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路。」
「什麼?」
他很不知死活地撫上她的一只渾圓,引來她一聲大吼,「什麼時候了?正經一點好不好?乖乖躺著等救護車來!」
納爾遜這個時候卻很有情調的說要去看星星,憤怒的詹曉路真的不知道怎麼是好,怎麼會遇見這種人,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欠了他多少東西。
拗不過他的堅持,詹曉路只好將他攙扶著,兩人頗為吃力的來到一處小山坡,納爾遜抬頭看了看天空,好美,詹曉路也同時發出了一聲相同的感嘆。
天上的星星閃爍生輝,在晚間,月亮被掩映的恰到好處,浩瀚的星空有種奇異的藍色,看的人舒服無比,就在此時,毫無預警地劃過一顆流星,詹曉路甚至忍不住叫了起來。
「可惜,人家說如果看到流星,趕快在衣服上打個結,同時在心里許一個願,願望就能實現,剛才差了一點點。」詹曉路懊惱的嘟起嘴巴。
納爾遜虛弱的靠在詹曉路身上,一只手環著她的腰,「你有什麼願望,只要告訴我,我一定幫你實現。」
「騙人,你又不是流星!」詹曉路似乎還在為沒能許願望而耿耿于懷。
「小傻瓜,我雖然不是流星,可是卻比流星還有本事,你想要許的願望一定和我有關吧?讓我猜猜,是不是想要永遠跟我在一起?」納爾遜似乎猜透詹曉路的心思,笑得好不礙眼。
詹曉路的臉唰的一下紅透,遲疑否認道︰「才不是,你別亂猜,我才不想永遠跟你在一起,你那麼壞又只會欺負我,我跟你在一起豈不天天都要被你欺負?我才不要!」
「是嗎?」納爾遜不以為意的笑道︰「當真和我無關?不過不要緊,就算真與我無關,不倫你許的是什麼願,我也一樣會為你實現,鐵定為你實現。」
詹曉路的眼底立即溢出一層薄薄的水霧,咬住下唇,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因為,納爾遜猜測的其實並沒有錯,她想要許的願望,正是能和他在一起,永遠的在一起。
只是這個願望,真的可以實現嗎?
醫院的生活真是不錯,又安靜又有人服侍,每天還可以用吃藥換點豆腐吃吃,有樂如此,夫復何求?
那天在酒店打發掉三十多名打手,回去接她之前,他一直擔心得要死,根本不敢想像如果她發生不測他會怎樣,那時他便立下重誓,如果她是安全的,今生今世,他都會時時刻刻待在她身邊,絕對不離寸步。
現在,也應該是讓諾言成為現實的時候了。
「曉路。」一听他這樣的稱呼,詹曉路就不禁臉紅,一叫她曉路,肯定就是他下半身不安份的時候,這只大!
懊怎麼說呢?曉路,嫁給我吧,讓我照顧你一輩子;還是說,曉路親愛的,我要娶你;或者是,曉路我有一個非常美妙的提議,我們一起去領個結婚證書吧,然後再生個寶寶,你說好不好?
