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梟直到這時才發現麻生口口聲聲提到的姐姐,「麻生,你知道她在哪里對嗎?」
「知道啊!」麻生點頭。
「帶我去找她。」陵梟期待到顫抖的抓著麻生要求道。
麻生無奈的看著他的大哥,「姐姐會罵人的。」
「麻生?」
「至少先讓我把大哥身上崩裂的傷口處理一下……」麻生像個小老頭般疲憊的將他的大哥拖回房里姐姐她……不太一樣了……」小心翼翼的說著自己知道的事。
「哪里不一樣?」陵梟也疲憊的听著、問著。
「自從姐姐被先生救下,並帶到這里養壯了身體後,姐姐便開始代替先生做了許多事……」
陵梟可以想象的伸手抹了抹臉,「說吧!」
「姐姐代替先生促成了蒙阿的退位,蒙惛才因此得以平和接下西隅砂領的領主大位;接下來姐姐更代替先生讓蒙惛順利與北隅峰領的琉日締結同盟,並組織聯軍,準備共同打倒將中都武領變成地獄的皇城。」
「原來……她就是人們口耳相傳的那個聯軍最為尊重的先生嗎?」陵梟並不感到意外的問。
「不是。」麻生搖搖頭,「秋澄先生才是聯軍最尊重的先生,姐姐只是打扮成秋澄先生的樣子,代替得到癆病,不宜太過操勞的秋澄先生去促成這些事的。」
「但屆時要跟著聯軍一起走回戰場的人是她沒錯吧?」
「應該是吧!」
「我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麻生,你可以帶我去找她了吧?」
「大哥為什麼都不會覺得意外或震驚呢?」像他剛得知時,可是震驚了許久呢!
「大概是在我第一眼看見她時就知道……」她那是非分明的眼將會帶他找到正確的方向。
「大哥和姐姐都喜歡打啞謎。」迸他對于兩人之間的情事一知半解,完全幫不上一點忙。
「她曾說過什麼嗎?」陵梟尋覓般望著屋外的農田。
「姐姐說過,大哥和她的開始好像太糟糕了一點。」麻生偷偷看著大哥的表情。
可陵梟那張被大把胡子遮蔽的臉,卻很難被窺探出絲毫的情緒,「我知道了。」他早就可以想見,以她的倔傲,定是難以原諒他曾犯下的錯誤。
只不過,他卻早已放不下她了!
「對了,麻生,你是怎麼來到這里的?」陵梟後知後覺的問。
「誰教大哥把我一個人留在山中小屋,我只好自己試著闖進西隅砂領來找你,卻一下就被駐守在邊界的砂領軍發現……幸好先生收留的孩子們正在那里尋找先生交代的藥草,並及時發現我的危險,我才得以平安被帶到這里,並遇見了姐姐;接下來秋澄先生就把救下姐姐後所發生的事統統告訴我了。」
「只是……我總覺得秋澄先生告訴我這些事是別有用意的。」麻生對著他最為信任的大哥說出了藏在心里的疑惑,「我這麼想,是不是很對不起救了姐姐的秋澄先生?」
「麻生幾歲了?」陵梟突然問起旁的事。
「九歲了。」麻生奇怪的回答道。
「麻生的未來一定大有可為啊!」陵梟揉揉男孩的頭,衷心說著。
「大哥是真的這麼認為嗎?」麻生振奮的追問。
「當然。」陵梟毫無懷疑的回道。
就像他毫無懷疑秋澄先生告訴麻生一切的用意——都是在于他!
