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要怎樣才會甘願?」在歐婷婷看來,張禮輝根本是瘋子。
「除非看到我下場淒慘,不然他不會罷手吧。」
「他真的有病,他怎麼就不明白他的怨恨跟你無關,是他的心態問題。」她感慨地說︰「你真可憐……」
聞言,裘凱翔忍不住笑。「從沒有人說我可憐,我在你眼里,好像一點也不帥氣。」被人罵,他會罵回去,他向來不是乖乖被欺負的類型,只有她,會由衷地為他心疼。
「不是說你不帥氣啦……」怕傷到他的男性尊嚴,歐婷婷亡羊補牢地連忙解釋。
「比起這些,跟我說說你的事情吧,我對這個比較有興趣。」他說,「我想更了解你。」他想從現在這一刻開始,成為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
「我?我的事情沒什麼好說的。」
「怎麼會呢?」
「我幾乎都是听別人說他們的事,我不太知道要怎麼說自己的事。」歐婷婷不好意思地邊說邊走進房里。因為個性關系,她向來是忠實的傾听者,而不是訴說者。
裘凱翔憐愛地回道︰「拿出你跟我講解甜點時的口才,這不難,試試看吧。」
「欸,可是很無聊耶,我的故事沒什麼特別的。」
「沒有誰的故事是無聊的,每個人的故事都是獨特的。」
「真的真的很無聊的……」她強調。
他的聲音帶了一絲溫柔的笑意。「我保證不會听到睡著。」
「那好吧。」歐婷婷羞赧地抓了一下頭發,才緩緩地道︰「我出生在普通的家庭,父親是工人,母親是家庭主婦,我有一個當工程師的哥哥。」說到這她就停止了。
「然後呢?」裘凱翔有點傻眼,覺得好像在听她念履歷中的家庭背景,而且還是精簡版的。
「也沒什麼然後,我因為喜歡甜點,高職念的是餐飲科,在老師的教導和自己的努力下考到執照,後來成為了甜點師傅。」感覺到彼端陷入沉默,她嘀咕,「我的事就真的很無聊。」
「不,是我的錯,我要改變方式才對。」要一個不太懂得表達自己的人忽然侃侃而談,的確太強人所難,他決定用問話的方式引導她,這才是合適的方法。「我應該問你,你除了甜點以外,還喜歡什麼?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興趣,或是有什麼喜愛的活動?」
「喜歡看偶像劇和少女漫畫算不算?」歐婷婷不好意思地說。
「原來你喜歡看這些東西啊。」裘凱翔不禁微笑。不難想象她會喜歡這些,因為她總是一副天然呆的樣子,還保有著單純。
「雖然我早就月兌離少女的年紀了,但我還是喜歡這些……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這也沒什麼不好的。」他輕笑。「我比較想知道,對你來說,偶像劇和少女漫畫里的男主角,和我比起來,哪個比較好?」
「欸,這個、這個……」歐婷婷有些不知所措,雙頰不斷升溫。
「這應該沒有猶豫的空間吧。」裘凱翔的聲音低沉了些,更顯性感。「一定是我比較好,因為那些故事都不是真的,但我是真實存在在你身邊的。」
她覺得臉更紅了。這男人的甜言蜜語總是突如其來,讓她來不及有心理準備。
「我沒說錯吧?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他可是有信心自己比二次元的漫畫人物以及偶像劇的演員更有吸引力。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啦!」她心跳飛快地嬌嗔道。
「你在害羞嗎?」他的聲音中帶著笑意,心情相當愉悅。
「你再逗著我玩我就要掛電話嘍!」歐婷婷威嚇道,但語氣听起來根本就是在撒嬌。
