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之日?哈哈,九妹,你開什麼玩笑!」石毅哈哈大笑。
石九妹停下腳步,嗔目一瞪,「我哪里是在開玩笑,七哥倒是好笑了,多大的人了,還與妹妹我開玩笑!」
「我?」石毅指指自己的鼻子,「新郎官?哈哈,那我的新娘子呢?」他何時迎娶過新娘子了?
「哎喲,你也別客氣了!六姊見你忙碌,便替你將新娘子給接過來了!」排行第六的小姊姊最喜歡男扮女裝了。
「什麼!六姊她……」等等,他什麼時候定親了?
「好了,別說了,這事情說起來可長了,七哥,吉時可不能錯過!」九妹拉著他就跑。
「不……」石毅說不過她,力道也比不過天生牛力的九妹,直接被拉走了。
匆忙之間,他被換上了吉服,傻愣愣地被推了出去。
石家大家長石女乃女乃正坐在東位之上,兩眼慈愛地看著他,石毅正要張嘴說什麼,只听到有人喊道︰「一拜天地……」
有沒有弄錯了?他可是一介將軍,怎可由著這一群娘子軍胡鬧!
他正要聚氣于丹田,制止這莫名其妙的婚事時,女乃女乃突然臉色蒼白,兩眼瞪直地看著他,好似他敢說一個不字,她就會隨時隨地要斷氣般,他眼珠子一轉,又看見了一旁的雙親,兩人的臉色也同樣不好看,平日里喜歡鬧他的幾個姊妹也可憐兮兮,好似家里隨時要辦白事。
唉,大將軍又如何?
「跪……」
他的膝蓋一軟,乖乖地跪下。
「拜……」
他的脖子一酸,無奈地垂下。
「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禮成!送入洞房!」
洞房?常年行軍在外,即使偶爾得空,他也未曾去勾欄找小桃紅或者小鳳仙的,他可不想腿軟地上不了戰場;那他石將軍是一枚童子?錯,錯,大錯!他早就在參軍之前就有過小桃紅或者小鳳仙了,這一會,他想起了有娘子的好處。
不錯不錯,女乃女乃、爹娘以及各位姊妹都對他不薄,早日成家就可光明正大地抱著娘子做的事情,如此一想,心里似乎也不憋屈了。
于是……他敬酒之後,搖晃著身子要進洞房,他一推開門,媒婆、丫鬟說了幾句吉利的話,便識相地退下了。
他坐在凳子上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拿起桿秤挑開了鳳冠上的紅帕,一張小家碧玉的小臉顯露在他的眼前,他一愣,這……似乎長得有些普通……
「娘子……」普通姿色,也不丑,大不了以後再娶個嬌美小妾回來彌補他的視覺失調。
他大力地上前一個擁住,懷中的女子立馬一顫,「小娘子,我便是你的夫君石毅,你要視我為天地,不可……不听我的話……若是你乖……我便將你留著……否則以後你要是成了……下堂妻……」
他酒意不算盛,頭腦也算清醒,說的話也是發自內心,只要她乖巧,懂得持家,他自然不會委屈她。
「夫君,這是什麼意思?」女子羸弱的聲音傳了過來。
「就是要乖乖的,在家從夫。」
「就是……」洞房花燭夜,是不是話太多了?
男人索性不講話了,毛躁地扯開新娘子的衣服,意外地看見新娘子的肩頭有一個月牙狀的胎記,如血色的月般魅惑。
他吞了吞口水,正要張開爪牙好好地飽餐一頓的時候,房門一陣敲擊,「七爺,七爺……」
「干什麼!」沒看見他正忙嗎?
「北方敵軍侵犯,軍事告急……」
有沒有搞錯?在這個時候?
