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這樣對我。」沈燕如為自己感到羞恥,身體竟然很快就有反應了,可是心理上她卻一點也不想就這樣和他歡愛,如果沒有愛情,那她算什麼?
「你不能這樣對我。」她咬著下唇,委屈和傷感漫天而來,淚水又不停地涌出眼眶。吳書源感到心里一陣愧疚,腦子里那種嗜血的狼性開始慢慢消退,但身體的依舊高漲,叫囂著迫切地要佔有身下這個女人,似乎唯有如此他的身心才能得到圓滿。
「真的就這麼不喜歡?」他的心平靜下來,昨晚的他可以慢慢挑逗、慢慢誘惑,可是今天的他這樣做又算什麼呢?她已拒絕他了。
沈燕如咬著唇不說話,只是哭泣著。
吳書源的手指輕揩她的淚水,放到自己面前看了一下,然後用舌尖嘗了嘗味道,「傷心的淚水果然是苦的。」
沈燕如淚眼朦朧地望著他,這個男人是她喜歡的、渴望的,她已放任過自己一次,如果再這樣下去,她沒有自信自己會不會寧願失去尊嚴也要糾纏著他,她不想再看到自己卑微的樣子,一點也不想了。
吳書源身體的竟然就這樣一點一點地平復下來,他甚至有點驚訝自己為什麼只因為她的淚水,就這樣輕易放棄了佔有這個女人的念頭,這似乎很不合理,但他卻不想再看到她流淚的樣子,如果他再繼續下去,那他又算什麼呢?
他起身放開沈燕如,稍稍平息了自己的氣息,然後開始整理沈燕如身上的衣服,沈燕如有些緊張地捉住他的手。
「既然是我月兌的,就讓我幫你穿回去。」他的動作優雅、斯文,很細心地給她穿上衣服,那件失去鈕扣的襯衫被他丟在一旁,他去衣櫃里又拿了一件。
「粉色可以嗎?」他問,似乎他們是再正常不過的情侶或者夫妻。
沈燕如黯然垂下眸子。
「粉色適合你,以前都是我的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本色,我太強求了。」穿上粉色衣服的她更凸顯了她骨子里的那種嬌柔,不干練但是很美。
以前的他莫非是瞎了眼,她這樣一個純真美好的人,為什麼他就非要把她打造成和自己一樣表面理性實則淡漠的人呢?
他的臉色平復了下來,一如往昔的俊秀清雅,書卷氣十足,「沈燕如,你真的不肯留在我的身邊嗎?」
沈燕如垂了眸子,不再說話。
良久過後傳來吳書源的嘆息聲,「也許你是對的。」他沒有給過她任何的承諾,他這樣一個自私的人可能會害了她,「那麼,再見。」他說道,然後起身走了。
「嗯,再見。」她應了一聲,但她知道結局是再也不見了。
終于要結束了嗎?從此之後他們就徹底是陌生人了,再也不會有任何牽絆,他的身邊會有另外一個女人,而她生命里會走進其他的男人,他們將在時間的洪流里逐漸忘記彼此。
吳書源走了,開門、關門、從走廊到樓梯然後是院子里他和老伯的說話聲,直到最後院子的門闔上,再也听不到那個男人一丁點聲響。
沈燕如全身如泄了氣的皮球,滑落坐在地板上,再也沒有剛才的堅強和不在乎。她屈膝環抱住自己,淚水無聲地滑落,不是不愛,只是再也傷不起了。
吳書源,再見。
吳書源覺得自己需要極大的自制力,才能克制自己不重新沖回樓上狠狠抱住那個女人,求她不要離開。
他也許真的瘋了,竟然會有這樣的念頭,似乎在她面前男人的尊嚴根本不值一提,只要她肯留下,他真的可以放棄自己的尊嚴。
可是即使他放棄了,她會留下嗎?一想到她柔軟卻又堅定的眼神,吳書源有些煩躁地松了松衣服的領口。
難道就這樣結束?他不甘心也不想放棄,可是身為一個男人,還是一個驕傲的男人,他真的有些拉不下面子去求她回到他的身邊。
他真的是瘋了,為什麼會去在意這個女人,她不過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女人,就是外貌稍稍出色一點,性格柔弱也沒有什麼脾氣,清高卻又那麼不通人情世故,事事都要他教。
這樣一個女人為什麼會讓他如此在意?就連當初的李沫沫也沒有那樣大的魔力,他真的是中邪了。
