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哥卻大不相同,總是裝做表面上什麼事情也沒有,將很多事情承擔下來。
他的個性一如他斯文的名字,溫和不太計較,像是有一次,張家拿財產放棄聲明書找上大哥,他卻默默收下沒告訴他們。
雖然因為出身自單親家庭,不愛讓家人為自己擔心,每個人或多或少養成說謊的習慣,但是心事藏得最深的,絕對不是個性陰沉的他,而是外表看似無憂的大哥。
大哥和母親一樣,有著柔軟的心腸,這一點最讓人擔心。
裘凱翔淡漠地說︰「我自己解決,你別插手。」
「小弟……」裘弘儒有些無奈。「你想自己解決也可以,但我希望你別鬧得張家太難堪,否則他們越不甘心,你的麻煩也越多。」
裘凱翔態度強硬地別開眼,听不進大哥的勸說,轉身往樓上走,突地像是想起什麼,又道︰「大哥,我永遠都不懂,為何你面對張家,無法像二哥一樣強硬無情。」
大哥曾向他們說過,母親剛下葬沒多久,他尚無法控制好情緒,數次當著生父的面,扔了生父放在母親墳前的花,但最後他不扔了,選擇試著釋懷。
他無法理解,就算生父再有誠意,都無法彌補他做的錯事,不應該輕易原諒。
之後,每次談到與張家有關的事,大哥的態度總是不希望他們和張家繼續針鋒相對,他不懂大哥的想法,也無法接受。
裘弘儒望著小弟的身影消失在樓梯間,垂眸輕聲低喃,「我們之所以不快樂,就是因為無法擺月兌張家的陰影,如果少在意一點……就好了,唯有這樣,我們才能真正灑月兌的過曰子。」
他相信,唯有帶著弟弟們走出張家對他們的影響,他們兄弟三人才能好好過自己的生活,這樣,他才對得起母親去世前對他的托付——好好照顧兩個弟弟。
二弟結婚後,對于仇恨有漸漸淡化的現象,但是小弟卻仍深陷其中,令他無法放心,要是有人能讓他想通,那就好了……
棒天早上,雨戀咖啡店出現以下的對話——
「你答應讓他追?」
「是啊。」
「他喜歡你?」
「是啊。」
「你對他有好感?」
「唔……應該有吧。」
「你不確定?」
「我和他相處從沒想過這種事情。」
「但至少也會有感覺吧?」
「擔心他都來不及了,感覺什麼的……沒特別去注意。」
「你真天兵……這樣你還答應?」
「就答應了。」
「你不是才答應過我要跟他保持距離嗎?」
「抱歉……」
余小雨要听的才不是抱歉,她氣到差點沒吐血,她跟歐婷婷好說歹說,怎料那些道理到了裘凱翔面前就全被她扔到腦後了,她怎能不嘔?
