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確不想將自己買的第一間房出租,有人為他看屋自然是很好,但這其實都不是最大的重點。
重點是,他的屋子跟學長的屋子雖然只相隔一條街,但他所住的這條街相對明亮,屋子他另有設置保全系統,她一個人住,安全性上絕對是勝過學長的屋子。
「都長成這樣子,再三八下去還得了。」鄔璃靜低聲的自嘲著。
情緒仍為他即將離開的事實而低落,但他卻又在這一刻里為她增添了些許暖意,直直地注入心底。
她知道這間屋子是他用自己在電視台工作賺來的錢買的,它並不是那豐厚家底的一部分,知道他想要她為他看屋,為他維持房子整潔也都是真的,但這些都只是副加作用罷了,他到底仍是在為她著想著。
這就是他對她的好,也是她一直無法停止喜歡他的原因。
包糟糕的是,這份喜歡不斷地加深,她有很不好的預感……
「所以你的決定是?」嚴浩剛挑著眉看著面無表情的鄔璃靜,見她一口接著一日喝著手里的雞尾酒,以為她這是在考慮中,但答案她早已定下,沒什麼好猶豫的。
「知道了。」當鄔璃靜吐出這三個字的同時,她手里的酒杯也空了。
罷才他眯眼的模樣,她看見了,知道這酒不合他口味,于是她伸手取餅他手里的雞尾酒繼續啜飲著,將另一只手上的空杯隨手放在花台上。
知道了,表示她答應了。
嚴浩剛勾起嘴角,愉悅的心情完全無法掩飾,而眼前的人兒又恢復往常最常見的表情,那就是沒表情。
「小靜。」他喊著她。
「嗯?」鄔璃靜輕晃著手里的酒杯,漫不經心地應著。
「我現在想起了一件事。」
「嗯?」鄔璃靜微仰著小臉,很快的將剩余的酒液一口氣全喝下肚。
「我發現我從沒見你笑過耶,只能從你的眼神及聲音去辨別你的情緒,雖然現在我能抓到八成了,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為什麼不笑呢?」有幾回明明看見她微彎著眉眼,只要再把唇角高高揚起,那就是一個淺淺的笑容了。
可通常到了眉眼微彎的程度,她便把一切收斂起,為什麼呢?
听見他的問題,晶亮的水眸直直落在他的臉上轉了一圈,她提出交換答案的條件。
「你進去再幫我拿一杯雞尾酒,我就告訴你為什麼。」鄔璃靜將空了的酒杯一並放到花台上,讓兩只空杯並排著。
「雖然是雞尾酒,但這可是有一點小後勁的,你別喝太多。」他想知道答案,卻不是很想她再喝下去。
「我滿十八歲了,而且我媽教我女孩子得訓練酒量,出門才不會吃大虧,我現在正在做她的乖女兒。」她語氣飄飄,方才低落的情緒已慢慢被積累的酒精給掃到角落里去,但還不夠,她想要完全除去,她需要更多的酒精。
所以她現在當是在練酒量,順便當听媽媽話的乖女兒就是了。
不可否認她母親是對的,女人有點酒量是好事,至少可以避免有心人惡意灌酒。
「你乖乖在這里等我,我馬上回來。」嚴浩剛扯著嘴角,不是很情願的轉身回廳里去。
當他再度回到鄔璃靜身前時,右手上拿的是她指定的雞尾酒,左手上就是他自己另外要侍者給他的威士忌。
拿過他遞來的雞尾酒,鄔璃靜的目光卻盯著他左手上的威士忌。
「我改變主意了,我也要一杯這個。」她指著威士忌說。
「我不打算扛個醉鬼回家。」他自己的酒量他很明白,所以才選擇烈酒喝,但這是他第一回見識她喝酒,他不打算見她拿酒就是醉倒的狀況出現。
「放心,我不會醉倒的,快去。」鄔璃靜睨著他,一臉不給酒不給答案的模樣。
「唉……」嘆了口氣,嚴浩剛只好把手里的另一杯酒也遞了出去。
接過他手里的另一杯酒,鄔璃靜發現他似乎並沒有轉身再拿酒的打算。
「你不喝了?」
「不喝了。」哼!
