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恩羽,你給我听好,如果你敢丟下我一個人,我會馬上到陰曹地府大鬧一場,把你給抓回來!"他忍不住提高分貝,激動的看著她。
"你就這麼想念我嗎?還想到陰曹地府抓我回來,未免山太纏人了吧?"低柔略帶沙啞的女性嗓音,幽幽的自季恩羽口中傳出。
聞言,他渾身一震,剛才他沒听錯吧?她真的開口和他說話了?以為是自己產生幻听,他懷抱著一顆忐忑的心,右手輕輕撫上她光滑的臉頰,想證實她是否有醒來的跡象。
只見她左手輕覆上他的手,眼睫輕顫,那雙黑白分明的圓潤大眼,正蘊藏著萬般柔情,定定的凝視著他。
難以言喻的狂喜,讓他激動得難以自己,淚水盈滿了眼眶,他沒有失去她!她還是回到他的身邊!
"唉,怎麼哭了呢?你不是說要到陰曹地府抓我回來嗎?這麼快就反悔了?"她輕嘆了口氣,用著輕松的語氣說著。
"誰哭了?你還沒還清你欠我的債,我怎麼可能輕易放你走?"他冷哼了聲,死也不承認自己的確因為她的清醒而感動落淚。
"欠債?我欠你什麼債?"她既沒向他借錢也沒欠他任何東西,是欠哪門子債啦?
"你沒盡到照顧我的義務,還讓我為你擔心受怕,甚至成了你的專屬看護,你說這筆帳要怎麼算?"他俊眉微挑,一條條的細數給她听。
季恩羽忍不住瞪大雙眼,她還以為他會因為她的傷而對她更加呵護,豈料這男人小氣得很,連她先前沒好好照顧他的份都一並拿出來算,現在反倒向她討起人情來了,這是什麼道理?
她有些吃力的坐起身來,一個不慎,牽動到了背部的傷口,痛得她齜牙咧嘴的。姚練析一見她猙獰的表情,動作迅速的扶著她,溫柔的讓她輕靠在他身上。
"才剛醒來就逞強,你真的不想活啦?"他不悅地斥責。
"我是想要和你算帳啊!"他的反應,讓她忍不住在心里竊笑。
"要算帳,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用不著急于一時。"
"什麼一輩子?"她有說要跟他算上一輩子嗎?
"本金加上利息,我算來算去,剛好用你一輩子的時間抵給我,所以我才說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算。"他賊賊一笑,早在心里打好如意算盤了。
那她豈不是虧大了?不成不成,她明明才是受害者,哪有反被討債的道理?要也是她跟他討。
"不對喔!"她搖搖頭,顯然不認同他的話。
"什麼意思?"她的反應。令他眉峰一抬。
原本想面對面和他辯論的,可惜她現在全身無力不說,再加上他這個人體靠墊還挺符合人體工學的,她只好將就靠在他身上和他談判了。
"啦,我背後這一刀,全是拜你所賜,你讓我到陰曹地府參觀了一圈後,還差點回不來,這筆帳怎麼算,都是你欠我的比較多。"
縱然她的語調再輕快,他仍無法忘記他差點失去她的痛苦,雙臂緊緊摟著她嬌軟的身軀,唯有這樣緊抱著她,他才能感受到她旺盛的生命力。
"言之有理,那麼,你要我怎麼還?"他輕吻著她的發絲。
這麼簡單就被說服了?看來她的傷,的確是嚇壞了他。
"就用你的一輩子來還,別忘了你說要替我擋刀擋子彈,我說什麼是什麼,絕對不會有任何異議,記住了。"她好心的提醒他先前說過的話。
他身子一僵,臉上浮上一層不自然的紅暈,枕在他懷中的季恩羽,自然是看到這難得一見的奇觀。嘿嘿!這男人臉紅起來也是挺可愛的嘛!