想了半天,他還是覺得第一個想法比較完美,正開口要說,門卻開了,走進三個西服革履的男人,謙卑的走到床邊,單腳下跪,兩手交叉,說了一串詹曉路根本听不懂的語言。
隨後就听見納爾遜和他們唧唧喳喳地說了許多,也不曉得都在說些什麼。
覺得待著無聊,她隨即轉出病房,想去外面走一下,不料剛出門,就被嚇了一跳,從這間病房門口到整個醫院的所有通道,幾乎都已經被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個緊,清一色都是黑西裝,身材無比偉岸的男人。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陣勢,她不由得有些緊張,納爾遜到底是什麼人?好像不是普通的富家子弟,她很是不解,也隱隱地泛出一股酸澀,無論他是什麼樣的身份,她也只是一個下層的小老百姓,總有一天,他就會離開她,永遠消失在她身邊。
灰姑娘的故事縱然精彩,但是不是每個人都能有這樣的機會,小小的詹曉路,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孩,或許真的很難擁有麻雀變鳳凰的神話。
詹曉路這樣一想,心里頓時疼痛起來,像被什麼東西撕咬著,一陣接一陣地疼。
見她出來,那些黑衣人對了下照片,立刻讓出條通道,其中一個還極其謙恭地用手比劃了一下,意思好像是給她帶路。
她急忙努力地試圖和他們溝通,言語不通的情況下,好不容易才理解了彼此的想法,她想回家一趟,他們要和她同車,給她帶路,保護她,她忽然很佩服納爾遜那個家伙,居然可以這般毫不費力地說出那麼多國家地方的語言,而且說起來的時候還沒有絲毫的生澀。
隨後兩個男人一左一右護著她從另外一條路走了,拐彎處,無數記者蜂涌而至,接下來是不曾停歇過的閃光燈及照相機的喀嚓聲。
「小姐,請問你跟多莉希米婭六王子是什麼關系?」
「請問你是他的情人嗎?你們有打算訂婚嗎?」
「王子殿下的傷勢如何?」
「據說王子殿下之所以受傷是因為你,請問你對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具體的過程到底是什麼樣的?你可以說說看嗎?」
「你只是一介平民,你們的相處不會很不協調嗎?」
她感覺頭有點暈,有點像作夢,身體輕飄飄的。
王子?誰是王子?他?納爾遜?怎麼可能呢?
恍惚之間,她已經躺在了家里的床上,被子、枕頭、床……都還殘留著他的味道,讓她無比眷戀的味道。
王子……老天,她簡直難以置信!怎麼就變成王子了呢?忽然,她感覺他離自己好遠,感覺他站的地方好高,變得耀眼如旭日,而自己呢?卻只是一粒沙礫,一只死了恐怕也不會有人發現的毛毛蟲。
毛毛蟲再可愛也還是一條毛毛蟲,當這條小蟲子愛上了璀璨的太陽,會怎樣?
想著想著,不知什麼時候,眼淚已經浸濕了枕巾,好久沒有哭得這麼徹底,這麼疲憊,她感覺好累,非常非常地累,只想好好睡一覺。
突然門被打開了,她隱約覺得有人在看好她,是他嗎?她坐起來,居然是拉亞和阿麗莎。
詹曉路冷冷的看了她們一眼,又睡了下去,只听見她們在她耳邊唧唧喳喳地說了半天,大概就是說她走運了,釣到了金龜婿,以後大富大貴,就算當不上王妃,也可以敲到一大筆錢財……
「滾!」
「什麼?」姐妹倆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一向溫順慣了的她,怎麼忽然變得這麼……
「我說,請你們現在、馬上立刻,滾出這個房間!」詹曉路一字一句地說。
兩人听罷,相看了兩眼就很識相地走了。
兩個見利忘義的女人,因為她們,納爾遜差點死掉,她閉上眼,心里很難受,有種快要窒息和爆炸的感覺。
第9章
回憶似乎就像被放出牢籠的巨獸,一旦重獲自由便很難再被送回籠中。
詹曉路不經意想起第一次見到他,那個時候他渾身是傷,卻顯現出少見的冷靜與沉著,那冷酷倔強的神情,俊美異常的面龐,在現在看來竟都已那般遙不可及。
為什麼要一起看院子里的花?為什麼要在房東大叔收房租時替她解圍?為什麼會有第一次的纏綿?為什麼在流星劃過的那個晚上,要說出將為她實現任何願望這種話?
詹曉路並不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但這麼多年的艱苦生活,早叫她明白什麼叫現實、什麼叫殘酷,他和她本不是同一種人,假如不是那晚的機緣巧合,她跟他根本就沒有可能相遇,能夠認識他已算是她的幸運,又怎能再奢望他會為她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