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萱斥道︰「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找你幫忙?我並不喜歡你,老板也清楚我對你的觀感,所以你分明是在狡賴,看來你早早就想好月兌罪的說辭了。」
施衍儂沉默了,董萱的回應連她都覺得很有道理,她與她確實不合,的確是不會請托她幫忙處理事情,而且她突然想到,並沒有人知道董萱來請托她。
施衍儂深吸口氣,再望向祈躍然,問道︰「你怎麼看待這件事?」
「繼續。」祈躍然依舊冷然。就因為董萱跟隨他多年,盡心盡力,他從不認為她有玩弄或欺騙他的行為,然而此刻她卻針對施衍儂誣指,他要听著、看著、等著董萱的最後答案。
董萱竊喜,祈躍然並沒有出言護衛施衍儂,代表她站在有利的位置。
「我跟隨老板多年,老板應該很了解我的性格,也知道我做事的謹慎,我明明對施衍儂充滿防備,因此找她幫忙的事情,更是完全不可能發生。」
她指著施衍儂,冷森道︰「而你,你推卸跟栽贓的手段是不會有效果的,老板不可能相信你,你不必作夢了。我告訴你,你雖然在之前裝無辜騙過了我們,因此還讓你在基地里得到許多自由空間,可以乘機觀察我們的動態,甚至偷听到我找小蓉幫忙拿藏寶圖的談話,早我們一步趕到了香拉鎮——不過,到此為止了!你潛伏基地的目的已經顯露,老板現在可是親眼看見了你偷圖,你已經無路可逃了。」
施衍儂听完一連串指控,卻笑了。真相大白,她對董萱的疑慮已經得到結論,果然,她就是在設局陷害她。
只是,她依然要解釋清楚,她厭惡被人強加罪名,尤其是陷害祈躍然的罪名。
「沒有到此為止,我還是要為我自己的行為辯駁,董萱小姐剛才所說的每個字每句話全是謊言,事實上是她設計了我,祈躍然,請你听清楚。」施衍儂不驚不懼地澄清道︰「第一,我沒偷听董萱小姐跟什麼小蓉的藏寶圖對話,我會知道藏寶圖的機密,是董萱小姐親口對我陳述的,她說她有事分身乏術,需要找一位你信任的人幫忙拿藏寶圖,因此才找上了我。而我因為想幫忙,才違背了不離開基地的承諾,徑自決定要協助你完成反對派的艱巨任務,而我拿了藏寶圖也是要返回基地交給你,與國王派無關。」
施衍儂說完後,再看向董萱,想看看她臉上是否有一絲心虛,但沒有,仍是一派從容,這也難怪,董萱已在危險且特殊的環境下打滾了那麼多年,怎麼可能輕易動搖?即便如此,她還是不想放棄。
「而董萱,就是利用了我想與你共患難的心情騙過我,真相就是如此簡單。」
「你編的說法還真動听。」不等祈躍然說話,董萱再道︰「只是老板該信我,還是信一個初來乍到的女人?我跟在老板身邊工作多年,我是怎麼樣的個性,老關完全明白,尤其是我對任務的謹慎與小心,更是大家都知道的,老板不也是認為我不負所托,所以多年來才一直信任著我,敢把最重要的工作交給我處理嗎?」
董萱自恃自己深得祈躍然的信任,也認為祈躍然在當場人贓俱獲的情況下,更會偏向自己,于是又繼續說道︰「況且,你會偷听有什麼好奇怪的?偷听可是你的專長,就拿之前的事來說好了,當時你不就是因為在里昂市偷听阿斯時被發現,才會被抓到反對派來嗎?而這一點,老板也都見證過了,你以為你還有辯駁的余地嗎?」阿斯曾對她說過施衍儂與他們搭上線的前因後果,所以當時,她就設計好要用這方法來打擊她,就算陰險,她也要把她驅離,絕對要讓她遠離祈躍然。
施衍儂對董萱沉聲道︰「你這麼胡亂栽贓,不會良心不安嗎?我一直認為你是個好人,就算你要我幫你拿藏寶圖,也是出于善意,沒料到你竟然這麼陰險。」