歐婷婷到底中了裘凱翔什麼巫術,打從他出現開始,她就三番兩次和他站在同一陣線,以前不管是做為朋友還是同事,她們總是想法契合,合作愉快,如今區區一個男人就輕易打破了這樣的默契。
余小雨不喜歡這種轉變,這陣子心里一直有一種酸澀的感覺在醞釀,現在她覺得自己無法再忍受下去了。
看到好友臉色不太好看,歐婷婷不安的低喚,「小雨……」
「一個捉模不定的壞男人,只靠外表和裝可憐就把你騙走了,我真心覺得這陣子的我像個白痴一樣多管閑事,你根本就不需要我的擔心。」余小雨沖動地高聲說︰「你不要再跟我說話了!」
歐婷婷難過的望著她,說不出話來。
她們從沒吵過架,今天是第一次。
余小雨能干又聰明,有判斷力也有領導能力,她一向是敬佩又羨慕她,她和自己不同級別的,不僅重視她,還常替她出頭,人生能有這種好朋友實屬難能可貴,她覺得很幸運,也很珍惜。
余小雨說的話一向有道理,裘凱翔的事情無法照她的期待走,她很遺憾,但她更不想有所隱滿,她也可以理解余小雨是因為擔心她才會生氣,只是降到冰點的氣氛仍讓她如坐針耗,做起工作來有些心不在焉,她不斷偷偷地在心里祈禱,余小雨的氣能隨著時間而消去。
門外傳來貓叫聲,這是歐婷婷第一次覺得貓叫聲是一種救贖,拿了吐司邊就躲到門外喂貓,順便喘口氣。
低頭望著那些低頭吃著她掌中吐司邊的貓兒,她不禁嘆氣,在這種氣氛下工作,時間過得很緩慢,很折磨人。
「你是歐婷婷嗎?」
一句冷淡陌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歐婷婷詫異地抬頭,就見有個男人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臉上戴著太陽眼鏡,一身白色名牌服飾,態度非常不屑。
「我是,請問你是……」她拍掉手中的面包屑起身,困惑地看著眼前的人。雖然有點眼熟,好像有看過這個人,但是她實在不記得他是誰。
「哼,還以為是什麼貨色,沒想到他的眼光不過如此。」男人嘲諷地說道,「若不是證據確鑿,我還以為是征信社唬我呢。」
「什、什麼?」听到征信社三個字,她頓時傻眼。
這個人調查她?為什麼?
男人伸出食指抬高她的下巴。「好吧,雖然你看起來實在不怎麼樣,但肯定有什麼高明的手段可以控制他的心思,讓他常常往你這邊跑。」
「啥?」他這沒頭沒腦的話,讓歐婷婷越听越糊涂。
「你開個價碼吧,多少錢你才願意拋棄他,改跟著我?」
她一臉不解的瞅著他,這是在演哪出?
「我可沒太多耐心,一百萬夠不夠?」男人眯起眼,見她遲遲沒有反應,冷哼一聲,更鄙夷地道︰「不夠是吧?真貪心,兩百萬呢?」
歐婷婷連忙出聲阻止,「等等,我不懂你的意思。」
男人挑眉,表情寫滿濃濃的不悅。「你在裝傻嗎?」
她表情呆滯地說︰「不,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
男人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她會是這種反應。「你該不會是扮豬吃老虎的那種類型吧?看起來憨憨傻傻的,但其實手段一流。」
歐婷婷頓時臉上三條線。「你是從哪里得到這個結論的?」她何時變成那麼厲害的人物,她怎麼不知道?
兩人無言地對望了一分鐘,男人有點尷尬地咳了一聲,但不改狂傲態度。「好吧,算是我誤會了,晚點我再找征信社算帳,但是,我的目的沒有改變,我要把你搶過來做我的女人。」
「為什麼?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她怎麼听都覺得他好像找錯人了。
「他用冷靜的態度反擊我,讓我被一些酸民說是為了搏版面蓄意炒作的騙子,這些我都無所謂,本來這就只是要他正視我的手段之一,但我今天特地打電話嗆他,他依舊不把我當一回事,我這才終于明白,我的方向錯了,應該要從他在乎的人下手,他好像滿依賴你的,所以我不能放過這個機會,你說是嗎?」男人冷笑道︰「我要徹底打倒他,看到他絕望的表情,我的心里才會舒坦。」
「你說的他是誰?」歐婷婷一臉茫然,直覺他一定是找錯人了,這種鄉土劇的台詞和情節,怎麼可能發生在她身上,明顯是跑錯棚了,他找的應該是另一個同名同姓的歐婷婷。
男人瞪大眼,差點沒被氣死。講了半天,他是在對牛彈琴嗎?
「再裝傻就不好玩了,女人。」男人恨恨地咬牙。
歐婷婷幾乎可以听見他磨牙的聲音,但仍一臉認真地回道,「我沒在裝傻啊,先生,你一定是找錯人了,我誠心建議你,回去跟征信社重新確認資料,征信社應該是給錯地址了,還有,先生,這年頭還說這種台詞,實在有點中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