想到李沫沫,他才發覺自己好久沒有和她聯系了,掏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給她。
電話那頭的李沫沫好像在喂狗,聲音嬌脆,她的聲音有一種屬于金屬的冷質感很好听,吳書源的心里些微松了一口氣,李沫沫好像過得還不錯,這樣一個冷冷淡淡的丫頭竟然也會在電話中開心地笑了出聲,兩人交談了幾分鐘就掛了電話。
吳書源靜靜地坐在駕駿座上,感到心中一陣無限的空虛,這是他前所未有的體驗,即使和李沫沫交談也不能打消這種不好的感覺,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沈燕如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羞紅臉的樣子、嬌嗔的樣子、委屈卻強忍的樣子、流淚哭泣的樣子、乖乖被他吻的樣子……
吳書源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頭發,他是瘋了還是太久沒有女人了?為什麼一旦接觸到這個女人,他就跟中了蠱似的情緒失控,理智什麼的都是浮雲。
透過車窗望向那幢有些老舊的小樓房,那扇窗關著,那個女人此刻正在干嘛呢?是無動于衷還是委屈地哭泣,還是在心里怨恨著他?
他猜測著各種可能性,心情又開始躁動起來,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陷入這種境地,從一開始對她的好奇,莫名其妙的想要去教這個女人,後來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再到最後強烈的佔有和……到底是沈燕如誘惑了他,還是他被她開啟了心靈的潘朵拉盒子?
難道他對她的感覺僅僅只是嗎?可是為什麼听到她拒絕他的那一刻,他竟然會有心碎的錯覺?
她說的對,他是那樣殘忍自私的一個男人,只知道索取,唯有對李沫沫他是全心全意地付出,相比較而言,他對她太壞了一點。
他明知道她心里想要的是什麼,明知道她希冀地在等他說出那句話,可他還是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因為他還不確定,所以他不想給她希望,然後再殘忍地讓她絕望。
可是相處即是機會啊,真是個笨女人,難道連這一點她也想不通嗎?就這樣迫不及待地想逃離他,迫不及待地將自己保護得好好的,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膽小表。
真的只能這樣了嗎?而他願意讓結果變成這樣嗎?吳書源最後望了一眼那緊閉的窗門,最終踩了油門疾馳而去。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這是沈燕如留在台北市的最後一個晚上,她準備明天就回到南部的家鄉。
沈燕如一個人走在街道上,路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三三兩兩或者成群結隊,這是一座熱鬧的城市,可是她卻一直沒有融入這個城市里頭,努力了這麼久,她終于要只身離去,離開這座城市和她最愛的那個男人。
沈燕如突然有一種想大醉的沖動,在酒吧前站了幾分鐘,她抬步走進酒吧。
這樣燈紅酒綠的地方向來為她所不齒,用酒精麻醉自己的行為也曾是她最為不屑的,可是此刻她卻軟弱得只想用酒精釋放自己一次。
坐在吧台,她一口氣點了一排的調酒,這些調酒充滿繽紛的色彩,每一種都有一個好听的名字,比如天使之吻、藍色夏威夷、紅粉佳人、瑪格麗特、琥珀之夢等等,而且不難喝,沈燕如一種一種仔細品味著,不知不覺竟然也快將這一排的調酒喝完,白皙的肌膚因為酒的熱度染上一抹嫣紅,在酒吧暗暗的燈光下有一種柔弱又魅人的誘惑力。