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雙眼流滿鮮血的主唱,與另一名嘴巴全是血紅顏料,似是妖魔的主唱,雙人以駭人的面貌對著底下數以萬計的觀眾嘶吼狂叫,帶動著全場的人心,激起所有人的亢奮心情,教他們全都瘋狂般地跟著搖賓擺動,連地板都不知是因為多人踐踏的關系,還是因為眾人高分貝的嘶喊而震動著。
電吉他快速的反復彈奏,融合狂暴的鼓聲,跟著主唱們忽高忽低激昂的嗓音,爆發力加上速度感十足的歌曲、音效,舞台全掌控在那似是地獄使者般的六人身上,而底下上萬的觀眾,則是他們一個個勾回的魂魄,只能任由著他們操控。
拌曲里頭帶著詭異又嚇人的氣氛,卻又蘊含著高度的攻擊性,粗暴且野蠻,但奇異地深深吸引每個人的心神,這就是他們的舞台魅力。
耳機里傳來震耳欲聾的重金屬搖賓樂,狂暴且駭人的畫面直映入利琦思的眼底,就連大門被人自外頭打開又闔上了,她都渾然不覺。
一只大手自後頭將利琦思的耳機抽走,這才讓她驚覺屋內有著另一人的存在。
「喝!你嚇到我了。」她雙手撫在胸前,真教他給嚇破膽了。
「這種東西你都敢看、敢听了,這也能嚇到你?」姜衍笑著將耳機線頭拔出,讓音樂流瀉而出,室內頓時充滿重金屬死亡樂。
「這是兩碼事。」她抗議著,不過剛才被驚嚇的情緒已恢復許多。
「我不知道你喜歡‘死亡誘惑’。」他指著屏幕仍持續嘶吼的影像道。
她說過她的職業是個樂團主唱,但這種畫著濃厚血腥裝扮,根本看不清真實臉孔的重金屬樂跟她實在搭不上。
「我很喜歡,他們在全球很受歡迎。你看,連你這個忙碌的大老板都知道他們的樂團名稱,這表示他們的知名度真是高。」事實上,「死亡誘惑」現在可是全球最夯,也是最受爭議的重金樂團,因為他們主走死亡金屬路線,里頭充滿了血腥、暴力及死亡,不是每個人都有強壯的心髒可以接受的,當然,這也是屬于限制級的音樂。
是啊!連他這種大忙人都听過他們的名字,可見他們真是紅透了全球。
「我對音樂不懂,不過你喜歡就好。」姜衍月兌下西裝外套,隨口道。
「你直接從公司來的?吃過了嗎?」利琦思拿起遙控器關掉屏幕,起身為他掛起外套。
她知道他對音樂確實是一竅不通,即使她是玩音樂的人,也從不曾試著要他了解音樂的基本概念。
她從不曾介入他的個人私生活,更不會試著要他了解她,就只是在彼此感到寂寞時的慰藉。不過問私事,不干涉個人生活,一直是他倆默契的維持,這樣什麼都不是的關系,他們也共同度過了四個季節的更迭,也一直相處愉快。
除了他是個不能談情的對象之外,其余的部分他可算是個好男人,即使在外他是個金錢權勢極為豐厚的男人,但只要一走進她的屋里,他們的地位都是平等的,只是一個男人及一個女人,如此而已。
他們越過了一般朋友的界線,卻不會是一對戀人,若將彼此定位為伴,又顯得不恰當,因為他們還是會關心著對方。所以,她將他的位置設定成為好朋友。
而他呢?又將她定位在哪呢?
