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東冥不知何時來到她面前,綠眸里故意掛上兩個大問號,「你待會兒要出門嗎?」他看見花朵朵臉上的局促窘迫,他哪里會不明白她是因為介意他的存在才會在三更半夜還特別打扮,她表現的這樣明顯,卻還要嘴硬不承認也未免太可愛了吧!
「你、你真的很奇怪耶,我就是喜歡在半夜化妝打扮不行嗎?」
花朵朵有種被看穿手腳的心虛,忍不住惱羞成怒,「對了,我問你,今天傍晚你跟我爸為什麼神神秘秘的?你們有什麼事不讓我知道?」
此時此刻轉移話題是花朵朵唯一能想到的月兌身之策,不過這本來也就是困擾她的部分原因。
「既然你都知道是刻意隱瞞你的,你覺得我有可能告訴你嗎?」他聳聳肩一派輕松的半靠在流理台邊,不客氣的將她剛倒好的鮮女乃一飲而盡。
「你怎麼可以這樣跟我說話?你是我的保鏢耶!」她還是頭一次遇到這麼沒大沒小的保鏢。
「那又怎樣?我並非直接受雇于你,更何況我並不缺這份工作。」說他狂妄也好、自負也罷,他隨便執刀動個手術,或者扣個板機都有一大筆進帳,他對事不對人,態度行為自然也不受限,但對于已接下的任務他一樣是負責到底力求完美。
第2章(2)
花朵朵詞窮了,沒料到自己居然拿他一點轍都沒有,她又羞又惱的閃過他,連鮮女乃都不喝打算回房間卸妝睡覺,順便好好反省自己莫名其妙的白痴舉動。
聿東冥卻在她經過他面前時叫住了她,「不听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爸說的話絕對有他的道理。」
「什麼?」他天外飛來一筆,一副苦口婆心勸導的模樣,讓花朵朵模不著頭緒。
「明天一早我會帶你去我家住一陣子,不管多囂張的敵人應該查不到也不敢殺去那里,你在那里會很安全。」
去他家?跟他一起住?完了!完了……奇怪,她怎麼突然會心跳加速?花朵朵努力消化這驚人的決定,不過還是沒搞懂這件事跟她爸說的哪句話有什麼關系?
「人類是動物,男人更是野獸的一群,除非你想逼人獸性大發,否則我勸你你最好不要老是穿這麼惹火的衣服在男人眼前晃。」
花朵朵心頭一驚,不明白他到底想暗示她什麼,或者又只是在故意嚇她,她裝作充耳不聞,故作輕松的繞過他走出廚房。
目視著她離去,聿東冥其實被自己月兌口而出的警告嚇了一跳,不確定他真的是好心奉勸她,還是在告誡自己?當她方才經過他身邊竄進他鼻間的是和她身上性感嬌媚裝扮有明顯落差,是一陣好聞的淡雅乳香味,霎時間讓他的心跳頻率變的不規則,他差點分不清眼前的女人是來自天堂的精靈還是地獄的妖精?
老實說他不喜歡她臉上的濃妝艷抹,卻又無法忽略她不經意泄漏的嬌憨,他從來沒見過像她這樣的女孩,其實無知單純卻老愛故作成熟冷漠。
她和他身邊相處多年的兩個女人截然不同,他那兩個伙伴是長期訓練有素,下意識會出現疏離防備,可是花朵朵不一樣,無論她怎麼想假裝,在他看來都好像只是在偷拿媽媽口紅依樣畫葫蘆的小孩子一樣的傻氣可愛。
瞧她為了喝杯鮮女乃還慎重打扮的舉動就能發現她有多愚蠢無聊,但卻愚蠢無聊的很有趣,如果他沒猜錯,這女人一定常依照本能行為直率做事,很多時候肯定根本都不曉得自已在干嘛!
