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點點頭,乖覺退下。
懷豐輕手輕腳走到那間屋子門邊,發現小二沒把門給關緊密,一道小縫隙,恰恰讓懷豐從外頭望見里面的汪文同和一名女子,那女子……有些眼熟。
「玉珂,你家主子是怎麼回事,收下我的簪子,卻那麼久都沒有給個準信,我到底能不能夠上方家去鬧。」才剛坐下,汪文同便急不可耐的開口。
「那件事出了點差錯,計策不能再用。」
玉珂不滿他的態度,但眼下不能不緩下口氣,安撫對方,他是小姐要用的棋子,不能丟了,何況汪文同一看就是個壞胚子,萬一他使壞,把小姐給鬧出來,事情就大了!
「什麼?不能用!那我的簪子呢?你家小姐就這樣吞了嗎?」
又不是多大的錢,值得他一說再說,玉珂皺眉,滿臉鄙視,口氣里免不了帶上不屑。「你就別心心念念那支簪子了,放心,我家小姐不會貪那點小東西,何況簪子已經交到方蕥兒手里。」
「既然如此,我為什麼不能上方家鬧,把私相授受之事吵出來?」
「就說出了差錯,方家兩位爺已經知道東西是我家小姐送出去的。」他一鬧,不等于告訴別人,小姐與他合謀?
「你家小姐是怎麼辦事的,現在倒好,反成了我偷雞不著蝕把米,要知道,那簪子可是我花不少銀子買的。」
他爹本就吝嗇得很,自從他上回鬧過事後,爹更是一口氣把他的月銀給減掉一半,逼得他不能常往外跑,日子已經夠難過了,現在又賠上一支簪子,叫他怎能不火大。
玉珂耐不住了,冷笑道︰「汪公子這話拿去唬別人吧,你以為我家小姐看不出那是什麼貨色?」
這事得怪小姐心急,以前的小姐多沉得住氣,沒得萬全計劃絕不出手,不然沈家也不至于直到最近才發現小姐動的手腳。
這幾年來,小姐性子真是變了,變得焦躁、易怒、多疑,幾句挑撥便讓她失了心志,尤其住進方家後,沒有她們在身邊勸著,更加耐不住性子,一次兩次便與方蕥兒形同水火。
這讓花隱很緊張,幾次向她抱怨,可她人在外面能怎麼辦?
其實就算小姐把方蕥兒惹毛也無所謂,小姐本就有意思讓方大人發覺方蕥兒有多任性,到時小姐再吹吹風,鼓吹他們把人給嫁出去也就是了。
沒想到邵關關狗拿耗子,居然教會方蕥兒在明面上與小姐相處甚歡,暗地里說話卻夾棍帶槍,小姐現在的脾氣哪禁得起這個?她怎能不想盡辦法,將人鏟除?
沒想到無意間,小姐在鄰居大嬸嘴里听見汪文同和方蕥兒這段公案,小姐便讓她和汪文同聯絡上。
汪文同被「南海珍珠」叮得滿頭包,心里卻依然念著那兩個小賤人,他腦子有限,想來想去也就那幾招,于是換湯不換藥,透過小姐的手把簪子送到方蕥兒手里。
本想這樣一來,人證物證俱在,就算方雲青兄弟維護方蕥兒,不讓她嫁給汪文同,但也會為著她的名聲,早早選蚌人,把妹妹遠嫁出門,到時候小姐只要專心對付邵關關即可。
卻沒想到邵關關的臨時介入,讓計劃生變,汪文同在這時找上門,只會拉小姐下水,成不了事。
看見玉珂嘴角的冷笑,本就氣惱谷嘉華的汪文同更火大了,他怒拍桌面大叫︰「所以呢,就這樣算了?!當初是你找上我的,可不是我挑的頭,倘若到最後成不了事,我就到縣太爺跟前把你們主僕給告上。」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玉珂氣得鼻翼微微翕動,招惹上這種男人比踩上狗屎更令人作惡,可這會兒還真甩不掉了。
「威脅又怎樣,當初是你信誓旦旦,說一定能幫我把方蕥兒和邵關關給弄上手,現在又來反悔,行!了不起拚個玉石俱焚,我得不了好,你家小姐也別想在方大人跟前裝賢德。」
