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秘書,能做的也只有這樣,然後鞠躬,準備退下。
「劉秘書,」傅拓丞突然喊住她,「我的眼皮從早上一直跳到現在,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他其實不信邪,不過還是問問看比較懂這些使得女人家好了。
劉秘書禮貌的微笑,「請問總裁是跳哪一眼?上眼皮還是下眼皮?」
「左眼,下眼皮。」還有分這麼細?他詫異。
「根據我的了解,是怒,可能會發生令你生氣的事情。」
「我了解了,謝謝你,去忙吧!」他擺擺手,待秘書離開後,忍不住捂著額頭,低聲嘆息。
一個早上過得亂七八糟,要氣也是氣他自己。
他的一顆心都懸在夏蘿的身上,早上出門時,她睡得正沉,他不可能特地搖醒她,繼續前一晚的話題。
昨晚要回房前,他巡視大門是否上鎖之際,發現她穿出門的那雙鞋子沾滿了泥沙,弄得玄關滿是髒鞋印。
他很想知道她到底跑去哪里,但是依她那種愛唱反調的個性,加上他們又正處在閻京笙言語挑撥的後座力中,她肯定不會乖乖的告訴他。
他很擔心,真的很擔心。
所有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十分理智,就算月兌衣舞娘在他的面前,也絕對坐懷不亂,他向來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交往過的女友大都和他一樣腦袋清晰明理,最後分手的理由卻都是他太冷靜了,讓她們感受不到熱戀與重視,因為不想往後的人生就這樣冷淡的過不去,只能離開他。
但是,夏蘿跟那些女人差得可遠了。
她叛逆,傲慢,有時候比男人更重視尊嚴,甚至莽撞、無禮,偶爾也像小惡魔一樣以陷害人為樂……她根本不符合他過去結交女友的條件,卻是最觸動他的心靈,也讓他耗費最多苦心的女人。
他不知道應該拿她怎樣才好……
「唉。」蓋上文件,傅拓丞投降了,知道依自己現在的狀況,不能再勉強辦公,免得鬧出更多笑話。
「傅先生!」圭介沖了進來,急得整張臉都是汗水。
「別急,慢慢說。」大概又是夏蘿故意捉弄人,圭介雖然是優秀的保鏢,但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男孩罷了。
「夏蘿小姐搬走了。」
暗拓丞跳起來,「把話說清楚!」
「我本來躲在樓下附近,避免夏蘿小姐發現,當我看她拿著一個行李袋走出來時,馬上上前攔住她。」圭介的神情警戒。
不必多想,傅拓丞也知道他這個障礙物肯定被夏蘿削了一頓。
第8章(2)
「夏蘿小姐說她只是想搬出去,耳根清靜一下,我一直請她稍等,想跟你回報這件事,沒想到艾蓮小姐也跑來了。」
「艾蓮?她做什麼?」他的臉色遽變,根據多年的例子,他知道只要艾蓮干涉,通常不會有什麼好事。
「艾蓮小姐說她會親自跟你講,要我不準擋路……」圭介冷汗涔涔,當時在場的人,他的地位最卑微,想用傅拓丞壓制夏蘿,但艾蓮又是傅拓丞的上司,依此邏輯,他必然是得先讓步,然後趕來回報這件大事。
「該死!」這兩個女人在搞什麼?存心聯合起來與他作對不成?
「傅先生,你跟夏蘿小姐吵架了嗎?」這種離家出走的情節,圭介最難為了。
「沒有。」
「啊?那怎麼……」圭介一頭霧水。
「你在這里做什麼?趕快去查夏蘿搬到哪里了。」傅拓丞暴躁的大吼。
「傅先生,我有派人跟蹤,很快就會知道了。」圭介還算有點小聰明,等跟蹤的人確定了地方,便會立刻打電話給他。「對了,艾蓮小姐還叫我跟你說,這一周她要關禁閉,不準任何人、任何事打擾。」
「那個膽小表……」傅拓丞瞪大眼,咬牙切齒。艾蓮那女人,幫助夏蘿離家出走,又怕他找碴,所以趕緊躲起來,是不是?
