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啦,工作要緊,不過,我還以為你今天是跟男朋友出去約會咧。」才開心到忘了他們每周固定一次的通話。自從女兒上次分手也已經過一年了,也該是時候找個新對象,展開新戀情了。
「老爸,你想太多了,當然不是,我哪來的男朋友啊!」她沒好氣地道。真是,老爸的想象力還真豐富。
「呵呵,別害羞啊,如果真交了男朋友,盡避帶回來給我瞧瞧,放心,老爸是不會刁難他的。」徐虎笑著逗她。
霎時,徐知菱腦海中不知為何突然浮現出齊昊的樣子,不禁有些臉紅。「老爸,你不要亂說啦!」
徐虎深深嘆了口氣,「唉,老爸最心疼的就是讓你在單親家庭長大,讓你沒有能說女孩子心事的對象。我自己是個單親爸爸,知道獨力扶養孩子要面臨多少艱難與辛苦,只是我也清楚當人後母的難為,這是我一直遲遲不肯與其它女人交往的原因,也是很多當父母的無法接受自己女兒和單親爸爸交往的原因,那些當人後媽的,做得好別人認為理所當然,做不好,往往會被人誤以為是壞心腸、苛待孩子的壞人,換成是我,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受到這種委屈。」
女兒是他生命中最珍貴的寶貝,他希望她一輩子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
「……是嗎?」听到他這樣說,徐知菱心里竟莫名地感到有些失落。
照老爸的說法,他不希望她與有孩子的男人交往嗎?
「好了好了,時間很晚了,就先聊到這里吧,你明天還要上班,早點睡吧,有空記得回來,知道嗎?」徐虎催促她早點上床休息,在得到她的回答後,隨即結束了通話。
幣掉電話後,徐知菱內心陷入茫然。
她知道老爸那樣說是為了她好,可是為什麼,當她听見老爸的話時,她腦中浮現的居然是齊昊那男人的身影?
還有,她心底那股難言、復雜的糾結感受,到底是從何而來的呢?
第4章(1)
時間進入偏冷的秋天,城市里的人們都已換上保暖的御寒衣物,而接下了數件跨國集團訴訟委托案的事務所,亦進入了年度最高峰的忙碌時節。
眾人都深陷于繁忙調查、趕件之中,尤其身為主導、負責案子的齊昊更是忙得不可開交,已好幾日無法好好休息,而他的忙碌,也連帶影響到身為助理的徐知菱,她不得不陪在他身旁,幫忙協助工作上的事務,整日忙得腳不沾地、像顆團團轉的陀螺。
敲了敲門,她將剛從國外送到的調查報告送進了辦公室。
「齊律師,你等的國外報告來了。」將厚厚一迭的文件雙手遞向他,順道提醒他有關明日會議的事項,「還有,明天早上九點,你與費爾先生有場視訊會議,他想知道案子目前最新的進度與狀況。」
「我知道了。」齊昊頭也沒抬的回道,手中執著鋼筆飛快在文件上書寫,不時可以听見他發出兩聲不舒服的輕咳,以手揉按太陽穴,「你先把報告放著吧,我晚點再看。」
「好的。」徐知菱依言將文件放到辦公桌上,看著他不斷揉額際的動作,很快發現他狀況有些不對,忍不住開口詢問︰「你不舒服啊?」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兩人已非常有默契,他一個小動作,她都能輕易明了他的意思與意圖,所以他身體不舒服,她很快便能察覺出來。
「今早起來便覺得頭有些疼,可能是這幾天忙著案子,沒睡好吧。」齊昊一邊揉著發疼的前額,一邊蹙眉。
「沒睡好?」她忍不住上前,未問過他便徑自繞過寬大的辦公桌面,伸手探向他額頭,下一秒,她吃驚地叫出聲。
