說,連腦袋都抽筋打結?
偌大的市立廣場,有人在跑步,有人在拍照,有人拿著樂器在演奏……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宋花音靜靜的坐在石椅上,看著前方不遠處的樹蔭下,男男女女、大人小孩正在野餐,一副幸福快樂的樣子。
揚起溫柔的微笑,她低下頭,用自己的巧手和一枝筆,如實勾勒出那幅畫面,讓陽光、綠葉、歡笑、幸福、甜蜜……停留在畫紙上,成為永恆的記憶。
魈說得沒錯,她確實曾經喜歡戶外活動,曾經一個星期出門兩次,到各個地方觀望人群,或者一整個下午進行素描寫生……
如果不是他的提議,說不定她早忘了自己曾經有過這種感覺。
有個路人好奇的探頭,瞧著她的畫作,忍不住因為她傳神的技術而停下腳步,接著第二個人、第三個人……眾人開始聚集在她的身旁,忍不住驚艷,忍不住贊嘆,讓人舍不得轉移目光,移動腳步。
沉靜柔和的臉龐,白皙清秀的五官,一頭長發柔順的披在肩後,她身穿白色襯衫、黑色合身牛仔褲,坐得端正,與時下的女人沒什麼兩樣。
完成最後一筆,宋花音閃動滿意的眼神,放下筆,看著手上的畫,心情變得愉快。
一次、兩次,到無數次,在魈的陪伴下,她最近愛上了出門,適應了人群的走動,不再懼怕人們停留在她的身旁,因為她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有害人之心,更況何魈總是待在她的身邊。
單單有魈的存在,勇氣似乎自然而然的冒出,也許再過不久,她就能夠變得無敵了吧!宋花音猜測。
「好了,我們走吧!」
她站起身,抬起頭,望向習慣待在她身後陪伴她的魈。
她的四周圍滿了被她的畫深深吸引的人群,她已經適應了,她剛才是這麼肯定。
但是……她在人群中尋找那道熟悉的男人身影。
沒有!
魈不見了。
她看不到他……
宋花音神情驚慌,急忙收拾所有的畫具。
「對……對不起,借過。」她的語氣不確定,「對不起,請讓我過一下。」
她四處張望,尋找魈的蹤影。
不在……他怎麼不在自己的身邊?他跑到哪兒去了?
望著眼前陌生的男男女女,她看不到他們眼中對她的崇拜和對她漂亮臉蛋的驚艷,只是伸出手,想替自己開出一條可以逃走、可以離開的路。
不對!為什麼只有她一個人在這里?魈呢?他剛才有說要去哪里嗎?她怎麼沒有發現?
難道是她畫得太久,而他等得不耐煩,所以走了?
一點點的恐懼在心底形成,發酵的速度驚人的快,宋花音發現自己又開始害怕了,又開始恐懼人群圍繞在她的身旁,她的身旁沒有令她安心的男人,她又是那個排斥、抗拒人接近的宋花音。
原來她不是過于想像自己懼怕男人、懼怕人群,從頭到尾她根本就沒有錯,是因為魈,所以她才適應、她才習慣,除了魈之外,其他人對她來說都是可怕的。
「對不起,請讓讓。」她努力鎮定情緒,但是心跳加快,整個人慌亂又著急。
離開圍觀的人群,她疾步向前走,不停的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尋找魈的身影。
「找不到……找不到……」
他在哪里?
宋花音驚慌失措,呼吸急促,心情低落。
望著眼前經過的人群,看著一張張陌生的臉孔,她的身子開始打顫,雙腿沒有力氣移動,整個世界之于她,似乎變得好巨大、好可怕,而她……變得好渺小。
第4章(1)
「我想請你幫我回總部,查宋花音的資料。」魈坐在木椅上,看著人群聚集的前方,似乎在自言自語。
「喂,你別太過分,我都已經幫你暗中保護那個女人了,現在你還要叫我當你的跑腿工?」有個男人也坐在木椅上,手上拿著報紙,好像是在看報,根本不認識魈。
「算我欠你一份人情,下次需要幫忙時,我會還你。」魈的雙眼不曾轉移,仍然在說話。
「回總部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這你也懶?」
「不是我懶,而是我現在不能離開她,花音好不容易開始適應人群,我擔心自己一不見,她會再把自己封閉起來。」
「你會不會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我看你才是離不開她吧!哼,整日像只哈巴狗一樣纏在她身邊,真不知誰對誰比較重要?」男人嗤之以鼻。
「隨你怎麼說,反正我欠你一次,你就好人做到底。」魈滿不在乎的撇撇嘴。
「不過……我真好奇,既然你都來保護她了,為什麼我得持續待在她四周?你可是魈耶!論身手、論能力,誰比得上你?有你一個保護她就夠了,為什麼我得繼續在你家附近風吹日曬雨淋?」男人愈說愈不滿,咬牙切齒的用力翻動報紙。
「敵人在暗,我們在明,多做一些防備,總是比較好。」魈說得理所當然。
「是是是,你老爺可好了,整日面對美女,陪著她玩樂,有屋子可住,又有床好睡,我呢?只能睡在車子里,連一頓好料都沒辦法盡情享用……你啊!這次欠我可欠大了。」
「好了,就這麼說定,警政署查到的花音資料太籠統,有些細節似乎都沒有個正解,所以讓英皇那些人幫我查查。花音有個哥哥,不是嗎?我要知道他現在的情況。」
對!花音還有家人,她有個哥哥,但是他發現她不和她的哥哥聯絡,甚至抗拒、排斥他提到家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