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想這麼多做什麼?」華敏安撫的說道。
「你想想,只要我嫁了,日後我們沈記的胭脂水粉便能在各個州城,封氏開設的萬物店鋪販售,他還說不抽成,還打算給我一筆聘金安家,這可是上天下地都找不著的好事,我要是還顧慮這麼多,我就是真的傻了!」
嘿嘿,虧得封以揚還被世人夸成一個活財神,結果還不是照樣栽在她手里。
說句不用錢的良心話,她還真想不到,華敏這副模樣,居然還能讓封以揚動念。
為了誘她點頭允嫁,他可是一連搬出了許多優渥的條件。殊不知,不需要那些附帶條件,光是想到可以嫁入豪門,一夕致富,慢慢地掏空這個活的金元寶,她便迫不及待想嫁,哪來需要他利誘。
「可是,敏敏……」華大娘雖然高興女兒可嫁入封家,卻也擔心女兒一旦遠嫁京城,自己可就無依無靠了,畢竟華家全家上下可是仰仗二女兒撐起所有生計。
「娘,你就別再可是了。」華敏露出奸巧的笑容,兩手交握輕搓。
「你再想想,日後我要是成了封家的少夫人,哪怕封以揚反悔,或是再娶妻妾,我只要坐穩了少夫人的位子,暗中將封以揚手邊的財產一步步弄到我手里,我這一嫁,可說是穩賺不賠。」
再者,封以揚的皮相美麗,體魄看上去,雖稱不上強壯,但也挺拔頎長,襯上他矜貴顯赫的家世,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紀,那可是超級黃金單身漢啊!
不嫁白不嫁,她這是人財兩得,一夕致富不是夢啊!哇哈哈哈哈!
「什麼事讓你笑得這麼開心?」
「一想到日後封以揚的財產,都會一樣樣變成我的,我當然開心。」華敏美滋滋的笑道。
要怪,就怪封以揚自個兒眼拙,竟然把自己綁上紅緞帶,自動送上門,她若是不將他徹徹底底的吃干抹淨,那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你打算怎麼做?」
「當然是……」不對,她應該是在冥想來著,怎會平白冒出旁白?
華敏轉眸,對上一張揚著柔笑的俊麗面龐,小心肝撲通一跳,差點沒被活生生嚇死。
「呀!」她兩手緊撫胸口,被一身華麗貴氣的霞帔壓得笨重的身子往後方縮了縮,頂上鳳冠無數顆碩大珍珠跟著震晃。
封以揚順勢在她身旁落坐,探出手臂扶住她軟綿綿的腰月復。「嚇著你了?」
華敏尷尬一笑。「是我自己想事情想得入神。」要命,方才那些話,他不會全听見了吧?
這下子,封以揚不將她看成謀財害命的黑寡婦才怪!
「剛才我說的話……」她渾身狂冒冷汗,忐忑難安的偷覷著那張俊顏。
「什麼?」封以揚竟然眨眨美眸,裝作一臉不知的神情。
「沒什麼,沒什麼。」華敏傻笑帶過。興許方才她那些話說得沒頭沒尾,這個被色所迷的貴公子沒听真切。
財神保佑,財神保佑,她今後能否翻身,可都全靠這位天才金算盤了,千萬不能弄丟這張瓖金飯票呀。
「今晚委屈你了。」封以揚抬起手,輕撫過她抹上桃色胭脂的粉頰,金光湛湛的美眸,蕩漾著一抹令人耽溺的柔情密意。
華敏心口一窒,眼前這張俊臉,居然又和記憶中的那人相重疊,封存已久的淚意竟挑在此時涌上,眼眶不禁微微泛潮。
害怕在他面前失了態,她連忙垂下螓首,低聲回道︰「金當家先前就已說過,封家不見得人人會歡迎我進門,我心中早已有底,那一點羞辱,不礙事的。」
這場婚事來得倉卒,一個月前便緊鑼密鼓的籌劃,她也在半個月前便被一頂金頂華轎接來京城待嫁。
封家人將這門親事,視同于天上掉下來的禍事,一個比一個反對得凶,封以揚的爺女乃只差沒哭瞎雙眼,逼金孫回心轉意。
想不到封以揚脾氣也夠硬,堅決娶華氏女子到底,否則此生不娶的狠話冷冷撂下,封氏上下沒人敢再吭聲。