「天,你發燒了!」那燙手的溫度嚇了她好一大跳,「溫度這麼高,你還是快點去看醫生,回家休息吧。」不然,她怕他身體會撐不住。
「不用,我吞顆退燒藥就好,還有很多案子沒處理完,我不能回去。」齊昊想也不想直接拒絕了她的提議,並從桌上拉過另一份文件,繼續工作。
「你都燒成這樣了還硬撐,不行,你必須停下來!」她阻止了他看文件的動作,將他從辦公椅上拉起,推向辦公室中附設的休息小套房,「你先到休息室躺一下吧,我去幫你買藥,算是我拜托你,哪怕是一個小時也好,你就先別管工作,躺著休息一下吧。」
不顧他的意願,她硬逼著他躺上床閉眼歇息,接著匆匆撥了電話給負責接送齊依庭的司機,告知他齊昊目前情況,拜托他在齊依庭下課後,先暫時將她送到爺爺女乃女乃家去,因為現在這個狀況,她也無法抽出時間照料齊依庭了……
聯系完後,她用最快的速度到外頭買了藥,然後急急趕了回來,拿著買回的藥與水到了休息室床邊,試圖叫醒陷入昏睡的齊昊。
「齊律師、齊律師?我把藥買回來了,你起來吃藥吧,齊律師……」怎麼叫也叫不醒,她只好換了一個方式,「喂,齊昊,醒醒吃藥了,喂!齊昊!」
這回,總算有了效果。
「唔……」齊昊發出痛苦的呻/吟,放下遮眼的手臂,微微睜開了眼楮看著她。
她驚喜的半扶起他,「醒了?來,快吃藥吧。」
她小心翼翼地喂他吃下藥,藥效很快發作,沒多久他便又沉睡過去。
「呼!」徐知菱這才松了口氣,擦去滿頭焦急的大汗。
「怎麼會有人只顧著工作,完全沒注意自己的身體,真是的!」她忍不住抱怨地瞪著陷入昏睡的男人,看著他因身體不適而緊蹙的眉,莫名的有些不舍。
為了工作,竟連自己生病了也不理,還固執的非要將工作做完不可,簡直是不要命了。
可是,看著他全心為工作付出、豁出去似的認真模樣,她又覺得他是個對自己人生及生命負責的人。
讓她的心,頭一回有種難以形容的揪疼感受。
突然,他發出不舒服的呻/吟,手還無意識地拉扯著自己的領帶。
徐知菱見狀,不禁無奈的嘆了口氣。居然連衣服都未月兌就上床休息,怎能睡得舒服?
她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替他卸除了鞋子、領帶和西裝外套,過程中,還數度差點被沉重的他給壓扁。
滿頭大汗的處理完他的衣裳後,她又轉到浴室去擰了條濕毛巾放在他頭上,讓發燒的他能因濕毛巾的冰涼溫度感到舒服些,她就這樣一直留在床邊照顧他……
當齊昊再度醒來,窗外的天已經黑了。
他覺得整個人舒爽極了,連痛了一早上的頭也不疼了。
就在他預備起身時,這才愕然發現床邊竟趴著一個熟睡身影,不知在這里守了多久。
徐知菱的長發披在肩後,只有幾絲調皮的發絲垂落在她頰旁,隨著她淺淺的呼吸飄動著。
她手里還握著一條半干的濕毛巾,就那樣擱在床邊,微微浸濕了床單,彎彎的睫毛因趴睡的姿勢過于不舒適而不安穩的輕顫著。
齊昊忍不住抬手,輕輕撫著她似蝴蝶般顫動的睫毛。
她……一直守在這里照顧他嗎?半步也沒離開?
從未有過的暖意浮上齊昊心頭,如涓涓流水般沁進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如此細心照顧的感覺,以往在國外若生了病,都是他自己一個人硬撐,這還是第一次,他有種被人放在心上重視的感覺。
「唔……你醒了?感覺好些了嗎?」被他觸踫的動作所擾醒,徐知菱睜開眸子,邊揉眼邊打了個呵欠問道。
她下意識的伸手撫上他的額頭,探測他的溫度,一點也沒發現床上的男人正用一種意昧不明的眼神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