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歡連忙松開手,裝出無辜的表情,揚起僵硬的笑容對那些路人輕輕點頭,然而才一眨眼的工夫,當她察覺不對勁時,身旁的人早已跑得不見蹤影。
「真是狡猾,竟然使這一招!」她氣得直跺腳,氣憤染紅丁她的小臉,已顧不得形象,齜牙咧嘴的大罵。
好樣的,給她記住,她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傾歡在心中重重的發誓。
「不行,你還不能起來。」
金發藍眼的女子試圖阻止躺在床上的男子起身,表情充滿濃濃的挫敗感。
床上的人根本不听她的勸告,當他掙扎的坐起身時,傷口裂了開來,白色繃帶上可以看到紅色的血跡泛出,她的眼眶也眼著紅了起來。
「好了,小紅帽,妳別哭了好不好?」
銀發男子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淚痕,手輕輕一拉,將她帶進自己的懷抱中,溫柔的嗓音輕哄著她。
她可知道,她的眼淚是他的致命武器?
「那你就不要亂動嘛,你看你的傷口又裂開了,為什麼你就是不好好听話?」小紅帽含著眼淚生氣道,雙手輕輕錘打他的胸口,卻不敢太用力。
他明知道他受了重傷,應該躺在床上不能亂動,可是他卻一點都不在乎,老是想從床上爬起來,他到底有沒有身為傷患的自覺?
每次她只要看到他的傷口裂開,她的心就好痛、好痛。若不是怕村民們懷疑,她一定時時刻刻看著他,不準他亂動。
村民們知道他還沒死,現在四處找他找得緊,如果她常跑出來,一定會引起村民們的懷疑,所以她只能隔兩,三天來看看他傷勢好了沒有,可是每一次都發覺才愈合的傷口又滲出血絲,現在她才明白,原來是因為他受了重傷卻不肯安分的乖乖躺在床上休養,這教她怎能放心?
他苦笑了聲。
「我是想要『方便』呀。」
第5章(2)
彷佛轟的一聲,她白皙的小臉頓時整個變紅,她低垂著頭,不敢望他一眼。她什麼都替他想好了,就是忘了這一項,可是偏偏這一項,她一點也幫不上忙。
咬著紅唇,她的眼眶再次浮現淚水。
「對……對不起……我一點忙……都幫不上……」她哽咽道。
「傻瓜,別哭了。」他將這柔弱的小女人緊緊抱在懷中。低頭吻去她臉頰上的淚痕,感到心疼及萬般不舍。「妳為我做太多事情了,怎麼說幫不上忙。妳看妳哭得慘兮兮的模樣,好象我蹂躪了妳。」
小紅帽噗哧一聲,被他可憐的語氣逗笑了。
「不哭了?」
看到她眼淚終于止住,他松了口氣,手指輕輕撫著她柔細的發,那細滑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舍不得放下。
他目光溫柔的凝視著她,其中像有千言萬語,對她訴說著熱切澎湃的愛意。
聞著她發梢清淡的茉莉香,他用感性的聲音對她低喃。「感甜老天爺將妳送到我身邊,不管千年還是萬年,我的心中永遠只有妳。」
「我也是,我真的好愛你。」她的小手將他寬厚的身子抱滿懷,嘴角揚起幸福且甜蜜的笑,彷佛天地間只有他和她兩人。
清晨,陽光從雪紡紗的窗簾射了進來,室內一片明亮。
金色的陽光落在雪白床上的人兒臉上,她低吟一聲,轉過身子背對陽光繼續睡。
整個房間只听得見床頭上的鬧鐘滴答滴答的走著,突然間鬧鐘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棉被里的人兒伸出手臂,有氣無力的按掉吵人的鬧鐘,又緩緩的縮回被窩里。
房間恢復之前的寧靜,過了五分鐘,再過十分鐘,床上的人兒發出一聲申吟,棉被被掀了開來。
傾歡睡眼惺忪,打個呵欠,伸個懶腰,可是仍是一副疲憊的模樣,兩個眼楮底下還有黑眼圈。
