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讓白鐸凡沉默了,見頑固的病人態度軟化,許競喬乘勝追擊提出令他無法拒絕的優渥條件。「不如先讓黎特助陪你去就醫,然後送你回家休養,黎特助你今天就在白總家遠距辦公,如果有重要事務我會即刻通知。」
「咦?我嗎?」要她當這感冒任性鬼的看護?
「我不要去醫院!」
瞧,才說他任性,這不就來了。
「都幾歲的人了,生病還怕看醫生?」一時忘記某人的老板身份,她活像在教訓小孩的語氣在他凶惡的瞪視和許特助充滿興味的挑眉下,尷尬咬住貪快的舌。
「呃、我是說,生病還是得看醫生比較好啦……」她干笑。
「總之我不去醫院,你直接陪我回去再聯絡醫師出診就行。」白鋒凡眉宇糾結,神情決然地強硬道。
「行,就這麼辦。」沒打算與他爭論,許競喬十分干脆地同意。
這些日子他早察覺兩人之間的曖昧火花,黎特助是個不錯的女人,于公于私他都十分賞識,也曾私下探詢過好友究竟有何意圖,令他意外的是對于感情生活向來低調的白鐸凡,竟頭一遭大方承認自己對她在意得很。
雖然辦公室戀情在這人多嘴雜的家族企業中是有些棘手,再加上白母對此頗有成見,不止一次私下警告他看管好部屬,不準放任女助理與總裁走太近;但理她呢!比起章鈺蓉獨斷的控制欲,他更在乎好友的幸福。
「接下來就交給你了,黎特助。」許競喬微笑,以任重而道遠的目光投向黎筱沛。
「什麼?交給我?」她傻眼。
自從那天白鐸凡吻了她後,兩人之間竄升的電流和火花讓她沒自信能和這男人單獨相處,一想到要送他回家,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即使只是權宜之計他又在掛病號,卻仍讓她心髒怦然失遠亂了節拍。
「咳咳、你有意見?」白鐸凡泛著血絲的黑眸危險眯起,教她氣焰頓失。
「不,怎麼會?這是我的榮幸,請白總務必讓我充當您的一日看護。」
礙于許競喬正來回打量他倆,深怕被察覺有異,黎筱沛只能硬著頭皮接下這顆燙手山芋。
早知道會有今天這苦果,那夜她一定二話不說狠狠推開他!
「好餓……晚餐到底好了沒?」抱病倒臥在床,渾身發燙、四肢無力,白鐸凡氣虛喊道。
「快好了、快好了,再等一下。」倉促的女聲模模糊糊自房外傳來。
「你五分鐘前就這麼說了!」他的語氣滿是指控。
在小廚房內忙碌著,黎筱沛因他頤指氣使的口氣翻了個白眼,這間租賃的酒店式公寓是她幾個月前奉總裁大人之命替他安排入住的,當時她曾納悶他為何有家不回,他卻僅是淡淡瞥她一眼,反問一句︰「你以為,跟我媽在同個屋檐下我還能清靜?」
然後她就明白了,三天內便替他找到這間離公司車程不過十分鐘的全新公寓。
「好餓……到底還要多久?」白鐸凡奄奄一息的聲音再次傳來。
「這男人一生病就像個任性的小表。」
她雖然嘴上嘮叨,手上動作可沒閑著,利用臨時從附近生鮮超市買來的食材快速熬煮一鍋蔥花瘦肉咸粥、豆腐海帶骨湯,還用微波爐做出茶碗蒸,全都是些方便病患入口,清淡易消化的食物。
當她端著臨危受命辛苦趕工出來的餐點來到房門口,那個打著病號旗幟越發專橫囂張的男人的反應卻是--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啟動作怎麼這麼慢?」總裁架子不小喔。
她美眸微眯,將餐盤桌重重放在床上。
「誰叫某人現成的外賣餐點不吃,偏要我煮?」沒事淨給她找麻煩,還敢嫌?
