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你的嘴,有我在,她不會死!」阿木又粗又黑的眉狠狠糾結在一起,他粗聲打斷女孩。
小藝一見有人來了,驚喜地起身,再看看他身後,小臉立刻垮了下來。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我不是叫小辛和阿二多叫些人嗎?」
阿木沒心思理會她,一心歡察地形,「她是從這里跌下去的?」
「喂,你一個人行不行啊?」
「是不是?」阿木厲喝。
「是。」嚇死人了,這個大哥的脾氣看起來不太好,她還是少招惹他為妙。
阿木蹙眉看著眼前的地勢,其實這座小山並不高,石崖也不算陡峭,關鍵是羅敷掉下去的地方生長著一片茂盛的枝葉,阻擋了視線,讓人無法測出石崖實際的高度。
從這里跳下去,也許會摔得粉身碎骨。
但他管不了那麼多,只要一想到她會受傷、害怕,他的心就緊縮成一團。
「你……不是要從這里跳下去吧?」
小藝瞠目結舌,現在她確定了,這大哥不僅脾氣壞,腦袋也有點問題。
阿木觀察好落腳點後,從身一躍,跳下石崖。
「喂……你!」小藝連忙趴在石崖邊。搜尋著阿木的身影。
只見他雙手不停攀扯著身旁的枝葉,以緩和自己下落的速度。
他的臂力一定很驚人。
也許他真的把羅敷姊姊救回來,小藝樂觀地想。
情況比他想像得要好,這里看起來像個被山包圍起來的狹小山谷,因為要爭取包多日照的緣故,山谷中的樹木都很高大。
阿木單手掛在一根粗大的樹枝上,仔細探看四周地形。
由于頭頂的枝葉茂盛,山谷中的光線皮暗,但找人應該不難,畢竟這個地方不算大。
阿木松手跳下,開始叫羅敷的名字。
山谷無風,隱隱約約有細微的啜泣聲飄來。
「羅敷,是你嗎?」阿木高喊。
「嗚嗚……嗚嗚……」
「你別怕,我是阿木,我來救你了。」
阿木側耳細听,努力辨別聲音的方向。
「羅敷,你還好嗎?」
「嗚嗚……嗚嗚……」
阿木順著聲音走進一個狹小的山穴。
「羅敷,你在里面嗎?」
山洞很淺,但光線非常暗,等阿木適應黑暗的光線後,才在一個角落里隱隱約約看見羅敷蜷縮的身影。
她在哭!
他慢慢走近她,放低了聲音︰「別怕,我來救你了。」
他輕輕踫觸她顫抖的肩膀。」
「不要,你放開我,放開我。」
羅敷嚇壞了,像只受驚的小動物,在他懷中拚命掙扎。
她好害怕,腳跌傷了,很痛,她拚命呼救卻沒有人回應,這里又那麼黑,她甚至以為自己會死在這里!
她掙不開他強而有力的懷抱,害怕地張口咬住他的肩膀,在他懷中不停顫抖。
「噓……噓……乖女孩,放松一些……」他緊緊擁住她,「我是阿木,我來救你了。」
「阿……木……」淚珠從她眼中滾出來,她反手抱緊他,反覆念著他的名字,「阿木、阿木、阿木、阿木……」
「是我,我在這里。」
「嗚嗚……我好害怕……好黑……腳很痛……嗚嗚……」她緊緊抱著他,像個孩子似的哭泣。
「沒事了。」他親吻著她溫潤的額頭。
「阿木,帶我走,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緊緊攀著他,像攀著一塊救命的浮木。
「好,我馬上就帶你回家。」他捧起她的臉蛋,「但是在那之前,你得先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她偷偷縮回右腳,雙手也背到身後。
「我沒有受傷,我要回家……」她咬唇小聲地嘟囔。
阿木沒有理她,逕自拉開她的裙子,模索著她的右腳。
「你、你干嘛?」
她羞澀地想要縮回右腳,無奈他的大手太有力,她掙不開,只能任由他在黑暗中模索。
黑暗掩蓋了她臉上如火的紅潮。
「你的骨節錯位了。」他如實以告。
「沒關系,我可以走的。」深怕他會丟下她,她連忙抓住他的衣角。
他很奇怪欸,不是已經檢查好了嗎?干嘛還一直握著她的腳不放?