董萱臉色一冷,笑道︰「我陰險?現在編造謊言嫁禍給我的人是你!你可是偷听的累犯,本來就不值得相信了,夠了,你不要以為繼續裝無辜反咬我,就能取得祈躍然的信任,不可能的。」
「明明就是你偷听我跟小蓉的談話,怎麼能臉不紅氣不喘地指控我分身乏術請你協助?真是太可笑了!要不然你就證明我怎麼請求你幫助啊,證據呢?誰听見我請托你了?你說。」
施衍儂愣住,的確,當時書房里就只有她們兩人而已。
董萱再道︰「說不出話來了吧,因為根本沒有這件事!我是因為你無端消失,又跟田希嫂找遍整個基地都找不到你後,這才懷疑你來偷藏寶圖了。」
「明明是你帶我走地道離開基地的。」施衍儂咬牙迸話。
「我?笑話,我這麼防備你,可能這麼做嗎?」董萱回道。
施衍儂啞口了,的確,她們約的時間很早,到書房的一路上也都沒有人,而董萱過來之前一定也作好了萬全的準備,所以沒有人可以證明是董萱帶她走入地道的。她安排好了一切,並且安排得天衣無縫,只是她該如何證明那全是董萱計劃的一部分?對了!
「司機。」但話一出口,施衍儂就明白自己是多此一舉,那司機一路上都沒跟她講過話,放她下車之後,就開車離去,再加上那是董萱找來的司機,她去哪里查明司機的身分?
「什麼司機?人呢?」董萱裝得一臉疑惑。「司機是誰?」
施衍儂閉了閉眼,她終于發現,自己居然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董萱設計了她!田希嫂找不到她是因為听董萱的交代而隱瞞,走出基地的地道更是由董萱所帶領,而她會這麼自信,想必在那個地道時,她們的身影根本就沒有被監控系統錄下來!
董萱揚了揚眉,再問。「人呢?請找出來。又或者你有什麼物證,請拿出來洗刷你的冤屈,我等著,怕只怕你根本沒有證據,事實就是,你拿到藏寶圓後,便要回到國王派呈給國王,順便把反對派的總部泄漏給國王派,好方便他們來剿滅,對吧!」
施衍儂嘆口氣,回道︰「我沒有人證物證,你是弄得我百口莫辯,你很高明。」她再看向祈躍然,想知道他的反應。
但祈躍然仍然只凝視著她,面無表情。
他的淡然,像是信任了董萱,但她不怪祈躍然,他偏向相信董萱合情合理,畢竟他們倆合作多年,而她則是個外來者,他會遲疑甚至作出錯誤判斷,其實也不奇怪。
至于她自己,則會持續解釋,最後,祈躍然要怎麼做判斷,就看他了。
他若信她,她笑。
他若不信她,她會失望惆悵,或許還會掉幾滴眼淚,悲傷地發現原來相信一個人、愛一個人是那麼的難……
第8章(1)
施衍儂幽幽嘆口氣後,凝視著祈躍然,專注的眼神一瞬也不瞬。「我不是奸細,我跟國王派毫無關聯,但我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在董萱縝密且毫無破綻的設計之下,我只能告訴你——我絕對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罷才我的解釋全是真話,我是應董萱請托,出于想幫助你的心思,才離開基地到這里來拿藏寶圖的。好了,我說完了,現在就靠你的智慧,來判斷我是不是無辜的吧。」
現在,她僅能依靠的,就是祈躍然的判斷力了。因為董萱密謀到連時間都做過計算,她剛剛還想不透,為什麼半小時就能解決的事情,要給她一個小時來完成,現在真相大白了,原來這是為了給祈躍然趕到香拉鎮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