「你、你這麼凶干嘛?我可是病人!」他被她粗魯的舉動嚇了一跳,氣焰頓時削減許多。
「病人又怎樣?能用那麼點食材在二十分鐘內變出這頓晚餐,你該懷著感恩的心吃下去。還是說……」
她佯裝驚嘆。「不敢上醫院也就算了,你該不會是還想逃避飯後吃藥,才拒絕買現成餐點,偏要我下廚好拖延時間?」
「我只是討厭醫院那種冷冰冰的地方,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哪會怕打針吃藥?」
白鐸凡一把抓起碗筷就口,顯然真的餓壞了,邊吃邊含含糊糊哼道︰「那些外賣就算是米其林三星大廚手藝,天天吃也會膩。」
听听,這種話也只有他才說得出口!
「所以說在沒別的選擇下,我只好委屈點將就你的手藝……唔,這粥味道不錯,看不出來你下廚還行嘛!」
挑高了眉,他因發燒而微泛紅潮的臉上滿是意外,三兩下就把整碗粥解決,繼續進攻下一道。
瞧他對大廚手藝不屑一顧,卻一臉滿足全力掃蕩她端上的飯菜,黎筱沛察覺自個兒心頭暖燙著,像顆在爐火旁烘烤的棉花糖,一不注意就要融化。
「別小看人,我這身廚藝可是家學淵源,打小就跟在開餐館的廚師老爸身邊耳濡目染,國高中時期更是每天一下課就去幫我媽顧面攤,想當年在市場里還有‘酢醬妹’的封號,吸引不少客人慕名而來呢!」一提起往事她可得意了,眼楮笑彎彎,只差沒有條尾巴可以翹起來招搖。
「你家面攤開在軍營附近嗎?」他沒頭沒腦問了句。
「不是,為什麼這麼問?」她納悶地搖搖頭。
「人家不是說︰‘當兵三個月,母豬賽貂蟬’?我想那些客人能把標準降這麼低不是沒有原因。」即使是生病中,那張利嘴依然毒辣得可以。
第7章(2)
這男人是活膩了嗎?!
「說別人標準低,你自己還不是吻得很開心!」
她因太過氣惱主動提起那夜的吻,話一出口卻立刻後悔,這些日子她一直極力當沒這回事,不料現在卻自掘墳墓。
「是吻過沒錯,而且滋味還不賴。」他大方承認,挑起右眉懶洋洋瞅著她,俊顏因熱度染上紅暈,性感唇角勾著笑,舌尖回味似地輕滑過唇瓣。
這動作太過性感煽情,教她渾身發熱想起那個誘人沉淪的熱吻,和曾在五星級飯店閣樓套房內發生過的事……
即使這樁酒後失態的糗事每每憶及都讓她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了,但只要腦海中一浮現那令人臉紅心跳的香艷畫面,黎筱沛便不由自主羞紅了臉,趕忙轉變話題。
「還好意思說?不過一個吻就病成這樣,你還是安分點好好休養……你、你在做什麼?干嘛月兌衣服?!」她心跳漏拍,差點尖叫出聲。
「發燒流了一身汗,換件衣服也不行?」他一臉單純無害,輕解衣扣的手指絲毫不見怠慢,轉眼露出寬厚胸膛與結實的月復肌,讓她看得耳根發燙、手心出汗,好想沖上前模上一把。
這男人一定是妖孽轉世!即使重感冒還如此誘人,簡直太犯規。
「你有必要這麼急嗎?等我收拾完餐具離開以後再月兌也不遲。」她咳嗆了聲,絕不承認這是違心之論。
「我以為你不會介意。畢竟依據過往經驗,某人似乎挺想欣賞我全果出浴的景色。」白鐸凡慢條斯理地說著,眼角眉梢都透著魅惑性感。
「你、你在說什麼?我一點也听不懂!」
黎筱沛美眸心虛地瞟呀瞟,就是不敢看向他大大敞開的半果春光。
「你敢說不記得我們初次見面時發生的一切?」他帶著熱度的黑眸凍結,俊顏冷道。
「唔,都過那麼久了,吃燒肉的事是有點印像啦,但其他都忘了……」為了守住最後一絲顏面,打死她也不會承認自己還記得誤闖浴室後的無理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