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住的地方很小,讓你見笑了。"她不痛不癢的回答。
"你一個人住,也不需要住太大的房子。"听出她的不悅,他連忙換個說法。
"不用在意啦,事實上,這里還是我租來的,我根本買不起房子,委屈你了。"事實上,委屈的是她。
早知道就不要逞一時之快,提議這個無聊的方案,搞得她不得不硬著頭皮答應和他共處一室。
"無妨,我一向很隨遇而安的。"雖然是小了點,不過整齊干淨,還算舒適。
"不過你沒跟席娜他們回去,他們沒說什麼嗎?"她納悶的問。
順手拿起床頭櫃上的財經雜志,他無聊的翻閱著,事實上當他提出要留下來時,所有人都感到難以置信,尤其是凱恩,隱約猜出他留下來的原因是什麼,說什麼也不答應,但席娜卻萬分支持他。
"我是個成年人了,不需要向他們報備什麼吧?"他別有深意的看著她。
他過于炙熱的視線,看得她一陣心慌意亂,這男人不知道自己的眼楮很迷人嗎?還這麼毫不保留的盯著她猛瞧,就算把她電暈了,他也討不到任何好處的啦!
"我想說你們是一塊來的,如果不一起回去,豈不是有些奇怪?"她合理的分析著。
"為了接受你熱情的款待,我當然得排除萬難,說什麼也要消彌你的罪惡感啊!"
他揚起唇角,理所當然的回答。
排除萬難!她又沒拿槍逼著他一定得接受她的邀請,再說他這麼堂而皇之的住下來,困擾的人反而是她,別說孤男寡女會惹人非議,光是他靜靜的坐在床沿上,都會害她心跳加速,做什麼都不對勁。
"我哪有什麼罪惡感?那只是略盡棉薄之力,反正你的手傷又不礙事,就算住也不會住上太久的。"她聳聳肩,反正他了不起住上一星期,不方便業不過幾天而已。
"那可不一定,醫生不是說,如果照料不好,可能要拖上個把月嗎?"他若有所思的反駁她的說法。
"喂,有人會詛咒自己傷不好的嗎?"就算想要她當個免費看護,這代價也太大了吧?
若是之前,他的確會很懊惱傷勢的問題,可是偏偏能利用她的同情心和她朝夕相處,這傷勢的大小,反而沒讓他那麼在意,他甚至還希望能復原的慢一點。
"在這期間,我很有可能不小心去撞到或是扭到,傷勢加重也是有可能的。"他正經八百的看著她。
瞧他一副他真的很有可能會"二次受傷"的表情,她頓時感到一陣無言以對。
"我先說好,如果是你自己去撞到或扭列,導致于你的康復期拉長,我可是不負責的喔。"開玩笑,她也是很精的。
"沒關系,如果是我自己不小心去撞到或扭到,我絕對不會要求你負責的。"他欣然應允。
明明是她吃虧,怎麼搞得好像受害人是他一樣?讓他免費住在這里省不住宿費就已經夠仁至義盡了,雖然不能供他吃香喝辣,但也不會讓他餓一餐的。天底下去哪里找像她這麼負責任的好人啊?
"姚練析,麻煩你好好的休養,讓你的手快點好起來好嗎?"別再給她添麻煩了。
看她恨不得擺月兌他的模樣,登時令他的好心情再度蒙上陰霾,她就這麼不想和他共處一室嗎?有多少女人冀望他的青睞,偏偏這女人連一丁點面子也不願給他!
將手中的雜志放回床頭櫃,他索性躺平在床上,雙眸緊閉著,那張賞心悅目的俊美臉龐更添一分柔和,而他甚至連皮鞋都沒月兌就爬上了床……
見狀,季恩羽也顧不得欣賞他完美的外表,動作迅速的一把抓住他的腳,原本還兀自生著悶氣的姚練析,也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驚嚇到,瞪大雙眸看著她對他"上下其手"。
"拜托!床是用來睡覺的,你怎麼能不月兌鞋就爬了上去呢?你不知道鞋子有多髒嗎?還有,沒洗澡前不準上床。"她擰著眉,一邊斥責一邊替他把皮鞋月兌掉。
她激動的言詞,讓他只能毫無反抗能力的任由她抱怨,他只不過是忘了月兌鞋,她沒必要氣成這樣吧?
"我只是忘了月兌鞋……"罪不致死吧?
她深吸了口氣,一張俏顏有著明顯的不悅,別人的習慣她管不著,但她對于自己的東西有著特殊的潔癖,尤其是她最愛的床鋪,更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聖地,既然他想攻佔她的床,那就得遵守她的規矩。
"來到我的地方,你就得遵守我的規矩。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她丑話說在前頭。
辨矩?
按理說,他來這里應該要過著大爺般的生活,三餐有人照料,一直到他的手完全康復為止,而且他初來乍到,連休息都還沒休息,就被她來個下馬威,這簡直是太不合理了。
"這位小姐,我記得有人說過要好好的款待我的?"他失笑的看著她。
聞言,季恩羽先是柳眉微蹙,她是說過要讓他當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太上皇沒錯,但是她可沒說他可以壞了她的規矩啊!
"不過,我也記得沒說過,你可以壞了我的規矩吧?"她菱唇輕揚,好整以暇的回視他。
"你這是強詞奪理。"他一臉不苟同。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她一坐在床沿上,大有和他大戰三百回合的趨勢。
"既然如此,你干脆把你的規矩一次說清楚,省得我無意間又去冒犯到你。"他俊眉微挑,等著听她的規矩。
他挑釁似的表情,驀地惹惱了她,她不過是先聲明自己無法忍受的事,而他那是什麼表情啊?
"先說好,我可不是故意在找你麻煩,我這人什麼都可以無所謂,但就是受不了環境太骯髒。"
"我自認為我不足個髒亂的人。"敢情她以為他像那些大而化之的大男人一樣嗎?
"那最好,以後請把鞋子放在門口,不準穿進室內;洗完澡後才準上床睡覺。"她說得頭頭是道。
"就這樣?"還以為她有什麼更令人難以接受的條件,沒想到僅止于此。
"是的,就這樣,很容易遵守吧?"她漾起一朵笑靨。
她甜美的笑容,止他的心猛然一震,失控的災情已然漸漸擴大,他微眯起眼,靜靜的打量著她柔美的五官,而她身上合身的洋裝,更能彰顯出她玲瓏有致的好身段。
他灼熱的目光,讓她頓時有些手足無措,明明她是很認真的在說明,他干嘛這樣緊盯著她看啊?就算他再有意見,這事也是她說了算,他沒有反對的余地。
有些不自在的別開眼,她站了起身,決定不繼續和他大眼瞪小眼,省得她心悸的毛病越來越嚴重,手心甚至還因為緊張而冒汗呢!
"我要先去收衣服了,你要不要先洗澡?"她打破僵持,開口問著他。
她柔細的嗓音喚回他的神智,發現自己居然就這麼看著她發呆,姚練析難得俊臉微赧,從床上一躍而起,優雅的走到自己的行李袋旁,用著沒受傷的左手翻著里頭的衣服。
原本不想理會他,但見他動作遲緩,就連翻找東西都顯得有些吃力,內疚感油然而生,她索性走到他身旁,彎替他把里頭的衣服全給拿出來。
"你這樣要找到民國幾年啊?我有一格衣櫃是空的,你可以把你的衣服放到里頭去,就不用這樣翻來翻去找半天。"她忍不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