「也好,這杯喝下去要真醉倒了,有你在,我也安心。」語畢,鄔璃靜微眯著眼,開始啜著手中的威士忌。
嚴浩剛瞪著她喝酒的動作。
有他在,醉了也安心……剛才是誰說不會醉倒來著?這女人吃定他就是了,可惡!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
「我不能隨便對人笑的,因為那殺傷力太強了。」鄔璃靜說著,眉眼又微微地彎著,但又立即收斂,恢復原貌。
殺傷力太強?
嚴浩剛整整花了十秒鐘的時間,才理解了她這句話的意思。
所謂的殺傷力,指的就是誘人的魅惑力。
太過迷人是吧?
「沒這麼夸張吧?難道要你一輩子都別笑嗎?」但沒見過她真正的笑容是事實,她是認真的……
「當然不是,只能在對我有免疫力的人面前笑,可除了家人之外,這種人就沒有了,所以我只好一忍再忍,這可是很辛苦的一件事。」過分艷麗的長相讓她惹過不少莫名的麻煩事,為了避免這些麻煩事,她也是練了好些年才有這忍笑功夫的。
雖然明白這一切太過夸張了點,但他認識她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所以她的這番話,他不得不相信。
「說不定我是有免疫力的,笑一個來看看吧。」現在他很好奇她說的殺傷力究竟有多強大,他相信他能夠抵抗得了,就像她對他這個人從未有過迷戀一樣。
她能夠,沒道理他不能夠。
他以為她會大方的笑一個給他看,但她沒有。
「不要。」她斷然拒絕。
第3章(2)
「為什麼?」
「我怕我們的友情會變質,我喜歡現在這樣子。」這是實話。她喜歡兩人現下的相處模式,自在不造作,男女間純粹的友情。
所以她害怕改變,雖然她不曾一次偷偷試想過兩人之間有別的可能,但因為試想過,才更懂得害怕。
澳變不見得是好事,只怕他一時被她的笑容所迷惑,只怕那一時的新鮮感消逝後,他們連基本朋友的身分也無法繼續維持下去,因此她不想改變。
「我覺得你想太多了。」沒什麼會改變的,不過是個笑容罷了。
他很喜歡她,但也總是時時警惕著自己,她不是他可以踫的人,他還年輕,沒打算為任何人定下心,交往對象是誰都好,名單之中就是不能有她,所以他自然將她擺放在好朋友的位置上,而這位置不會有所改變,更不會為一個笑容而改變,她多慮了。
「真的嗎?」丟出問號,第三杯空酒杯也上了花台,現在她正專心啜飲著手里的威士忌。
被他說了句想太多,這下子鄔璃靜心底有股聲音小聲地催促著她試試看、試試看……
「試試有何不可?我笑著時,你都看到麻痹了不是?」換他丟出了問號。
他再明白不過自己迷人之處,不就是一張俊俏里帶著些許陰郁氣息的臉,女孩們說他是花美男,雖然他不喜歡這種稱呼法,但了解這是她們對帥哥的新定義,不過這一切對她而言似乎算不了什麼。
杯里的酒只剩一半,鄔璃靜感覺身心變得輕飄了一點,理智似乎沒將她拴得那麼緊了。
「那你想法子讓我笑吧。」
讓一個人笑不是件難事,但讓她笑卻是。
嚴浩剛連連說了兩個最近在網路上看見的笑話,而鄔璃靜只是扯了嘴角,卻仍是沒有笑。
最後,他決定放棄說笑話,在鄔璃靜毫無預警之下欺身向前,將她困在他與花台之間。
「做什麼?」背緊靠著花台矮牆,鄔璃靜仰著小臉,不解地望著他。
今晚陪同他一塊出門,兩人之間的距離一直離得很近,他身上的氣味,她早已熟悉,但像這樣面對著面的貼近,仍是教她心跳加速,必須深深地吸口氣,才能壓抑住那強烈的情感,那股想要投入他懷里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