看來他的眼皮不是跳著玩的,他現在快要氣炸了。
夏蘿的舉動無非是大膽又莽撞。
她知道圭介會躲在附近,也知道傅拓丞絕不可能讓她搬離開,即便只是一段時間,以冷靜為名,他也鐵定會最根究底。
可悲的是,她絞盡腦汁,也只能拜托艾蓮幫忙,因為在集團里,艾蓮握有最大權利,無論如何,至少能拖上一段時間。
她感到奇怪的是,艾蓮並沒有追問太多,很阿莎力的答應幫她。
雖然心生懷疑,但是她沒有時間管那些了。
這時,銀狼從暗巷走出來,不戴面具的他,面容英俊,卻也邪惡。
「好了。」她面無表情,將懷里昏厥的女子交到他的手上,然後也將懷表藏進衣襟內。
「果然厲害。」銀狼笑著夸獎。
夏蘿听了,很不是滋味。
「別想太多,這女人在台灣給亞曼達先生桶出不少簍子,不但謊報販毒的資金,又隨便賣弄亞曼達先生的名義,受罰也是應該的。」
不知道銀狼為何要跟她說這些,她一點也不想知道這女子無不無辜。
「亞曼達……他已經把魔爪伸到台灣了?」
「不,沒那麼快,別忘了,還有你情人那票人擋在前面,這女人是自己偷跑的,想抓她的人可不只我們。」銀狼悠哉的說,還點燃一根煙。
「你要繼續留在台灣?」夏蘿感到奇怪,銀狼應該要在紐約守著亞曼達,而且好像也沒有把她帶離台灣的打算。
「我只是要你幫些忙,可沒有拆散有情人的意思,我也怕被天打雷劈。」
銀狼自以為好笑的說。
可惜夏蘿根本不捧場,決定把話挑明了說,不打算任由他敲詐。
「解決了一個,還要怎樣你才肯放了我?」
丙然,銀狼立刻裝迷糊,「我想睡了,先把人關起來再說吧!」
「銀狼!」她氣怒不已,緊握拳頭。
銀狼敷衍的擺擺手,將女子塞進車子里,揚長而去。
「可惡!」她咬著唇瓣,低聲怒吼,突然好痛恨自己的能力,如果她不會催眠,那麼銀狼便不會死纏著她了。
無奈的是,如果不想波及父親,目前她也只能听令……
夏蘿一點也不意外傅拓丞找到她新的租屋,但是一來到門口便看見他,仍然讓她嚇了一跳。
「怎麼這麼晚回來?」他劈頭就質問,尤其她穿得一身火辣,露出縴細的小蠻腰跟修長的美腿,更是令他沉不住氣。
她抿了抿唇,當然不可能夠告訴他,為了誘使亞曼達要的女人只身走出PUB,害她喝了不少啤酒,現在渾身不舒服,用鑰匙打開門,直接走進浴室。
暗拓丞立刻跟進去,關上大門,趁著她在洗澡,迅速將小套房環顧了一圈。
這屋子毫無溫馨可言,掛在衣櫥里的衣服也很少,畢竟她從他家里帶出來的行李不多,顯示她並不是真的要離開,畢竟儲藏室里那一堆華麗衣裳都是她的寶貝收藏,她不可能忘記帶走。
片刻,夏蘿穿著浴袍走出來,頭發還是濕的,徑自從冰箱里到了一杯冰牛女乃飲用,仿佛將他當成隱形人。
「我七點就在門口等你了,你怎麼這麼晚回來?」他沒放棄的追問,也沒錯過剛才她身上的酒味。
「我去夜店玩。」她連瞧都沒瞧他一眼,反倒從抽屜里拿出化妝棉和去光水,把指甲油擦掉。
暗拓丞非常敏銳,夏蘿這般不專心的模樣,就是在閃避他。
「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必須趁我上班的時候偷偷搬出來?」
「我不是跟你說了,想一個人靜一靜嗎?」
「這不是真的理由。」他沒那麼好騙。
「話都是你在說,那何必問我?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她聳聳肩,將化妝棉丟進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