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文昊嘆了口氣,放下餐具,「說吧!我可以承受得了。」
懊來的還是得面對。
「我……」她動了動嘴唇,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不敢望向他。
「我不是沒有生命的木頭,這幾個月來,你總是透過我在看別的男人,眼神茫然又空洞,那並不是一個愛戀我的女人該有的眼神。」他試圖將這些話說得輕松一點。
「對不起。」她沒有否認,因為根本沒有資格去欺騙他。
「我不是一個胸襟廣大的男人,我無法忍受我的女朋友跟我在一起的同時,心底竟是惦記著另外一個男人,那對我而言很不公平。」確定她也用餐完畢,他率先起身離開座位,「走吧!我送你回家。」
他的嗓音依舊溫柔如昔,讓沈默亞更無地自容了。
坐上他的車子,他習慣性的打開廣播來收听,男主持人的溫淳嗓音令人沉醉,就像他的溫柔常會讓她不小心迷失。
「我……」她咬咬唇,「真的很對不起。」
衛文昊深吸了口氣,語氣微慍的開口,「別再說什麼對不起這種鬼話!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你這樣對我卑微的道歉,感情這種事情不是你一個人的錯,若要論誰對誰錯,是我不該在你的心里還有別人的時候就對你提出交往。」
說到底,就是他活該!
「文昊……」她低聲啜泣。
「看來,我還是沒有辦法贏過深植在你心中的那個男人。」衛文昊輕嘆了口氣,將車子停靠在她家門外,扯開了抹黯然的微笑安慰哭得不能自已的她。
「我……對不——」想起他這些日子以來的溫柔呵護,沈默亞就忍不住想哭。
「拜托,別再說什麼對不起這種鬼話。」衛文昊打斷她的話,也拒絕讓失敗的滋味再次襲上心頭,「就算輸,我也要輸得有尊嚴一點,所以別對我說這些鬼話。」
「我……」沈默亞望著他佯裝瀟灑的臉龐,也看見了他刻意隱藏的苦楚。
她沒有想到竟會傷害了他。
「別想太多,這種事情本來就無法勉強。」衛文昊柔聲的安慰她。
應該要哭的人不僅沒有落下淚水,還反過來安慰傷人的人。
唉!上天為什麼要將男人塑造得如此堅忍不拔,所有的淚水都往肚里吞的堅強模樣呢?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快進屋去吧!」他推了推她的身子。
「嗯!」她點點頭,慢吞吞的往公寓大門走去,偶爾還神情不安的轉過頭來望著他。
其實,她很擔心在她走進家門之後,他會不會發生什麼事情?
「快進去,不用擔心我,等你的屋子燈亮了之後,我就會離開了。」他輕聲催促她,臉上依舊掛著一派溫柔的笑意。
熟悉的笑容給了她莫大的心安,她以為他已經能夠接受分手這個事實,有些欣慰的揚手對他揮了揮,「開車小心點,晚安。」
衛文昊揮揮手,示意她快點進去。
當她開門進入公寓並且闔上大門之際,她都看到他的臉龐掛的是溫柔的笑容,但她並不曉得,當兩人的視線交會點消失的那一瞬間,他的臉上是無盡的傷痛……
第8章(1)
雨天,沉悶得令人窒息。
沈默亞仰望著下著濛濛大雨的天空,細雨滴落在她的眼睫上,她反射的眨眨眼。
她現在的心情,應該可以用如釋重負來形容吧!
原來,把感情從一個男人轉移到另一個男人身上,若沒有愛來支持,無論做再多的彌補,也是枉然。
她從一個男人逃到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以為這樣是理所當然的,可是每天看著衛文昊對她越來越好,她的愧疚感卻越來越濃厚。
如果不是再次遇見了古慕天,她或許還不能明白,依賴衛文昊對他而言有多麼不公平。
分手了也好!如此一來,她就不會對不起任何人,包括那個一直傻傻的在撮合他們兩人的傻芷晴!
