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唇掙扎了許久,最終她決定接起。「喂?依庭嗎?」
「知菱!嗚哇哇——」劇烈的哭聲從電話那端傳來,驚得徐知菱差點從床上摔下來。
「依庭,你怎麼了?!怎麼哭成這樣?是發生什麼事了嗎?」她焦急的探詢,若不是發生什麼大事,依她那成熟小大人的個性,是不會有這種大哭的舉動出現的。
「爹地、爹地他……嗚哇哇……」又是毫不止息的嚎啕大哭。
「齊昊他怎麼了?!」她緊張的攥緊手機追問,心忍不住一沉。
懊不會出事了吧?
「嗚嗚!知菱,爹地他昏倒了,家里現在都沒有人,我也聯絡不上爺爺女乃女乃跟司機伯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好害怕,爹地怎麼叫都叫不醒,知菱,你快點回來好不好,嗚哇,我好怕啊……」
又是一連串顫抖激動的哭喊,听得徐知菱也慌了。
齊昊他昏倒了,怎麼叫都叫不醒?!
這個驚人的消息,嚇得她當場站起身,顧不得心中那堆未解的糾結難題,也忘了當初逃離、避不見面的原因,立即答應趕回去。
「依庭,你別哭、別擔心,我、我現在馬上趕回來,你等我!」她一邊安慰著齊依庭,一邊沖出屋子,叫車趕往齊昊家。
當她經過半個多小時車程,匆匆趕回去,飛奔進他房間欲察看他情況時,卻被那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男人一臉青髭憔悴的模樣惹得心疼不已。
他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那麼的狼狽,整個人好像都削瘦了,眼底淡淡的青影更說明他多日似乎未曾睡好。
她不舍的伸手探上他的臉,下一秒,原本應該在昏迷中的男人卻突然睜開眼,一把攥住她的手,將她拖上床。
「啊!」被突然轉變的情況嚇到,徐知菱不由得從口中發出一聲驚呼,她從床上撐起身,轉頭瞠大眼看著那一臉冰冷的冷峻男人,「你、你、你怎麼……」
他不是昏倒了嗎?怎麼現在居然一副沒事人的模樣?
齊昊並未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狠狠擒扣住她的手臂,朝自己的方向扯近。
「你終于肯出現了是嗎?是不是一定非要等到我病重快死了,你才肯回來見我?」
「你、你騙我?!」她難以置信的睜大眼怒瞪他。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跟依庭兩人合謀計劃的,什麼昏倒、什麼昏迷不醒,全是為了騙她回來的謊言!
「是又如何,反正你都忍心丟下我們父女不管了,騙你又如何?」他難得卸下了冷靜的面孔,粗暴的朝她低吼著,「一個多星期不聞不問、不理不睬,哪怕傳了再多的關心簡訊也狠心不回應,是誰先決定展開這場戰爭的?」
那麼,就別怪他用這種卑鄙無恥的下流辦法誘騙她回來,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用這種方式騙我,你知不知道我在路上有多麼擔心,害怕你是真的病得很嚴重,你知不知道3」她生氣的回道。
她在趕回他住處的一路上都憂心不已,生怕他不知是得了什麼嚴重的病,才會昏迷不醒。
「那麼你告訴我,你究竟為什麼要躲我?刻意欺騙我你回老家,躲著我避不見面,連簡訊也不回的原因究竟是什麼?」他逼問她。
當他失去了她的音訊後,他曾擔心她的安危,派人到她老家去察看過,卻發現她竟然沒回去,而是還留在北部,得知這個消息時,他不知道有多驚訝錯愕。
因為她竟然為了要躲他,而對他撒了謊。
面對他咄咄逼人的質問,徐知菱咬唇撇開頭,不願回答。
「回答我!」他捧住她的臉,硬將她轉過頭來面向他。他要一個答案。
終于,她承受不了他一再的逼迫詰問,終于噙著滿眶的淚,放聲哭喊出一直深藏在自己內心深處的憂懼與害怕。
「因為我怕你像我之前那些前男友一樣,因為我怕我沒有李芝潔完美優秀,因為我怕依庭在親生媽媽出現後就不再需要我,因為我怕我配不上你,尤其是那日,你在路上撞見我那麼狼狽的模樣,我更害怕你會因此而討厭我,我怕、怕……」怕他會用跟前男友們一樣的那句「你跟我想象的一點也不一樣」跟她提分手。
到最後,她什麼也說不下去了,只能哽咽的捂著唇,任淚水淹沒了她蒼白的兩頰。
「我其實早就想跟你說了,只是你並未給我澄清的機會,就擅自將我定罪,而我也因為一時氣惱,不願多說什麼,如果那時我就將話解釋清楚,也許你就不會沉浸在這種不安恐懼的情緒里而逃離我了。」他輕聲說道。修長的大掌極其溫柔的撫去她臉上的淚水。
「知菱,那一日,我從頭到尾關注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擔心你淋到雨生病,而且從一開始,我便很清楚你是什麼模樣的人,不拘小節、不愛打扮,節儉……即使你認為自己有那麼多缺點,可是我卻依然愛你,因為在我眼里,那些你口中所謂的缺點,都掩蓋不去你心地善良、真誠不做作的優點,就像那日最後我對你所說的,因為你是你,所以我才愛你。」他將不停流淚的她輕輕摟入懷中。
「更何況,如果真要挑剔,那麼一開始我就不會選擇跟你在一起了,所以,你不需要因為你的那些害怕,而對我們這段感情懷疑退卻,因為我從來就沒想過要放棄你,哪怕是你口中我那個完美優秀的前妻重新出現後。」
徐知菱听得直掉淚,她靠在他懷中,輕輕搖頭,「不,你不知道,她跟我說了,她曾經回去找過你們,她從來沒有忘記過你們。」這麼多年,李芝潔一直都在尋找他們、思念著他和依庭,這樣的感情不管是誰知道了都會感動。
齊昊聞言,忍不住嗤笑出聲,「你相信她的話?」
懊不會,這也是造成她逃避、躲離他的原因之一吧?
她輕咬著唇不答。
他抬起她的下顎,非常認真的注視著她,「知菱,倘若她真想找我跟依庭,她有幾百種方法可以找到,憑她身為影後的人脈與管道,以及我在國際律師界上擁有的高知名度,你覺得她會找不著我們嗎?」
听了他的分析後,她整個人豁然開朗,糾結在心里最深的那個結騫地被解開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她是在騙我?」
「如果她真想找我們,整整六年的時間她大概可以找到我們幾千遍了,可是,她卻沒有任何行動與消息,未曾出現在我們面前,這樣你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嗎?」意思是,她根本就不在意他們過得怎麼樣,她在乎的從來就只有她自己而已。
「但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故意說這種謊來令她誤解?
「我听說了,這些年她演藝路不太順遂。也許是想重新回到我身邊,畢竟再怎麼說,我名義上也是一家企業的接班人。」他自嘲的道︰「也許這才是她心底真正的目的吧,但我不想花心思去猜測,因為她在我心中,只是個無關緊要、毫不重要的人,我真正在意的只有你而已。」他伸手環上她縴細的腰,將她緩緩摟近。
「知菱,別再像這次一樣,悶不吭聲就從我身邊消失了,我不清楚你過去從那些前男友們身上受到了多少的傷害,才令你對自己、對我都那樣不信任,但我可以保證,我不會像那些人一樣傷害你,因為我愛你,我舍不得看見你流淚受傷。」
他從懷中取出了那日她遺落在回收處的項墜,輕輕交付到她手中。
「這、這東西怎麼會在你這里?」她既激動又驚喜的噙著淚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