「好,不鬧你了。」裘凱翔又說︰「我還舍不得掛電話,和你聊天的時間永遠都不夠,再告訴我一些關于你的事吧,我想知道你成為甜點師傅的過程。」他無法參與她的過去,但也不想錯過這個能夠認識過去的她的機會。
「要談的話,很冗長喔。」
「沒關系,我想多認識你一點。」
「那要從我高職時說起,那時……」
她侃侃說著,而他充滿耐心地靜靜聆听。
兩人雖然見不到對方,但彼此都有一種感覺,他們的心,比之前更靠近了。
第8章(1)
待在家的這幾天,歐婷婷覺得自己閑到發慌,以往的她都是從早忙到晚,突然空出這麼多時間真的不太習慣,除了埋首在漫畫堆和看偶像劇以外,最期待的就是晚上和裘凱翔熱線。
裘凱翔不是話多的人,但自從那天他引導她說出自己的事情後,兩人變得無話不談,每天都可以聊上幾個小時,舍不得睡,而且光听著他的聲音,她就覺得安心,完全忘了要煩惱這場風波什麼時候會結束。
半夜,電話響起,她迷迷糊糊地將放在床頭櫃的手機模下來,困得連眼楮都張不開,隨便用手指點了幾下,就把手機放到耳邊,邊打哈欠邊說︰「喂?」
「女人,猜猜我是誰。」
這個聲音是……她打個寒顫,瞬間醒了。「你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碼?!」
她馬上看向房外,她不習慣睡覺時保鑣也在旁邊,所以讓她們擠在客廳睡,她猶豫要不要出聲喊她們,但只是為了一通電話,打擾疲憊的他們她實在過意不去……
張禮輝打斷她的思考,「你的智商不夠啊,你忘了我說過我找過征信社調查過你,只是沒想到你蠢到連電話都沒換啊。」
「你這個在媒體前說謊陷害我的混蛋,打來干麼,討罵嗎?」歐婷婷深吸氣,努力保持冷靜地回道。
她才不信應付不了他,這個害她的寧靜生活瞬間被攪亂的罪魁禍首,不親口罵他太對不起自己了。
「我也不算完全說謊。」他輕佻地說︰「我確實對你有企圖啊。」
「企圖?你根本是把我當做激怒凱的工具吧。」歐婷婷不屑的哼道。「凱已經告訴我了,就連你的家人和經紀公司都無法接受你這樣的行為,收手吧,我想你應該不想要斗到最後什麼都沒有吧。」
張禮輝的聲音忽然變得淡漠,「那又怎樣?你懂什麼。」
「我確實不懂,但是,你也該把你真正的內心話說出來吧,不要再扯那些借口當煙霧彈。」她說得直接。從听完裘凱翔說的話以後,她可不認為張禮輝只是因為被家人影響而仇恨裘凱翔到這種地步。
他像被踩到尾巴的貓,激動地反駁,「不要再說我找借口了,我沒有找借口!」
他惱羞成怒的反應反而令她的心緒平穩下來,她忽然想通一件事,經過這兩次短暫的接觸,她發覺他是一個容易被刺激的人,情緒輕而易舉就會被看穿,並不是高深莫測到難以對付的人,加上隔著電話他又無法動她,她根本不必怕他。
「你真的很不干脆耶你,你再繼續鬧別扭,我就要睡了。」說完,她很應景的打個了哈欠。
張禮輝微楞,「你到底有沒有緊張感啊!我曾經要綁架你,你應該要怕我啊!」
「是啊,我的確應該要怕。」她說︰「但我仔細一想,不過就是一通電話,你又能對我做什麼?頂多就是口頭威脅,就和一只會吠但是咬不到人的狗沒什麼兩樣。」
「你把我比喻成狗?!」這女人真是越來越大膽,上次說他幼稚,現在又說他是狗,看來老虎不發威,把他當病貓啊!
「而且你會開口要求我怕你,是因為你根本就是不值得怕的人。」這代表他威嚴不夠才要特地用口頭強調,唉,可憐。
「歐、婷、婷!」張禮輝咬牙切齒。
「你到底打來干麼,要跟我吵架的嗎?有話趕快講,我真的很困。」語畢,歐婷婷又打一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