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請。」司徒風清做了一個手勢。
第4章(2)
林若水立馬小跑步地離開,司徒風清從身後跟了上來,離開後花園之後,在石毅听不見的地方,司徒風清才緩緩地開口,「林姑娘應該還記得在下吧?」
罷要抬腳上樓梯的腳差點沒有踩穩,林若水趕緊穩住身子,神色自若地反問︰「司徒公子在說什麼?」
「表嫂別裝了,我可不是我那沒長記性的表哥。」竟連自己的娘子都會認不出來。
「司徒公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好吧,林姑娘既然听不懂,那他日我要是在表哥前面說漏了嘴……」司徒風清狡猾地一笑。
「若水真的不懂公子在說什麼。」林若水心慌地想趕緊回房。
「其實我與你……」司徒風清是何許人也,想一想便能知道林若水這麼躲著自己的原因,怕是她以為清白已經毀了,無法自在地面對他,「表嫂!」
林若水止住了腳步,淚光盈盈,「司徒公子,請你什麼都不要說了,我先回房了。」
這一次司徒風清沒有挽留她,搖晃著扇子,細細地思考,不管石毅喜不喜歡她,他都必須得澄清事實,可這個事實從他的嘴里說出來,似乎很沒有根據,他該如何是好呢?
林若水一夜沒睡好,想起石毅,想起司徒風清,一團亂糟糟,理不清呀。
雞鳴聲一響,她便起床了,一番梳洗之後,她離開廂房。
離開是最好的選擇,她輕敲幾下門,沒有人應門,她又喊了幾聲,「石公子……」昨日的他喝醉了,才會做出失禮的行徑吧,她想等他酒醒之後與他說一說,她想一個人離開。
突然一雙手從她的身後伸了過來推開了門,「你……」
「我表哥呀,一旦喝了酒,是怎麼也叫不醒的。」回答她的是玉樹臨風的司徒風清。
林若水不語地轉過頭,卻見石毅的房間內一片凌亂,「石公子?」難道半夜追殺的人闖進來行刺?林若水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身體比腦袋動得快多了,跨步走進石毅的廂房,白色的簾幕遮住了她的視線,她害怕地走了上前,顫著手掀開了簾幕。
「呀!」她一個不穩地往後退,司徒風清眼明手快地以手扶住她的後背。
「林姑娘,怎麼了?」只見林若水雙眸含水,櫻唇蒼白,顫抖著的手指指著床榻,司徒風清故作不解地看過去,發出一聲嘆息,「呀,這是怎麼回事?」
床上的男人赤果著上身,精壯的胸膛上有刀疤數十道,身邊依偎著一位嬌柔美麗的女子,身上只著一件肚兜。
林若水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眼兒一低,她一個轉身,就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奈何司徒風清擋住了她。
「你做什麼?」林若水繞開他,偏偏她往那走,他就往那走,怎麼都不好走。
「表嫂。」司徒風清文雅地笑著,「這場景是否似曾相似?」
林若水聞言,臉色似死人般的灰白,雙唇抿著不敢哼一聲。
「有時候呀,人就是不能只看這表面。」司徒風清悠閑地揚著扇子,倏地收住扇子,扇尖往床上的人一指,「胭脂姑娘,你可以起來了。」
「哎喲,公子真是折騰人!」看似睡著的女人眼楮一睜,妖魅的風塵味從她蕩著秋波的眼里閃閃而出。
「有勞胭脂姑娘了。」司徒風清笑吟吟地說道。
「客氣什麼!」胭脂風情萬種地對他暗送秋波,「反正奴家又沒被佔便宜!」
司徒風清轉頭看著林若水臉上的若有所嗯,「表嫂明白了?」
林若水沒有說話,胭脂古道熱腸地說道︰「姑娘,床上這位可是你的心上人?」胭脂捕捉到她臉上一閃而逝的羞怯,明白地一笑,「姑娘真是多心了,男人哪,喝醉酒會作怪,但是你的心上人是喝了酒,任我使出渾身解數都沒有辦法勾引的男人呀!」
