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目微瞠,他隨即笑了,然後朝著邊沉思邊喃喃的小僧侶走過去。
「情切,畫樓深閉,想見東風,暗銷肌雪。辜負枕前雲雨,尊前花月。心期切處,更有多少淒涼,殷勤留予歸時說。」
小僧侶听了,不禁一愣,支支吾吾的說︰「施……施主,我都還沒出題呢!」
李洛斐驀然停在小僧侶的身前,一股暗香撲鼻而來,小僧侶僵成一具木雕女圭女圭,一雙水亮眸子迷迷蒙蒙。
不成,不成,不能自亂陣腳……
正當小僧侶如是想著,想不到李洛斐竟然一把抓過自己雪白的手腕,往懷里一帶,動作看似粗魯蠻橫,實則萬般溫柔。
「所謂美人者,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他吟念著,順手抓下灰色僧帽。
頓時,懷里人兒盤在頂上的烏黑長發滑落下來,他托起精巧柔媚的臉蛋,大掌扣緊她的腰身,溫熱的拇指滑到紅唇微啟處,輕輕點上。
「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膚……」他的唇抵上她的,輕輕廝磨著,醇朗的嗓音漸漸微弱,幾乎消失在她的唇里,逗留了許久,才又沙啞的喃喃,「以秋水為姿,以詩詞為心。」
她的雙膝顫顫發抖,感覺他的氣息依然逗留在唇齒之間,舌上還殘留著他的溫度。「洛斐……」
「心澄,你故意拿這種難關來考驗我,是不是介意著我的心底曾經放了另一個人?還是只因為那時候我撕了你的書,所以才想藉此報這個小仇,順便折磨我?」
釋心澄雙頰赧紅,遲疑的點點頭。「我是介意,而且還介意得不得了,擔心你心里還惦記著那個人,更害怕往後有一天你會後悔把我留在你身邊。」
「遇上你之前,我的心空無一物,如今,也只容得下你一人。」
她羞澀的低下眉眼,又忍不住想將他的容顏看個仔細,卻在看見他渙散的左眼時,大為震懾。「洛斐,你的左眼……」
「廢了。」他滿不在乎的回道。
霎時,珠淚灑落。她不顧矜持的捧起他的臉,撩開掩住他左臉的銀白發絲,吻上他的左眼,咸咸淚水伴隨著輕柔細吻,煨燙了他的眼。
「從今以後,讓我守在你的身邊,為你指引方向,好嗎?」
「求之不得。」
「你早就猜到我的心思了吧?明知道我會等著你來……」
「我來,是為了阻止釋斷塵為你剃度,你想遠離紅塵,我就來拖著你一起沾惹紅塵,即使是神佛阻擋在前,我也不會放手。」他的嗓音低啞,深深回擁。
這幾年來,他一直惦記著她曾經說過,等到雙十年華,釋斷塵便會為她剃度,為此,他隱忍著相思之苦,等待今日的到來。
「一束青絲縛我心……一束情思縛我心……你這樣對我,我怎麼忍心辜負你這片痴心?」
「你負我也好,不負也罷,無論如何,我都會上門來討你這個人。」
「那……你還喜歡我嗎?」
李洛斐輕撫她的嫣紅臉蛋,如同得到無價之寶,幾乎愛不釋手,暖聲笑嘆,「為你,我白了頭,你說,我到底喜不喜歡你?」
釋心澄破涕為笑,偎近他的頸窩處,溫存的蹭著,心滿意足的低聲吟道︰「我就知道,就知道……料當君思我,而我亦然思君,從今往後,天涯成眷屬,相守至終老。」
長相思,長相思,相思未老,只求長相廝守。
——全書完
後記瑪德琳
真是不可思議,寫後記的時候,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完成這個故事了。
因為《威廉古堡》系列一連串出版的緣故,其實算起來,這一本是瑪德琳在〈禾馬〉過稿的第二個故事,也是在接獲《古堡里的戀詩少女》過稿通知後,憑著開心又興奮的傻勁,持續奮斗創作出來的。
因為知道親愛的小舅可以出來和大家見面,真的太興奮了,創作這個故事的時候,可說是卯起來寫,經常熬夜到三更半夜,然後臉上掛著兩圈黑輪去上學,瑪德琳的同學還以為我病了。(變成阿飄,飄走ing)
這個故事不只是第二個過稿的故事,還有一個值得紀念的意義,就是它是瑪德琳創作生涯中(旁白︰明明就不長啊……說得好像很久似的),第一本古裝故事。
直到現在寫後記的時候,還是覺得很像在作夢,第一次創作古裝故事,想不到這麼幸運,竟然可以順利得到編輯的青睞,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希望可以得到各位讀者朋友的青睞。
不過可能也是因為卯起來寫,卯過頭了,又是第一次創作古裝故事,所以在創作的過程中大量閱讀詩詞古書,第一個版本也因為句子太過文謅謅而被編輯打槍,有經歷過一段白話文革命。(自爆)
寫完這個故事之後,興匆匆的呈給老姊看,原本以為會受到愛之深、責之切的嚴厲挑剔,想不到老姊居然說她很喜歡李洛肥……啊啊,不對,是李洛斐才對——
啊,被李洛斐瞪了。
再來說說另外一對無緣的苦命人,就是釋心澄的師父與李蘭皋這一對,其實故事的啟發是來自這兩位,不過這兩位的故事一想到就頭疼,所以創作的時候還是以另外兩位為優先。(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最後,不免俗的幫自己打打廣告,不管是《威廉古堡》系列,還是古裝單行本,都是笑料百出、安神開胃(?)的故事。
瑪德琳懇請讀者朋友們支持,拜托,拜托!(將威廉的頭用力壓下去,與瑪德琳一起拜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