從小他就習慣不做浪費力氣的無聊行為,他那幾個伙伴也是,曾經出現在他身邊的女人很少沒有因為他的身份權威所以處心積慮,甚至做作到令他作嘔的更不在少數。
而這個花朵朵,說她矯揉刻意,逗弄她的反應又直接單純的教他想捧月復大笑,說她沒有一絲做作假裝,偏偏她又最愛嘴硬逞強,不知道為什麼,跟她在一起除了讓他覺得自在輕松,還會引發他頑劣的劣根性,好奇想知道這女人還有多少有趣獨特的另一面。
聿東冥望著杯子里殘留的白色,唇邊掛著饒富興味,白白淨淨簡單的純白怎麼有本事濃醇的令人口齒留香?呵呵!他還真想知道答案。
而相較于聿東冥的興致勃勃,一轉到樓梯間便逃難似奔回房間的花朵朵可就沒辦法這樣沉著悠哉期待。
一直到現在她才終于有大夢初醒的錯覺,她剛剛到底在干嘛?家里有個陌生男人,她為了行國際禮儀特地化妝就算了,她身上這套衣服,她怎麼想都想不到合理的解釋,花朵朵越想越丟臉,她干嘛沒事想在聿東冥面前證明她的魅力啊?
刻意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一向是她最不恥的,把女人尊嚴拋在腦後,千方百計勾引男人還振振有詞借口一堆是她最唾棄的,她怎麼會出現這麼月兌序的行為……如果聿東冥真的對她怎樣該怎麼辦?她怎麼到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啊!
「把人逼得……獸性大發?」
不會吧?她不是真的在發花痴吧?
「不!怎麼可能!」她忍不住驚呼出聲。
她雖然喜歡穿著清涼艷麗,向來都還是很潔身自愛,別說倒貼男人,就連追求者她都是嚴格篩選,至今還沒有過為了一時欣賞喜歡就靠近、交往,更不用提因為寂寞想戀愛所以濫竽充數。
那她現在是怎麼回事?
只要一想起聿東冥替她把脈時的專注、解救她逃離危險的英勇、以及替她上藥安撫她的溫柔細心,還有……反正就是一想到他的每個表情、動作,她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他,知道他的一切。
不過好奇心誰沒有嘛!他這樣空降到她的世界里,攪亂她的生活,還準備掌控她的行動,感覺好像很神通廣大的男人誰不會對他好奇?
「對,一定是這樣沒錯,只是好奇,所以才會想作實驗,只是想確定他到底是不是正人君子才會故意試探的。」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她總算可以放心了,她很正常,不是像聿東冥說的那樣要刻意引人犯罪,她本來就是這樣打扮的,她沒有發花痴,沒有得神經病。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只要下次不要再用這種白痴刻意的方式去實驗試探就好了。
滿意自己所得到的結論,強壓下心頭此起彼落的其它小聲音,她卸了妝洗好臉,不打算再繼續庸人自擾,花朵朵仔細的擦上保養品後心滿意足的跳上床,她相信她真的只是受到被追殺的驚嚇,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的,明天一天亮,她養精蓄銳有足夠的休息,她一定就會恢復正常了。
☆☆☆
懷著忐忑不安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的心情,天色還未亮透花朵朵便拎著兩箱行李坐上聿東冥的車,準備迎接她的新生活。
听她爸說「神令特勤保全」是個游走于黑白兩道的組織,聿東冥是其中的核心之一,除了敏捷身手外還擁有能起死回生的精湛醫術,甚至還有個「神醫」的稱號,不乏有許多位高權重的人物都曾向他求助。
這個組織怎麼會這麼厲害,居然連爸這種身份的人都尊敬畏懼三分,這個男子真的又如傳言所說的這麼神嗎?
花朵朵不知道聿東冥是否真有這麼大的本事,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對他所謂的形影不離朝夕相處是不知所措的,遠比知道自己生命安全受到威脅還來的讓她緊張,和他初見面發生的一切彷佛不斷在她心里發酵,無法忽視的奇妙感受令她無法不耿耿于懷,昨晚好不容易安撫下來的心湖再次漣漪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