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累得都想一用完晚膳就直接撲倒在床上,一覺到天明,誰知黎老夫人趁著她最沒戰斗力的時候找人押她過去,分明不安好心!
她今天一整天忙得幾乎沒吃上什麼東西,方才泡澡還差點餓暈在浴桶里,她才不會傻乎乎的,不補充體力就去站在那邊听黎老夫人講規矩。
陳嬤嬤看見她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向前就要將她揪起。
她冷冷地提醒了陳嬤嬤一句,「還想要你的手,就給我站一邊去。」
那兩位嬤嬤突然想起前些天所發生的那一件事情,他們另外兩個平日一起服侍老夫人的另外兩位嫂嬤,因為打了老夫人口中這賤蹄子一巴掌,雙手全被穎王命人給剁了,老夫人也因此被奪了中饋之權。
陳嬤嬤連忙將王嬤嬤往後拉退一步,「老奴們等六小姐用完晚膳再引路。」
這賤蹄子靠山太過大,與她硬踫不得,王嬤嬤思前想後了一番,咽下胸口那怒氣,「那還請六小姐趕緊用完膳,與老奴們前去向老夫人復命。」
「嗯,你們到外邊站著等吧,別影響我用餐。」李玥晴懶洋洋地撥著碗里的米飯,慢條斯里地咀嚼著。「花兒,坐下來吃飯,那兩位嬤嬤不是我院子里的人,不用招呼,就讓她們站外頭等我用膳。」
這話一出,差點沒氣煞那兩位嬤嬤,她竟然讓她們站著等,還讓丫頭不用招呼,她們兩個是老夫人跟前的得力人,不過是個不得寵的庶出丫頭,竟敢如此囂張!
陳嬤嬤忍不住這口氣,再度開口,「老奴們等著六小姐,請六小姐盡快。」
好,既然要等、愛等,就讓她們等,她倒想看看是誰的耐性夠!
第十二章野男人禁止!(1)
用完晚膳,吃完水果,李玥晴半倚在榻上喝著花兒為她泡的茶,已經過了半個時辰,外頭的兩位嬤嬤早已站得腿發麻,更是耐不住性子。
「六小姐,你好了嗎?」王嬤嬤不耐地再次催促。
她慢悠悠地放下茶盞,坐到梳妝台前,拿起木梳緩緩梳著一頭青絲。「急什麼,我這頭不是還沒梳嗎?我大半夜的披頭散發上老夫人那里,你不怕我嚇壞她老人家,我還擔心被你們安了個嚇死老人的罪名呢!」
等到李玥晴梳完頭,換上衣裳,與兩位嬤嬤前往黎老夫人的蒼翠院,已是一個時辰過後,整個黎府家眷幾乎是準備要入睡了。
在蒼翠院里等著李玥晴的黎老夫人等到幾乎要睡著,愈等心火愈旺,本來她對這個賤蹄子已經是滿腔怒火,現在自以為有了穎王這個靠山,更是恃寵而驕。
「人還沒來嗎?」她重重地怒拍椅把。
「老夫人,來了、來了!」王嬤嬤趕在前頭回來稟告。
李玥晴一腳踏進門檻,便又見到當日那開堂會審的情景,忍不住翻翻白眼,這是怎麼樣,現在黎老夫人改玩包公夜審的把戲嗎?
「玥晴見過老夫人。」
「你可真是難請啊,讓我這老人家等上你一整天,三催四請地才把你請來,有靠山翅膀硬了是吧?」黎老夫人先酸她一把。
「我讓人來跟老夫人說,別等我,我有空自然會過來。」
「孽障,你可知罪!」黎老夫人手中拐杖用力往地板一敲。
她需不需要應景地幫忙喊聲「威武」啊?
李玥晴全無害怕,「不知。」
「你給我跪下!」
唉,黎老夫人罵人可不可以有點新意,整天不是賤蹄子就是孽障的,她要是孽障,真不知道她老人家是什麼?