「七爺,七爺!」來人發出奪命般的催促。
「唉……」頹廢至此,將軍之名不過是虛名,「來了……」
于是石毅百般不願地從香噴噴的娘子身上爬了下來,獨自生著悶氣,連一聲交代也不同娘子說,便提著褲腰帶往外沖鋒陷陣,只剩女子獨守閨房,唯有殘燒紅燭作陪。
石毅從那一段記憶中回過神,眼里一片深沉,低頭一看,一雙白色的玉足正好露在他的眼前,他一愣。
目光不斷地往上移動,他看見了玉足的主人,他記得他新娘子的臉蛋比較圓潤,非常的普通,跟他的姊妹一比,真的差強人意了。
「呀……」
林若水的驚呼聲嚇了他好大一跳,他因想起那一件事情而悶悶不樂,她倒送上門來讓他斥責,「叫什麼!」
「你……」
林若水慘白著臉,他帶她出來的時候,實在是太急了,她來不及穿鞋,他就抱起她跑了起來,而此時,他黝黑、帶著繭的大掌正放在她雪白的腳踝處,一黑一白強烈的對比,羞紅了她的臉,「石公子……」
「不要叫,要是引人來就麻煩了!」看在她是一個小泵娘的份上,他緩下口氣。
「不、不是……」
黎明的破雲之光正好投射到洞口,帶著初見情人般嬌羞的紅暈散在了她的臉上,剎那,那張平凡清秀的小臉一下子多了驚人的嬌艷,他一時看傻了眼。
「石公子……」他到底在看什麼?
「咳……」石毅輕輕咳嗽著,眼楮又一次地溜到她的臉上,仔仔細細地看了她好一會兒,他明白剛才只不過是幻覺,她還是這麼的普通呀!
「石公子!」她不住地往上移動著身子,他的手真的是太可惡了,竟然……
「嗯?」他的手模到的是什麼東西?竟如此滑潤,比他模過的任何一種玉都要滑,是什麼……
他的目光停在了自己的手上,以及他手下的一雙白白的、滑潤的玉足,他差點要砍了自己的手,怎麼會模到人家姑娘的小腳上了,「你怎麼沒有裹小腳?」
不該問這個問題,該說的話應是,不好意思,姑娘,結果……
「娘親早逝,父親不懂這些,所以……」說著的同時,她又動了動身子,可她越是縮,他的手越是霸道得緊。
「原來如此。」他點點頭。
她欲哭無淚,覺得他們似乎沒說在一個點上,她怯怯出聲,「石公子?」他該松手才是。
「嗯?」他的手好似不是自己的,明明該收回的,可他的手死活不願放開那滑潤肌膚。
林若水快要哭出來了,未曾被人這樣的輕薄餅,她羞得要自刎。
似是听出她的哭腔,他見好就收地放開了手,兩眼仍舊巴巴地望著她的玉足,直至她將自己的雙腳縮回了自己的裙擺之下,他瞧不見了,才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不過就是一雙腳,他竟看得失神,「我的姊妹中只有大姊和二姊裹小腳。」
林若水吸吸紅了的鼻子,兩眼看著他,「石公子只有姊妹?」莫非她真的沒有認錯人,他真的是那個人?
「是呀,家中只有我一個男丁。」他一頓,「我一共有八個姊妹。」
當真是他!難道這是天命,在劫難逃!林若水心中一驚,不敢置信地瞅著他。
「怎麼了?這麼驚訝?哈哈。」他笑呵呵,「我大姊和二姊都裹小腳,如今嫁的人皆是京城出了名的好人家。」
「這……」跟裹小腳有關?
「當然啦,也要乖啦,像我其他姊妹就是太不乖了,亂蹦亂跳地像一只青蛙,真是敗壞門風。」
林若水默默無語,不懂他的道理,輕輕地說道︰「我未曾裹過小腳,但听人說起過,裹小腳的女子一路皆是哭過來的……」
每個人從小孩到大人,骨骼也跟著由小到大,這裹腳之事卻是限制了人成長的自由,硬生生地把一雙正在發育的腳給裹成了小腳。
自古「裹腳」便是富裕之家的千金小姊之事,她們不需做工,只要會撫琴、會女工便夠了,可尋常百姓家里,即便是女子也要工作的,裹腳不僅不好走路,只怕會影響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