偶爾她會想起這個問題,但她不會真將它問出口的,因為那對他而言不具任何意義,問了也是白問。
她一直是謹守著好朋友的認知,也知道自己哪天若是越過了他所設下的無形界線,這段關系便會終止……該是說,終止只是遲早的事,只是她不願是以這樣的形式而終止,至少,不要是不歡而散。
「還沒。」
听見他的回答,利琦思下意識抬起頭看著牆上的鐘一眼。
九點整。
這表示他錯過晚餐時間已經很久了。
「我去隨意弄點東西給你吃。」有了這項認知,她起身轉入廚房,打算去找找冰箱里還有什麼食物。
姜衍跟著她走入廚房,他卷起衣袖,一副打算幫忙她的模樣。
在這間屋子里,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沒有高人一等的身分,這是她眼中的他。
當然,他也不會擺出一副大男人、大老爺的架子,什麼都要她服務,若真是如此,他想,他很快便會被趕出這間屋子。
別的女人他不敢說,但她肯定會趕他出去的。
一年了,這段關系維持了一年。
在這一年里,她從不曾開口跟他要任何東西,昂貴的名牌包、名表、珠寶,甚至是金錢,全都沒有,就算他有心要給,也全教她給退回去了。
她說,她什麼都不缺,更不會從他那里要任何東西,她要這段關系再簡單不過。
這個理由他接受了,于是他不再試著給予她任何金錢物質。
但,有些話卻是他沒有說出口的。她想要這段關系再簡單不過,可是,這段關系從一開始就不曾簡單。他很識相的沒將這一點戳破,因為他還沒想結束這段關系。
她教他明白,他們在這段關系里是平等的雙方,沒有誰是要為誰付出,更沒有付出的理由。
在這里,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姜總裁,只是個吃了飯要自己洗碗的普通男人,若真擺出高姿態,她絕對二話不說趕他出這個大門,這就是這一年來的相處心得。
利琦思從冰箱里拿出水餃、雞蛋及蔥。
姜衍自然地伸出手,想做她的幫手,卻被拒絕了。
「你去外頭休息吧!冰箱里只剩這些東西,我煮個煎餃跟蛋花湯,很快就好。」她微笑。
誰能料想得到,在外頭呼風喚雨的姜總裁,來到她的屋里總是只能吃這些簡單不過的料理,不過他也沒抱怨過就是了。
「謝謝。」他從善如流的走出廚房,沒有跟她爭辯,因為他還真有點累了。
每當他覺得累,他唯一想到的地方就是她家,這里才是他能完全放松身心的地方。
為何每當他感到疲憊,總是第一個想到她呢?他曾經想過這個問題,結論很簡單,因為她是一個從不給他任何壓迫感,又從不過問他的女人,這就是原因。
什麼東西?
姜衍一把抓下在他臉上直騷擾著的「東西」。
他睜開眼,看見的便是利琦思興味十足的臉,而他抓下直搔他癢的「凶器」,便是她柔軟的小手。
「你睡著了。」她以指頭輕刮著他的臉頰,這似乎是一種無意識的習慣了,她自己都沒察覺到。
才花十分鐘就將食物全端上桌,她以為她夠快了,但顯然他累得很,才十分鐘他便睡著了,還是坐著睡著。
「Sorry。」
「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她笑,微微傾身,在他的額角留下一吻。
「一起。」似是不滿她那記不算親吻的親吻,他使勁將她摟在身前,吻著她的臉頰、女敕唇,但顯然覺得還不夠滿足。
原是輕點、輕啄的吻,逐步下滑,在她的頸項間流連不去。
輕柔純粹的細吻,在嘗到她的香甜滋味後卻走了調。
他重重的吸吮,在她的頸子上留下清晰可見的吻痕,還不時以牙齒輕輕嚙咬她細女敕的肌膚,讓她感到輕微的刺痛,卻又酥麻帶癢。
「嗯……」她忍不住輕吟著。
她知道他現在想做什麼,大手都滑進她上衣里頭了,但……他該是累了才是啊!
「等……等等……」她使勁拉出在她衣服底下游移的大手。
「怎麼?不方便嗎?」他抬眼看她,眼底有著不容忽視的。
「不……不是,你還沒吃東西呢!」唉!他就不能想點別的嗎?盡想著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