「請問老夫人,我做了什麼,一來你便要我跪下?」
「你做了傷風敗俗、有辱門風之事,還不承認?!」
因為這孽障讓她的中饋之權被奪,如今新仇舊恨涌上心頭,黎老夫人拐杖更加用力地敲著地板。
「請教老夫人,我何時做過傷風敗俗,有辱門風之事?」
「你一個姑娘家,大半夜跟野男人鬼混,還讓野男人抱你回來,這不是傷風敗俗、有辱門風,那什麼才是?」她好不容易抓住了這一點可以尋這丫頭出氣,如今可不能放過,一一數出她的罪狀,「今天又在街上與野男人有說有笑,還同乘馬車,你把我黎府的顏面置于何處!」
「野男人啊,好,明日見到穎王爺和齊公子,我會記得跟他們兩人說,黎老夫人說他們兩人是野男人。」
黎老夫人差點沒被她氣得噎著,「你給我閉嘴,誰讓你亂嚼舌根!」
李玥晴滿臉無辜,「我只是陳述事實,老夫人說穎王爺與齊公子是野男人,並未添油加醋,怎麼能說我亂嚼舌根?」
「好啊,你伶牙俐齒是吧!」黎老夫人憤恨咬牙,「你與穎王爺沒有任何婚約,竟讓他抱著你回來,還不叫敗壞門風?你與齊公子兩人不顧身分,絲毫不避諱男女有別,在街上眉來眼去,你把我黎府的顏面置于何處!」
從黎老夫人的口氣里听起來,並不知道她今天是去義診,如今這黎府上下除了黎悅碧與洪月霜知道她會醫術外,沒有其他人知道,看來她們兩個是有心隱瞞,呵,這樣也好省了她不少麻煩!
黎老夫人朝一旁的王嬤嬤使眼色,讓她隨即拿來一個大洗衣板放到李玥晴面前。
「說不出話了,今晚你就給我跪在那洗衣板上反省!」
李玥晴冷冷瞄了那洗衣板一眼,反問︰「請教老夫人,您準許我稱呼您為祖母了嗎?」
「沒有!」
「那再請問,我進過黎家祠堂上香,我的名字寫進黎家族譜了嗎?」
「我絕不承認你是我黎家子孫,你這輩子都別想!」
「是嘛,既然您老人家不承認我是黎家的子孫,對于您來說,我是個外姓、是個客人,遲早都要離開,那我的所作所為只要對我自己負責,何來敗壞黎府門風之說?這點請老夫人跟我解釋解釋,您又有何資格命我跪這洗衣板!」李玥晴不疾不徐,用著氣死人不償命的語調反問︰「原來黎府的待客之道就是這樣。」
被她這麼一反駁,黎老夫人氣得差點一口心血噴上九重天,她不允許這孽障稱她祖母,名字未寫進族譜就不是黎家的人,黎老夫人今天便沒資格懲罰她。
要懲罰她,就必須承認這孽障是黎府子孫,這讓她難以抉擇。
「老夫人可想好,怎麼處理您口中這有辱門風一事,我給您一個好建議,不如您現在書寫一封信,上頭注明我今後與黎府毫無瓜葛,蓋上老夫人您的印信,我不用您派人趕我,明天一早我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從此與黎府毫無半點關系,您認為如何?」李玥晴雙手抱胸,向她建議。
黎老夫人當下很想拿筆墨把她要的文書寫了,丟到她臉上,讓這賤蹄子永遠別出現在面前,可她一想到兒子的仕途,還有幾個孫女的請求,就硬生生將這念頭壓下,現在無論自己怎麼厭惡她,只要她的靠山是齊公子與穎王,就不能將這孽畜趕出黎府,只因為她還有這點利用價值。
眼下她只能先忍下,待事情成功,黎府便沒有這賤蹄子的容身之處,她也不會允許她繼續活在這世上!
「想設計老身,你還女敕著,別想老身讓你如意!」黎老夫人斂下滿腔怒火,「我今天就嚴厲警告你,你給我听清楚,你算是寄住在我黎府,就得為我黎府的門風著想,你若還想在黎府住下,從明日起不許出這黎府大門!」
李玥晴滿臉不在乎,無所謂地聳肩,「好啊,那大後天王爺邀我一同乘畫舫游湖,老夫人認為我與王爺這野男人出游會敗壞門風,不許我出門,那勞煩老夫人派個人跟王爺說一聲,讓王爺這個野男人自己去游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