她有氣無力的癱在床上,根本動也不想動,整個人懶洋洋的。
想到昨晚的夢境,傾歡傻愣愣的望著天花板。
真的很奇怪,她又作了同樣的夢。
自從遇見風衛海之後,她老是作相同的夢,夢里有兩個外國人,一男一女,女的像她,而男的則像那個討厭鬼,風衛海。
在夢中,他與她毋需多言,只要一個眼神就能感覺到彼此的感情濃得化不開,他們都希望對方能夠快樂,擁有對方的笑容就彷佛擁有了全世界,不過可笑的是,現實生活中的他們卻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針鋒相對。
「這場夢到底代表著什麼?」她喃喃自語。
傾歡想不透,她常听人說夢是表示人們內心潛藏的,難不成她對那家伙有嗎?不會吧?她倒抽口氣,臉色青白交錯。
「一定是我想太多了。」
她怎麼會對那個渾球兼王八蛋、沒道德加沒良心的家伙心動,鐵定是自己最近太忙,睡不好才會作這個怪夢。
在傾歡不停的安慰自己時,眼角余光不經意的瞄過鬧鐘上的時間,已指向八點五十分,她連忙從床上跳起來。
「糟了,我忘了十點有一場通告!」
現在只剩下一個多小時,扣掉梳妝打理和交通時間,她趕得及嗎?傾歡屈著手指頭數了數,最後認命的嘆了一聲。
唉,看來這場通告不遲到也難,只希望公司以及廠商不要大發雷霆。
「對不起,我遲到了。」
全部的人看往傾歡的方向。
她頭發未梳理好,素淨的小臉上只抹了口紅,看得出來她相當的趕。
而她那無辜的小臉,讓原本等得有些火大的廠商在她的連連道歉下,火氣漸消。
「下次不準再遲到了。」經紀人帶著警告的意味道。
「是的,下次我絕不會遲到。」
此時假裝無辜和擺出真誠的表情是最有效的法寶,不過這不能用太多次,否則就沒有效了,不過幸好她沒有遲到的習慣,今天是個例外。
「好,大家注意,待會兒準備拍照了。」攝影師對在場的工作人員道。
傾歡走進化妝室,石烈艷早在那里等著她。
「快一點把衣服換一換。我待會兒幫妳化一下妝,弄個簡單的發型,應該不需要多少時間。」她一邊說話一邊將傾歡推進更衣間內,並把拍攝用的衣服遞給她。「我以為妳不來了呢。」
「我怎麼可能不來,這可是我的工作。」
傾歡換好衣服,在鏡子前坐下,讓石烈艷替她上妝。
「我還以為妳出了什麼事。」石烈艷說話的同時,手也開始動作,在傾歡臉上涂涂抹抹。
傾歡扮個鬼臉。「只是不小心睡過頭而已。」
「睡過頭?我記得妳不是向來很早睡?」
「對呀,可是作了個怪夢,害我被嚇醒之後睡不著,很晚才再睡。」她隨便找個借口。其實這話有一半是真實的,她的確是作了個怪夢,不過是一覺到天明。
「我听說夢境反映人們內心真正的渴望,妳是作了什麼夢,可以說來听听嗎?」石烈艷很好奇,瞧她眼下淡淡的黑影,看來像是真的沒睡好。
「反正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夢,也沒什麼特別的。」她扁著小嘴,聳聳肩。
「好吧,既然妳不想說就算了。」石烈艷也不勉強,畢竟這是私事,若她不想說,誰也強迫不了。
「喔,對了,」她突然間想起一件事,「華瑞德一早來找過妳,那時妳還沒到,他要我轉告妳,晚一點他會來接妳,要妳等他。我想妳有對象了,應該不希望他再來找妳,所以就跟他說妳已經有了男朋友,誰知道他臉色難看得嚇人呢。」
她現在想起來仍然心有余悸,因為那一瞬間華瑞德那張斯文的臉孔扭曲得幾近變形,他眼中射出的兩道火光好象要將人燃燒殆盡,在他那雙憤怒眼光的注視下,她根本動彈不得,連喘一口氣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