「不行,這個山谷幾無人煙,可能沒有路,我們也許得爬上去,你的腳吃不消。」
他的意思是要把她丟在這里嗎?
羅敷很生氣,手指戳著他寬厚的胸膛,憤憤道︰「你忘恩負義,當初你的命可是我……啊!好痛!」
他趁她不注意時,大手暗暗使力一扭,弄得她好痛!
「你對我的腳做了什麼?」縴指又是狠狠一戳。
「讓你的骨節歸位。」他懶懶回應。
「噢,我還沒說完,當初可是我好心救你,否則你早就沒命了了……」
「我不會丟下你。」他拉過她的手,細細模索,「流血了?傷口深嗎?有沒有傷到骨頭?」他皺起眉頭。
「你真的不會丟下我?」
阿木沒有回答,只是用雙手細細地模索她周身,生怕她還有其他受傷的地方。
「好了,看看能不能站起來?」也扶住她的腰,幫她站起身。
「你、你真的不會丟下我嗎?」她還是很懷疑。
第3章(2)
他月兌下外衫,把它撕成長條接在一起,然後背對她蹲子。
「上來,我背你。」
羅敷乖乖地趴到他寬厚的背上,看著他一圈又一圈,把她和他用布條緊緊捆綁在一起。
他打了個死結,站起身來。
「我們走了。」他把她的手臂牢牢抓在胸前,「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松手,知道嗎?」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說,羅敷還是乖乖地點頭,縴細的雙臂牢牢圈住他的頸項。
「你根本沒打算丟下我,對不對?」她把小臉貼在他的後頸,輕輕吐出這句話。
「嗯。」他低低應聲。
罷剛他只是怕她痛,故意若她生氣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羅敷嘆了口氣,「我們會不會死?」
「你怕嗎?」他反問她。
她把臉埋在他背上,模糊地咕噥著。
阿木听見了,嘴角忍不住挑高。
她說,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不怕死。
他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阿木,不要了。求求你,停下來,我不要回家了。」羅敷捶打著阿木的肩膀,嗚咽地哭求。
看他這樣,她的心很痛。
她終于知道他為什麼要她不要松手了。
罷剛他們在山谷繞了一圈,果然如阿木所料,這個山谷沒有路,不得已,他們只能爬出去。
但谷底空氣潮濕,谷壁底部長滿了苔蘚,阿木爬了很多次,因為很滑都沒有成功,爬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跌下來。
每一次都是他墊在她下面落地,幾次下來,他已經撞得頭破血流。
最後他只好月兌掉鞋子,用腳去模索沒有長苔蘚的地方往上爬。
雖然他不會再滑下來,但粗礪的尖石把他的腳和手磨得血肉模糊。
她不要他這樣,她寧願就死在這谷底。
「阿木……」她的淚流進他衣內。
「不許哭!」他凶她。
不想再看到他流血受傷,羅敷埋進他肩頭,嗚咽哭泣。
她不知道他爬了多久,只能聞到他汗濕的氣息,感覺他僨起緊繃的肌肉,耳邊充斥著他沉重的喘息聲。
她卻什麼都不能幫他,只能做一個無用的累贅!
「羅……敷……」他咬緊牙關堅持。
「嗯?」羅敷抽泣著應聲。
「如果我現在松手,我們都會死。」他抬頭向上看,明晃晃的陽光透過碎葉的縫隙輕柔地刺著他的眼楮。
「和你在一起我不怕。」她圈緊他頸項。
「真的嗎?」他問。
「嗯。」她輕哼。
為了她這句話,他死也要把她安全帶回家。
汗水不停地從額前流下,幾乎遮住他的視線。她從懷中掏出羅帕,輕輕替他擦拭。
手和腳上的傷口已痛到麻痹,阿木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支撐著他向上、向上、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