打開雨傘遮住天空飄落的雨絲,過去三個月來的熟悉身影已經不復見,但她並不會覺得難過或寂寞,相反的,她很開心。
「那個男人和你是什麼關系?」
充滿質問的男音令她錯愕的回頭望向來人,她先是一愣。
望著古慕天臉上顯而易見的怒氣,沈默亞也跟著生氣起來,口氣不悅的道︰「什麼男人?不干你的事吧!」
「就是昨天來接你下班的那個男人!」古慕天跨步上前來到她身前不到一步的距離,少了平時的墨鏡遮眼,黑眸閃爍的怒意清楚且明顯。
沈默亞毫不退縮的回視著他,「他是誰不關你的事吧!你是憑什麼來這里不客氣的質問我?」
「誰說不關我的事?」他扯住她縴細的右臂,強勁的力道抓痛了她,但她卻倔強的不喊一聲痛。
「你不讓我把話說清楚,就對我灰心,這對我並不公平。」
「不公平?那你對我不聞不問,拒絕我去監獄看你,出獄之後不和我聯絡,甚至連我哭著認你你都否認,你說,這對我公平嗎?」沈默亞咬唇,瞠眼瞪視他。
與她的美目對峙了許久,古慕天嘆了口氣,「小亞,別再跟我嘔氣了好不好?」
「我沒有跟你嘔氣,我也沒有資格讓你這樣低聲下氣的對我說話,對你來說,我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女人!反正,女人嘛!玩一玩就好,何必太認真,你說是不是?」她用力扯回手臂,勾起嘲諷的笑容說道。
迸慕天氣結,不想再听到她說出任何一句可能造成他內傷的話,他毫不猶豫的用雙手捧住她柔女敕的雙頰,俯首以唇吸吮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沈默亞奮力的捶打他強壯的臂膀,想將他推開,無奈他的力氣實在大得不像話,根本撼動不了他一絲一毫。
熾熱的火舌毫不客氣的在她唇瓣、嘴里探索、吸吮,將她的紅唇吻得又紅又腫。
好不容易結束了帶點懲罰性的吻,沈默亞氣喘吁吁的瞪著他,小手用力的在唇上抹來抹去。
「無賴!」她生氣的說。
「是,我就是從小愛逗你的無賴。」她嬌俏含怒的模樣令他想起兩人童稚時期天真無邪的相處情景,不由得會心一笑。
「我是在罵你!你當我是在贊美你嗎?」這個男人怎麼一點羞恥心都沒有?還承認自己是無賴。
「不,我只是突然想起那年我在你家院子和你搶素描本的情景而已。」
沈默亞沉默了。
「這幾年來,無論我身處在何地,我的心里始終住著那位女孩。」古慕天低首望著她垂下的小臉,大掌撫模著她柔女敕的芙頰,「我也希望我能像韓非禹一樣,能讓你親手一筆一劃的畫在素描本上。」
沈默亞靜靜的听著他說著,蹲子撿起剛剛掉落在地上的雨傘撐在兩人的頭頂。
雨越下越大,雨傘已經無法替兩人擋去大量的雨水,他們身上的衣物幾乎濕了六成。
「願意和我一起用晚餐嗎?」他溫柔的開口詢問,伸手為她撥了撥蓋住額頭的劉海。
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迸慕天就當她是願意了。
他牽著她的小手,伸手接過她努力踮高腳尖才能遮住他頭頂的雨傘,換他來拿。
這一生,她注定成了他的牽掛。
「我說了,我要自己坐計程車回家!」
用完晚餐後,女子不悅的聲響不斷的在白色汽車內出現,而男人則是優閑的開著車子,性感的薄唇還噘起吹著口哨,完全忽視女子的抗議。
「喂!你怎麼可以這麼不尊重我的人權?」沈默亞氣極了,簡直想賞這個無賴兩巴掌來泄氣。
刺耳的口哨聲從一開始的單純發出噪音,轉變成了熟悉的旋律。
兩只老虎?這個家伙竟在她抗議得聲嘶力竭的時候,給她很優閑的用吹口哨的方式唱兩只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