「那麼麻生想要跟在先生的身邊學習,可好?」
「麻生已經可以替自己決定事情了。」陵梟無異議。
既然大哥如此將他看重,那他一定要讓自己更為強壯,也更有智慧,然後他才可以擋在大哥和姐姐前面,用力保護他生命中最為重要的兩個人。
所以,他得要更加努力才行。
麻生將陵梟帶到臨海的白色沙灘後,就識趣的自己先走了。
也因此,他得以短暫獨佔她整個人,「錦——」他幾乎移不開視線的看著背對著他,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她的身影。
「你醒了。」那身影頭也不回的說著。
他幾個跨步將她納入自己懷里,感覺著她,心也跟著疼痛起來。
「你一定要這麼唐突嗎?」蘇錦掙出他的圈限,轉過身望著他。
「你跟麻生說過,我們開始得太過糟糕,是嗎?」他只能手握成拳,開口問她。
「我是這麼說過。」她點頭承認。
「所以……你將永遠都不能原諒我,是嗎?」也將永遠都不會愛上他,是嗎?
「你需要我的原諒嗎?」蘇錦看著他雙會說話的眼楮,直接問道。
「是的。」他卻被問得垂下了眼,心覺得十分疲憊。
「陵梟,你是傻的。」蘇錦卻淡淡的笑了,「我現在已經可以听懂你全部的話了,你還是不打算替自己辯解嗎?」
「我對不起你。」陵梟自始至終都不曾推諉過自己的錯誤。
「你知道嗎?在我以為自己應該要恨你的那個時候,我就已經難以恨你了。」
只因他真的是個很難讓人懷恨的人啊!「更何況是現在,在我親眼見過那些被婬毒殘害的女人之後。」
「錦?」陵梟懷抱著希望的叫喚著。
「我只問你,是你讓我吃下婬毒的嗎?」
「我難辭其咎!」若不是他曾失去過慈悲之心,他是不會眼睜睜看著她被鞭打,也就不會疏忽流民們與他一樣失去慈悲之心的強烈憎恨,因而害她被偷偷下了婬毒,所以說……他確實難辭其咎啊!
「你這個傻瓜!」蘇錦揚起雙眼斜睨著他,「既然你說你難辭其咎,那你到底要怎麼補償我被你吃干抹淨的事呢?」
「你要我的命嗎?」陵梟看著她倔傲的眼,無奈的問。
「你就只有命可以賠我嗎?」她冷冷的瞪著他。
「我不知道我還有什麼是你想要的。」他木訥的說著。
「這可不是我該想的吧!」蘇錦毫不同情的回道。
「錦——」他困惑的站在原地,舍不得退,卻也不得其門而入。
「嗯?」蘇錦仰首望著陽光,懶洋洋的應著。
「如果你在戰場里,我就一起跟著你在戰場里。」他想起麻生的話,于是這麼承諾著她。
「我希望你不是為了我。」蘇錦再次嘆息了。
「是的,不為你。」陵梟只好這麼答應著。
「你看起來不像是傻瓜,為什麼卻一直做著傻瓜才會做的事呢?」這就是她不願回頭去找他的緣故,因為她是自願投入這場戰爭。
而他……
「我只是……愛上了你。」
「陵梟——」她怒瞪著他含情的眼。
「什麼?」陵梟回望著她生氣勃勃的怒眸,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
「你的胡子很礙事!」她說。
「礙事?」他更加不能明白她的意思。
「是的,就是礙事。」她用力拉扯著他的大把胡子,「我要你它們剃掉,你剃是不剃?」
「錦?我真不明白你。」他再次的將她擁進懷里,「你到底不恨我?」
「恨。」她輕淺的笑說著。
「唉!」他卻仿沸被雷打到似的,像是終于明自了她的口是心非,「我想吻你。」
「問了就不準吻。」
「可不問,一樣不準吻不是嗎?」
「是啊!」她就是這麼難纏,不行嗎?
「那你還是直接打爛我的嘴好了。」他無奈的吻上她那清冽的一抹冷香——那獨屬于他的一抹冷香。
所以,他是否擁有了她?是否真的擁有了她呢?
第7章(1)
他壓根沒辦法相信——前一刻還被他擁吻的她,下一刻就轉而投入蒙惛的懷里了!
他又再次看見,她在蒙惛身邊笑得極為幸福、甜蜜的樣子。
「蘇錦!」他終于發怒了。
她則縮藏在蒙惛身後,驚怕的瞪著他。
「她不是蘇錦。」蒙惛立刻安撫的牽握著她的手,代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