封氏上下無不將封以揚當成活財神供奉,他的睿智與聰明,將封氏在商場的聲勢推上頂峰,更讓有些微衰頹的封家生意,再次風生水起。
封以揚年紀輕輕,便已經是封氏主家的支柱,封家人上自八十歲老太爺,下至封以揚的爹娘,個個將他的話奉為圭臬,更不敢違逆他的命令與心思。
只是方才拜堂時,封以揚的舅舅當著眾人的面,嘲諷了華家人一番,讓特意前來京城觀禮的華家人失了顏面。
她心中雖然有氣,但是听到封以揚這般好聲好氣的安撫,倒也解氣不少。
封氏族人全將封以揚看成他們的金寶貝,她只要掌握了這個金寶貝,日後便能挾天子以令諸侯,在封家呼風喚雨,搬金藏銀。
揣想著日後的無限風光,華敏放柔了嗓音,軟綿綿的倒向封以揚的肩膀,螓首輕靠著,擺出嬌柔媚人的姿態。
「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金當家可要對我好一點。」她伸出蔥白似的縴指,在他胸膛口上輕輕刮畫。
封以揚美眸閃著戲論的笑意,對于她心中打的是怎生的如意算盤,早已洞悉。
事實上,他對她視財如命的個性,本就是了若指掌,也明白她會點頭嫁給他,看上的是封家取之不盡的金銀財寶。
但那無妨。只要可以讓她早點成為他的人,不管是利誘威脅,哪怕是要使出陰險卑鄙的下流手段,才能得到這個小財奴,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用上。
「都已經拜過堂了,你我之間何必這般生疏,以後就直喚我的名字。」封以揚順藤攀瓜,伸出結實有力的雙臂,將懷中撒嬌的人兒圈緊。
這下反倒是華敏有些不自在,一邊干笑,一邊不安分的扭動身子,想掙月兌他的圈抱。
謗據她私下查訪——好吧,其實就是跟蘇總管打听過,據說這個封以揚從來沒有過女人。按理說,他在男女關系這方面應該是一竅不通,眼下看來,怎麼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
華敏狐疑地斜瞅,不知不覺地,將那張五官深雋的面龐,就這麼刻入心底,粉頰不由自主地泛開紅暈。
這個男子往後就是她在這個時空的丈夫……這個念頭一直盤據在腦中,讓她直感到燥熱不安。
封以揚瞧著她臉蛋艷若桃花,心中一動,傾過身便要吻住她輕咬著的軟唇。
華敏一慌,隨即從他懷里掙開,逃命似的撲向桌子那頭。
封以揚竊香不著,眼色訕訕,嘴角卻是往上翹起。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她還是一樣沒變,看似膽大包天,當真遇事時卻又總是臨陣月兌逃。
自知方才逃月兌的舉動太突兀,華敏尷尬傻笑,指著桌上的合巹酒道︰「我們還沒喝合巹酒呢。」
封以揚淡淡睨了一眼桌上明顯被動過手腳的酒,慢悠悠地道︰「是啊,沒喝過那酒,我們可還算不上是夫妻。」
華敏轉過身背對著封以揚,端起那兩杯盛在青玉琉璃杯里的合巹酒,眼楮笑眯成彎月狀,唇上懸著一彎狡黯的笑。
只有她佔他便宜的份兒,可沒有他反過來吃她豆腐的理!
「來來來,喝了這杯合巹酒,我們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夫妻。」
華敏稍稍收斂唇邊的奸笑,一轉過身又換上喜孜孜的甜笑,十分殷勤地將合巹酒端到封以揚面前,想親手喂他一口飲下。
封以揚忽然接過她手中那杯酒,反過來喂到她的嘴邊,溫柔地道︰「怎敢勞煩娘子。今晚是我不好,讓你受了委屈,這杯酒就讓我拿來抵罪。」
您老也太幸運了吧!偏偏拿到那杯「加了料」的合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