胭脂毫不顧忌地當著他們的面穿著衣服,司徒風清有禮地轉過頭,同是女人的林若水竟也不敢瞧胭脂,胭脂不由大笑,「那胭脂先走了。」
林若水點點頭,眼看床上的男人上身赤果,羞著臉替他蓋好被子。
待胭脂離開後,林若水也明白了司徒風清的用意,「司徒公子,你是如何知道那日我們是被陷害的?」
雖然那年司徒風清找到她,對她說過這件事情,但他說的話仍令她半信半疑,她以為他只是安慰她,可司徒風清如今上演這一戲碼,她不由得相信了他的說辭。
「房中的迷香還沒完全燃完。」
「那司徒公子知道是誰陷害了我?」林若水雹地抬頭看著司徒風清。
司徒風清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表嫂,你既已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何不與表哥相認?」
「不!」林若水堅定地搖搖頭,「我跟他已經沒有關系了,休書也已經給我了。」
再說,就算知道她是被人陷害的、她的清白猶在又有何用?父親不得安心而去,他們父女受盡親戚的冷言冷語和旁人的風言風語,這中間的點點,心結不是輕易便能解開的,她的夫君並不相信她,她又何須回到一個不相信自己的夫君身邊呢?
「表嫂可知,表哥已經對你動了情?」
動情?男人的情有幾分可信呢?林若水站起來,離開床榻,「謝謝司徒公子為我費心,但我已經是被休離的人了,司徒公子如果是真心為我好,不如就替我一直保守這個秘密吧。」
司徒風清不是一個善良的人,他之所以會幫林若水,只因為他也被牽扯在內,但他雖然知道事情的真相,卻找不到陷害他們的人。否則他早就拿著證據教那陷害他們的人死無葬身之地了。
「不知道表嫂的父親安好嗎?」那時候他被禁足,不準離開司徒府,等到他能出來時,找到她的時候,林若水的父親正重病在床。
「父親已經去世。」林若水深吸一口氣,「死時雙眼還睜著。」講到這,她難過地哽咽。
司徒風清臉色一變,立馬聯想到了其中緣由,「表嫂……」
「司徒公子還是喚我林姑娘比較合適。」林若水不卑不亢地說。
司徒風清想了一會兒,「如果林姑娘不介意的話,不如我就喚你小妹吧。」
林若水望著他真誠的笑容,溫柔地點點頭。
「小妹,我們還是快快出去吧,我想表哥快要醒過來了。」這出戲可是故意演給林若水看的,林若水不想讓石毅知道,那他也就不說了。
「好。」林若水正要隨司徒風清離開,哪知一只強而有力的手掌忽然抓住了她,她驚慌地回頭,難道他醒了?
石毅並未醒過來,他僅是抓住林若水縴細的手腕,雙眼緊閉,嘴里念念有詞,「若水,若水……」
他拉著她、叫著她干什麼?林若水想扯開他的手,石毅卻大力得很,比寒天玄鐵打造的鏢銬都要堅硬,根本無法掙月兌。
「司徒大哥……」林若水求助地轉過頭,正好看見司徒風清關上門的背影,「司徒大哥,你別走呀,你……」
他哪才還與她兄妹相稱,怎麼見她深陷困境,也不伸手拉她一把呢?
林若水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不行,要是他醒過來,她怎麼對他解釋自己出現在他房里的緣由……「呀!」
一雙黑色的眼楮直直地看著她,他的口氣充斥著驚奇,「若水,你怎麼在我的房間里?」
她頓時被堵得說不出話了。
「若水?」石毅好奇地追問。
「我本來想找你一起吃飯,你卻一直沒回應,我以為你發生什麼事情了,所以……」林若水情急之下只好編謊言,「我便進來看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