扁腳的不怕穿鞋的,過去幾個月,他想盡辦法亦無從下手、一親芳澤,搞得他睡不香、吃不好,夜里在娘兒們身上使勁兒,卻滿腦子想著那兩個丫頭的容貌,越想心越癢,恨不得把她們給吞了。
要不是爹娘勸著民不與官斗,動了知府和縣太爺的家人,哪能有命留下?他才強抑下欲念,後來買進一個清倌,那清倌有幾分方蕥兒的俏模樣,他夜夜把那清倌給整治得下不了床,方稍稍平息那股子欲求不滿。
卻不料這丫頭出現,還告訴他︰「你放心,那兩個丫頭不是方雲青的血緣至親,他們只是方家的奴婢,想要兩個奴才,算得上什麼事?我們家小姐,可是要當方大人妻子的。」
這不,又把他心頭邪火給勾引上。
于是他發了狠,立下誓言,這回無論如何都要把兩個丫頭給弄上手。
「你那麼想要她們,怎不自己動手?她們兩個成天在外頭跑,我們小姐根本沒機會動手,反倒是你人在外面,機會多得很。」
玉珂想,如果汪文同能自己成事,小姐那邊自然輕省。
「你以為我沒有?馬車進進出出的,她們走到哪里都有人接送,下了馬車,方蕥兒身邊有管事、有伙計,邵關關身旁跟的不是呂文華就是張誠,如果可以得手,我還盼望你們做啥!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他恨恨瞪她。
玉珂在尚書府當那麼多年的大丫頭,還沒人敢這樣對她說話,沒想到這個人渣居然威脅起她。
咬牙暗恨,卻又不能不與之周旋,萬一他到處嚷嚷,小姐那邊……她強行按捺下火氣,緩問︰「不然,汪公子認為,接下來該怎麼辦?」
「你說呢?」
「我不過是奴婢,閱歷哪有汪公子多,何況你還是個秀才呢。」玉珂氣得都快燒起來了,卻還是笑著夸他,只是這笑里頭,帶上多少鄙夷,只有她自己知道。
「讓你家小姐深夜拉開方家門栓,一個晚上,我就能搞定兩個。」
對于自己的能力,汪文同信心滿滿,回想昨夜萬花樓閱人無數的小紅,可是被他玩得頻頻喊救命呢。
他臉皮夠厚、不怕東窗事發,認定女人被玩過,唯有乖乖認命一途,到時,說不定還得上門求著自己娶她們呢。
汪文同愚蠢,玉珂卻是腦筋清醒,一旦發現門閂被動過手腳,扣除兩個被害人,誰是內奸用膝蓋就能得出答案!她怎會可能同意。
「這個不妥,方家有知府、有縣太爺,要是你被發現,說不定還來不及嚷嚷出聲,就被結束了性命,你死不打緊,要是兩位大人心情不順,非要拿你汪家上上下下幾十口性命做賠,你這不是害了家人。」玉珂極力說服他。
「不然讓你家小姐在早飯里下藥,讓她們昏睡不醒,等方家男人出門,我把她們給動一動。」
他不在乎白日宣婬,只要能到手,管他是白天或黑夜,想到兩個小美人在身下呻/吟,他整個人情緒賁張不已。
「每天都起早趕晚、忙得沒頭沒尾的人突然昏昏欲睡?就算方大人沒發覺,家里的幫佣大嬸會沒發現?何況左鄰右舍看著呢,你又是在那里露過臉的。」
「這不行、那不行,不過是搞兩個娘兒們上床,哪這麼多事?我把丑話說在前頭,要是你家小姐沒本事幫我,瞧你這丫頭也有幾分可人,小姐必定更加國色天香,不如就讓你家小姐來給我敗敗火!」他發狠道。
玉珂咬牙切齒,卻不敢同他耍狠,不要臉的男人多了去,偏偏她們招惹上這個極品,當初小姐真不該心急的。
沉住氣,玉珂試著想法子,沉吟須臾,她方才說道︰「不如讓我家小姐想辦法,鼓吹她們上山進香,這是私事,身邊自然不會帶著管事伙計,屆時你再找人半路把她們給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