"你不是在昏睡嗎?怎麼听得到?"他難以置信的說。
"敢說還怕人昕呀?再說你那些話本來不就是要說給我听的嗎?難不成你只是說心酸的?"她不悅地瞪著他。
"我……"他當然是真心真意的,但是被她這樣點出來,他難免會感到面子掛不住。
"什麼你呀我的,反正就是這樣啦!還有,我受傷的事就這麼算了,不準你去找柳緹真算帳。"她再丟下一枚炸彈。
"為什麼?"他無法理解。
她承認自己不是那種心地善良到無可救藥,被人捅了一刀還會跟對方說"沒關系我原諒你"的那種人,但是柳緹真今天會做出這麼瘋狂的事,一切全是因為她愛姚練析。
為愛而瘋狂的女人已經夠可憐了,她沒必要再落井下石,再說姚練析對她說了那麼重的話,如果今天角色互換,她肯定也會心痛至死。
"柳緹真會這麼做,全是因為愛你,誰教我搶走了你,只好活該讓她捅一刀,所以你看你這輩子要怎麼補償我?"她朝他眨了眨眼,甜美的笑容再度攫走他的目光……他就知道這女人與眾不同,要他怎能不愛?就算傾他所有,這輩子都不可能放開他的——親親小寶貝。
看著兩人恩愛嘻笑的甜蜜模樣,聞風前來探病的姚榮棋夫妻,悄悄的關上房門,不忍打斷小倆口的甜蜜時光。
"我想,練析的選擇是對的。"姚榮棋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釋懷的笑容。
"沒想到恩羽那孩子會包容緹真對她所做的一切……"楚敏慧眉頭微擰,對于先前對季恩羽的誤解,感到萬分抱歉。
"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也該放手了。"
"是啊!"她淡然一笑,決定不再干預兒子的婚事。
尾聲
悠揚的琴音,回蕩在偌大時廳堂里,那扣人心弦的絕妙樂聲,讓整個姚宅上下全都沉浸其中,每個人的表情是如此知足,如此喜悅,仿佛听到來自天堂的祝福——
如果不是那該死的打呼聲,相信這一切會更美好。
琴音嘎然而止,眾人極有默契的看著坐在沙發上,早已不知昏睡到哪一屆去的季恩羽,用著十分同情的眼光,看著一臉鐵青的姚練析。
他額角青筋微凸,這是第幾次了?這女人只要听到音樂,馬上就進入假死狀態,就連他如此紆尊絳貴的親自為她演奏,她也能睡得如此明目張膽,甚至連一點掩飾都沒有。
"季恩羽——"他低聲咆哮,讓睡得正熟的她冷不防的跳起來。
"誰?是誰?"她睜著惺忪睡眼,一臉茫然的看著四周。
"你還有臉問是誰?你忘了你現在正在听我的演奏嗎?"他皮笑肉不笑的瞪著她。
身為"姚氏娛樂事業集團"的總監,姚練析日理萬機,閑暇之余總會在家里彈琴怡情養性,就為了培養妻子的音樂素養,偏偏成效不彰。
"啊!對,你在演奏嘛!我有听喔!我真的有听。"她這次有進步了,撐了十五分鐘了,真的。
"那我剛剛在演奏哪一首曲目?"他涼涼的開口。
"呃……"她哪會知道啊?
"季恩羽——"他一定要好好的對她機會教育,省得她貝多芬和布拉姆斯永遠搞不清楚。
"別叫別叫,我本來就是音痴啊!"她動作迅速的從沙發上一
"你給我站住!"他火大的站起身來,決定把妻子抓回來好好的教訓一下。
原本冰冷的姚宅,因為多了季恩羽而變得熱鬧非凡,每個人對于這樣的轉變都樂見其成,畢竟能把一向冷淡的二少爺這到發火的女人不多啊!
"怎麼一大清早就吵吵鬧鬧的?"姚練升從樓上走了下來,剛毅的面容上,有著一抹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